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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在这一刻,宽广的大厅里变得鸦雀无声,只有人们的胸膛微微起伏。苍老的院长努力挺直了腰杆,试着找回年轻时候的风骨。他用微微发颤的手从另一侧、戴炳成手中的托盘里取出一对肩章。
然后沉默无声地上前一步,仰起头、为李真配了上去。
于是李真的右臂豁然抬起,敬了第一个、真正的军礼。
神色凛然。
大厅当中响起一片唰唰的抬臂声。
院长与戴炳成庄重地向他们回敬一礼,互视两秒钟。而后雷鸣般的掌声几乎掀翻了顶棚——来自这不过几十个人的、雷鸣般的掌声。
便是这样热烈而饱含激情的气氛,竟将紧随其后的授勋仪式给压了一头。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紫星勋章只能授予现役军人,授勋,必须得安排在授衔之后。
掌声停歇。皇室特使也走到李真面前,以勉励的目光看着他,并将慢慢将手中的紫星勋章挂在他的胸口。
“年少有为,李真中尉。”特使稍稍后退一步,轻轻点头,“务必奋发努力,报效帝国。”
李真微微挺身,目视前方,答道:“是!”
铜质勋章挂在胸口,有些沉重。
于是他也感觉自己的心里多了些沉甸甸的东西。
加入特务府了啊。这样一个庞大、沉默、冷酷的机构。能不能把心里的那点东西,一直坚持、保留下去?能不能成为北川口中那种,有自己的理念以及良知的人?
今后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要说阖家团圆,早已实现了。实际上自己是被一件又一件事情推动着,渐渐走到这里的。从“李真同学”变成“李真中尉”,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已。
但这一年却漫长得如同一生。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多险象环生的意外,最终令自己站在这里,在帽檐之下,看着每一个人。
于是他将目光转动,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应决然。他微微笑着,向李真点了点头,眼神中都是勉励之情。
李真稍稍安下了心,站在台上以挺拔严肃的姿态倾听着皇室特使的致辞,并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张嘉奖令。特使看着他,再次微微一笑:“陛下,也知道了你的名字。”
李真愣了愣,不知该如何作答才不会失礼。但好在特使只是向他点了点头,就退去一旁。这一整套程序走完之后,特使与院长走下台去。在场的军人们向他们敬礼、鼓掌,欢送这二位从侧门、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离开了。于是台上只剩自己与戴炳成。
他不由得愣了愣,在心中疑惑起来:欸?当初演练的时候没有这一出儿吧?
但戴炳成已经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神色活泛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
李真下意识地又敬一礼。戴炳成微笑着还了礼,放下手来对李真说:“可以稍微放轻松一些了。现在——”他扫视在场众人,“都是局里自家人了。”
“既然都是自家人,那么我就在这里多说几句。”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稳有力,“李真中尉的经历比较特别,通告大家应该都已经看过了。可以说,他是我们特务府吸纳的特殊人才。不容易啊,过去这些年,咱们又多了一个a级。”
“但是不要因为小李是一个a级,大家就有负担。要我说,李真中尉的经验还不像在场诸位那么丰富。所以今后,要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咱们是一个整体,特务府壮大一分,各位的腰杆也就硬一分。”
他目光灼灼地扫视全场:“至于今天授衔的事,我明着说,也许会有不少人心里不痛快。然而我要提醒一句,李真中尉的这个军衔,是用自己的努力和鲜血换来的。今后谁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我戴炳成保证,谁就能再拿一枚紫星。”
“不过……”他似乎觉得气氛过于严肃了些,又微笑道,“陛下能不能知道那位的名字,我就说不准了。”
李真再看向台下那一群未来的同事、战友的时候,发现他们脸上之前那种庄重肃穆之色果然减弱了许多。甚至有些人开始笑着交头接耳,然后朝他看过来。
“好了,我就讲到这里。”戴炳成双手放在台子上,对着话筒说道,“接下来,该是咱们给这位新人接风洗尘了。”
底下的人们善意地笑了起来。李真也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这位未来的上司打算做什么。
戴炳成把手一挥:“我知道一定还有很多人还是不服气。没关系——照例,今天晚上,咱们就好好比试比试!”
比试……比试?李真怔怔地看看戴炳成,又看看台下的同事们——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比试什么?不会是要告诉我……第一天就得打一场吧?
然后听到戴炳成的下一句话:“现在解散。半个小时之后,西食堂集合!”
台下众人发出一阵参差不齐的欢呼,又有人高声道:“小李中尉,不见不散哪……哈哈哈!”
“老高我告诉你,人不可貌相,你小心……”
“……去年那位可是新人王,今年的这位也保不准哪!”
第三十六章 执行官
李真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但仍然有些莫名其妙。军礼服穿在身上,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死死板板。下意识地想要挠挠头,又想起之前训练时被人叮嘱过的“军容军纪”来——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戴炳成笑呵呵地一推他:“愣着干什么?不清楚问问应决然去。半小时之后,别迟到。”然后就背着手走开了。
这时候应决然才从退场的人群当中挤出来,笑着对李真喊:“喂,愣着干什么,下来啊。”
李真跳下台,觉得绷了好久的脸终于可以松弛些了。一边轻轻揉着嘴角一边问:“应大哥,刚才戴局长说比试比试是什么意思?”
应决然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肩头:“别这么叫了,不合适。往后叫我应兄吧。”
李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军衔竟然比他还高了一级。
虽然执行官有军衔,但并不属于普通的战斗部队,因而在等级上也就没有地方部队那样森严。然而阶级毕竟还是阶级,李真也只得稍觉不适地改了口:“嗯,应兄。”
“这就对了嘛,听起来像‘英雄’一样,哈哈。”应决然哈哈一笑,边跟他慢慢往外走,边说道,“这个比试啊,是咱们的传统。新人报道之后,大家不值班的都去局里西边的小食堂,让今年的新人和上一次的新人王——”
“哦,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新人王。”应决然眨了眨眼,“比如你这一次跟上一次的新人王拼酒、或者拼吃——这个你自己选,赢了的话,那你就是新人王。下次再来了人,就是你跟人家较量了。”
“啊?”李真张大了嘴,“拼酒我倒理解。拼吃?怎么会有这种传统?”
“这事儿,说起来可就长了。”应决然摘下帽子夹在腋下,边走边说,“一百多年前吧——那时候还不分南方基地北方基地呢——就有个新人加进了特务府。小时候过得苦,本身又是吃得多力气就大那种类型。报道第一天之后教官跟他说,在咱这你敞开了吃,管饱。然后他就真敞开了吃了——一个人吃了三十个人的量,当天晚上第一次出任务,把当时一个挺难缠的土匪窝子一窝端了。打那之后大家对他肃然起敬,叫他新人王。”
“后来赶上了一战,那时候的事儿你也应该知道,咱们出兵西伯利亚之类的,全国闹饥荒,特务府里也闹饥荒。所以那时候再有新人加进来,一群人撺掇着新人跟那位比谁的胃口大,好跟着吃个饱——这传统慢慢就这么来了。”
李真抽了抽嘴角。
这样也可以啊?
于是他问:“那……上一次的新人王是谁?”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大楼,看见斜斜的夕阳正要落入群山之后。大片楼宇都被镀上了一层橘红色,就连走在远处、身穿黑色执行官军礼服的人们也都变成了橘红。
应决然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了看,抬手一指:“看见那位没?欸,那个,没戴帽子的女孩儿——”
女孩儿?李真愣了愣。但还是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视力要比普通人好,因而看得挺清楚——那的确是个女孩儿。穿着执行官的黑制服,在阳光下显得细细长长,马尾扎在脑后。
他收回目光看着应决然:“没开玩笑吧?”
“上上代的新人王啊,也是你这么想的。然后肠梗阻了。”应决然不怀好意地笑着,“你可别轻敌,这事儿可以用自己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