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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试过,他好象在有结界的地方。”肖恩神色黯淡,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史列兰,“是帕尔欺负他?”
“不是不是,是他体内那位。”因为协调神的身份太惊爆,泄露会造成非常糟糕的影响,知情者都习惯用“那位”代称。
“这样啊,可是我没法叫帕尔来。”肖恩为难地搔搔头。杨阳懊恼地咬住下唇。诺因奇道:“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我也是猜测,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很过分。”
“杨阳,别去找贺加斯。”史列兰拉拉监护人,说出自己的经验之谈,“他会关你禁闭。”
……我更想揍他了。杨阳咬牙。
贺加斯?拉长耳朵偷听的众人愕然:怎么和协调神同名?诺因敏锐地注意到,眯起眼:“你们还敢开小差?想再罚二十遍吗?”
“不!”众人齐声惊呼,立即全神贯注,把疑问抛到九霄云外。
“阳,你太轻率了。”设下隔音结界,诺因训斥。虽然西境的人民比东境信仰薄弱,但对魔导国世代供奉的协调神还是存有敬畏,也敌视和他对立的混乱神。杨阳涨红脸:“对不起,我一时气昏头。”
“算了,待会儿……”一言未毕,诺因感到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
“呀!”女兵们发出惊吓的叫声,男性也略带不安地面面相觑。
又是地震,最近地震怎么这么多?
黑发王储深深蹙眉,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
……
与此同时,西城首府。
“哇!地震!”办公室里,负责书记工作的白凤佣兵团长刚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就跳了起来,慌忙往外冲。书桌另一头的原南城满愿师却毫不惊惶,托着颊喃喃自语:“奇怪,已经第二次了……小亚,你怕啥,有维烈在。”
“对哦。”费路迪亚收回开门的手,抚胸松了口气。隐捷敏亚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灾难。
魔界宰相清俊儒雅的脸庞笼罩着阴云,搁下羽毛笔,道:“费路迪亚,你先帮我看着,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咦?”两人一愣,轩风关心地问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维烈回了个勉强的笑容:“不用,我睡一觉就好,麻烦你们了。”语毕,走向隔壁的卧室。
再次来到镇魂镜“审判”的内部空间,维烈清晰地感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张力。悬浮的茧里空无一人,只有流质的物体像活物般涌动。茧上坐着一个白衣女郎,仿佛闭目养神般一动不动。
“王……”温润的嗓音不自觉地沙哑。
“维烈,你来了。”没有诧异,魔王睁开双目,冷厉如刀的视线直直扎进维烈的心,刺得他微微发抖。
那双眼,是浸血的森然,蕴涵着焚天灭地的恨,和千年前一样。不,更可怕。
“您……您怎么了?”深吸一口气,维烈才得以顺畅地说话,“是世界树出了什么事?”菲莉西亚轻声一笑,清秀的五官透出不相符的残酷:“你在担心?那棵树如果倒了,你应该高兴吧……你的王可以脱困了。”维烈尴尬地沉默。
“算了,本来就没指望你这假惺惺的家伙对我有多少忠诚。”
“王……”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些虚伪的话!”菲莉西亚提高嗓门,下一秒,怒色敛去,换上艳丽的笑靥,看得维烈打了个突,因为这转变太剧烈,太不正常,“算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忙,我哪能用血咒吸取生气。”
“王!”听到最后一句,维烈跪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求求您,到此为止吧!您的后代,是无辜的啊!求您再等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让您和世界树分离!”
“等?我等了一千年,你拿出办法了吗?”
“这……”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废话。”菲莉西亚冷冷打断,姿态优雅地拂了拂漆黑的秀发,“我有我的做法,何况我也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维烈微弱地道:“您的后代,是您的东西吗?”
“哈!没有我,哪来的他们!特别是诺因和莉莉安娜!那两个小鬼夺走了我的力量!我也要让他们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
定定注视主君快意的神情,维烈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的王,已经被怨恨彻底逼疯。
而这……也是他的罪孽。
深深低下头,魔界宰相全身被无力感和痛悔充斥。
“怎么不说话了,维烈?”察觉他的动静,菲莉西亚眯着眼微笑,紫眸流淌着深不见底的恨意,语声却极为轻柔,“你可别跑去告密,不然,我只好用关键词控制你的行动。要知道,我并不想那么做,闹僵大家难看。”
“……我不会背叛您。”
“这样最好。”菲莉西亚笑得不带笑意。
快了,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回报一切的时刻。
……
菲莉西亚并不想毁灭世界。
不同于大部分草菅人命的魔族,对这片生她养她的大地,她还是有很深的感情。但她当初想保护的是同时代的人们,如今的人不在她关心之列。
正因为“调和”的意志减弱,世界树受到了影响。
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她的人生被破坏得支离破碎,既然如此,那些罪魁祸首,享受她的恩泽却不自知的人,也一个别想好过!
眼前的人是她最难处理的对象。追根究底,一切都是他放纵惹出来的祸事。但是他又救了她,救了帕西斯,救了肖恩,千年来一直关注他们。恩与仇交融,无法清算。
“维烈,你和肖恩师父一样,都是善良的老好人,可是你们造成的伤害,却比席恩那种恶人还大。”回首过去,魔王苍凉地总结。魔界宰相黯淡的黑眸直视她,久久说不出话。
……
空之月12日,东城向北城出兵,得到消息的西境总算有了一点危机感。
其实百姓并不真正理解罗兰此举的意义,只是隐隐感觉到:魔导国的格局,似乎被打破了。
“你到现在还要袖手旁观?”
希莉丝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质问。诺因回以漠然的神情:“我又能干什么?”希莉丝瞪着他磨牙:“不是你能干什么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你急个啥,老妖婆已经派兵了。”
“啊,是吗?”希莉丝的脸色阴转晴,双手合十做膜拜状,“果然还是陛下可靠。”雷瑟克皱眉道:“我不赞成陛下这次的做法,怎么能把民众牵扯进战火。”诺因不以为然:“你这是理想主义,老妖婆没错。但她还是太偏心了,应该强迫那些领主打头阵,还有拖后腿的贵族。”
“对了,是该大扫除一下,不然将来陛下连出征也没法出征。”希莉丝颔首赞同。雷瑟克却摇了摇头:“领主们是有援助王室的义务,但贵族是我国的根基命脉,不可随意牺牲。”
“喏喏,这就是问题的症结。”诺因打心底唾弃。他忘了,拉克西丝再怎么开明叛逆,也是受正统教育成长,和平民出身的他不同。
肖恩自管自吃东西,这种场合他向来不发言。
“别吃了!”希莉丝不爽地拍了他一记,“你有什么意见也说出来。”
“我没意见。”肖恩说真心话。即使有他也会憋着,要知道他的对手可是徒弟和徒孙。看出他的心结,希莉丝眯起眼:“你到现在还没觉悟?万一哪天你和索贝克面对面作战,你怎么办?投降?”
“帕尔不会和我正面为敌。”肖恩眼神一黯,“他说过了。”这个徒弟把他放在心尖上,反而是做师父的他狼心狗肺。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帕尔才不会撒谎!”
咚咚。诺因无动于衷地敲敲桌面:“夫妻吵架去外面吵。”希莉丝面红耳赤。肖恩也神色微赧,随即肃容正色,凝视义孙宛如紫晶的眸:“诺因,我也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
“你选择了女魔头,对吧?即使将来你和你的亲生父亲兵戎相见,你也不在意?”
会议室里一阵压抑的静默,被诺因冷漠的语调打破:“废话。”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他都不在乎了,我干嘛在乎?”肖恩本来沉着脸,闻言又露出些微笑意:“你还是有点在意的。”诺因色厉内荏地大吼:“才怪!”
“他毕竟是你的生父,女魔头再像一个父亲,也是女的,她宠你。换作帕尔,早把你扔到前线磨砺了。”不理会他的嘴硬,肖恩径自分析,琥珀色的双眼凝聚着沉静的决心:“我不会让你和帕尔走到那一步,但女魔头我管不着,这是她和罗兰的战争,我希望你也不要插手。”诺因冷笑:“你太天真了,罗兰·福斯会只要一个东境就满足吗?如果老妖婆败了,我也会为她报仇。”
“这是理所应当。”肖恩轻叹,明朗的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