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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要去为他们送行,现在大概还在北城。”
“是吗?”听到一个确切地点,妃梨稍稍好受了些。
“那么,我走了。”
“等等!”妃梨喊住他,带着迫切和希翼,“还能再见面吗?”
已经走到门边的魔界宰相转过头,在黎明的晨光下浮起云淡风清的笑容。
“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面的。”
……
走出疗养院,维烈一眼就看到等在路旁,全身沐浴在淡蓝色暮气里的同伴:“让你久等了,伍菲。”
玩发了兴的雷之幽鬼坚持要跟他旅行一段时间再走,不擅强迫人的魔界宰相劝说无用,只好由她去。
“那个女人喜欢你。”
没有看迎面走来的青年,伍菲直直盯着不远处的建筑物,断然道。维烈一愕,露出失笑的表情,敲敲她的小脑袋:“别傻了,我的年纪当她曾曾曾祖父还嫌老。”
“跟那无关,而且她也不知道你的年龄。”收回视线,伍菲抬起头,认真地道,“她是个不错的女孩,至少比玛格好多了,你可以试着和她交往看看,不对胃再走人,反正不差这么点时间。”
红发青年深深苦笑。
“你们因为玛格爱上奥佛瑞特,就认为她不好。”
“不是吗!那种不专一的女孩,根本配不上你!要不是看在艾尔拉斯陛下的面子上,我们才不会为她报仇!那种女人,死了活……”
“够了,伍菲。”维烈温润的嗓音透出罕见的严厉。伍菲不由自主地闭上嘴。
“世间的感情有上千百种,你不能拿爱情作为唯一的标准。玛格对我是兄妹之情,她爱上奥佛瑞特压根没错。”
伍菲咬住下唇,半晌迸出一句:“我还是认为她配不上你!”
维烈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言语,牵起她的小手,朝城门走去。
……
晨曦女神缓缓将夜的薄纱收拢,空气随之消退了透明的郁蓝,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在青石板路面上,为有些沁凉的天气增添了一抹暖意。
街道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楼的主妇停下为盆载浇灌的手,惊讶地看着来人。宫廷术士长一反平日的优雅形象,神色匆匆地跑在大街上,连魔法也忘了用,等到达目的地北门时,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人……人呢?”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露出愧疚之色,硬着头皮答道:“启禀大人,他们……走了。”
“走了!?我不是叫你们拦着他的!”
“对不起,我们本来拦住他们了,可是一晃眼,那位红发的先生和他身边的小女孩就不见了,追出去也找不到人。”
吉西安定了定神,想起红发青年是魔法师,这些普通的守卫是拦不住他,归根究底是他防范措施做得不彻底,怪不得他人。
为什么……不是说好不会不辞而别的吗?
陷入沮丧之情的术士长,连守卫提到一个雌性生物也没注意到。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声熟悉的大喝:“闪开闪开!”
砰!因为一时想得太过专注,加上下坠物体速度太快,吉西安被压个正着,整个人直挺挺地扑倒在地,吃了一嘴泥,但更凄惨的是从撞击处传来的剧痛:“我……我的腰……”
“咦!吉西安,是你!”大刺刺坐在伤员背上的正是多日未归的卡萨兰城主,他一脸好意外地瞅着身下的人,“你大清早杵在这里干嘛?”
“你这个混小子……”术士长全身发抖,两手紧握成拳,蓦地爆发出一声怒吼,“还不快从我背上滚下来!”
“等等,我先把这个解开。”诺因拉扯系在肩上的两根粗绳,过程中不免移来移去,压得吉西安又是一阵呻吟。终于,黑发青年解开了绳子,将一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放在地上,一跃而起。按着腰部哼哼爬起的吉西安瞥眼间,愣住了:“这是什么?”
被诺因放在地上的是一只两米高,造型奇特的物事。由一大一小两片薄膜合成,以坚硬的铁丝串联,膜的材质既像纸也像绢,十分柔韧。
“风筝。”
“少唬人了!哪有这么大的风筝!”
“是风筝啊。”诺因蹲下身检查巨型风筝,“我在路上认识一个老工匠,他正在研究能把人带上天的风筝,我听着有趣,就和他一起做了这个出来。”
“难怪你这么晚回来……可你没事做这玩意儿干嘛?”
诺因没有说话,只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吉西安震了震,刹时想通他的打算。
攻城器械!这是最好的攻城器械!
受制于资质,只有少部份人能够成为魔法师,所以,理所当然,一般的士兵都不会用飞行术。但是,有了这个风筝,就可以轻易地从高地进入城池。
绝啊!忍不住欢欣鼓舞的术士长牵动了伤处,苦着脸弯下腰。见状,黑发青年良心发现地问道:“你还好吧?”
“好个屁!你倒试着被压压看!”
“行了行了,医疗费拿去。”诺因用不耐烦的语气将一只包裹丢给他。使力过大,包裹在半空散开。
“!”
吉西安呆呆看着落在怀里的东西,大地之杖、萨尔曼之眼、映世之镜、风琉璃叶、炎王珠……几乎全是珍贵的魔法道具,除了一把显然是给军务长的精致长剑和一套染血的衣裳……他突然明白了主君回来得这么晚的第二个原因。
“以为这些就可以收买我吗!说好12号回来,今天已经是16号了!赔我加班费!”虽然心里感动万分,但吉西安是打死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你烦不烦啊!只不过多留守几天就像个女人一样叫嚣个没完!”
诺因同样不老实地吼回去,两个人就在争吵声中大步离去,留下见怪不怪的守卫对着他们的背影会心微笑。
第002章 阴影中的拨弦之手
深沉的夜,茂密的树林丝光不透,淡白的雾气宛如挥之不去的梦魇,终年累月笼罩着整座森林。
一头奇特的生物静静走在通往密林深处的小道上,仿佛月光结晶般的白金色鬃毛;好像闪耀着清净之水的湖色眼睛;优美、修长、宿有强烈意志与力量的肢体;还有最吸引人的,头顶银白色的长角,在在符合传说中独角兽的风姿。
树林里没有夜鸟的啼叫,也没有秋虫的吟唧,只有间或响起的凄厉兽嚎,为黑暗的环境更添几抹阴森。但是独角兽毫不在意地走着,隐藏在树丛后面的野兽也不敢袭击它。虽然仍很年幼,独角兽却已蓄积起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在它最挚爱的人的教导下。
而现在,它就是为了见他,专程去找能够实现它这个愿望的人。
四下渐渐安静下来,蛰伏的野兽也不见踪影,因为这里是树林的核心,造成“迷雾森林”变成有去无回的魔域的元凶,真正的禁区。
独角兽穿过外围的无形结界,停下脚步。
咫尺之隔,却是另一个人间。
光滑宁静的湖面绸缎般浸润在乱红飞烟的透明雾气里;偶尔惊起的涟漪掀动水晶色的波光,如夜幕抖落的星星无声地破碎;华贵的冷月盛放在黑天鹅绒的托盘上,像放大的少女悲伤的泪滴;湖心伫立的斑驳古迹在薄纱的月光帷幔上绽放出千年的寂寞……
虽然曾经住过五年,独角兽还是禁不住为眼前的景致深深陶醉。
“哎呀,这不是小莫吗?今天是吹什么风,竟然会来我这儿。”
随着清越动听的嗓音,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古迹上,银色的长发有如清冽的瀑布直披散到脚下,衬着秀丽的容颜,像发光的流水,空灵而明澈。
他缓缓落下,羽毛般轻盈,月色般纯净,宛如亘古以前的一束光。
莫西菲斯走前几步,来到湖边,吐出清亮的人语:“我要离开这里,把结界打开。”
“连声招呼也不打,真是让人伤心啊。在罗兰面前那么乖巧可爱,对我就这么疾言厉色。小小年纪,搞差别待遇是不好的哟。”
快活的语气,与银发青年无邪的笑靥十分搭配。斜睨着独角兽的双眸澄碧澄碧,深邃不可琢磨有如万年寒潭,迷离又如冬日清晨的浓雾,美得让人沉醉。
“你还不是老趁罗兰不在虐待我!”
“因为你长得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啊,不能怪我。而且我既没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也没把你的毛扒下来做暖暖的棉大衣,更没有挖出你的心脏掐爆,怎么能叫虐待?你见识过,我是怎样对待进入森林的傻瓜们的,那才叫虐待啊。”
“……”独角兽强忍着反胃感,朝眼前的人投以厌恶的目光。
“你再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会控制不住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哟。”
莫西菲斯打了个寒颤,让它心惊的不是银发青年威胁的话语,而是他在说这样的言语时,笑容依然那么天真无邪,眼神也纯洁一如稚子,毫无波动。
“放心放心,你是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