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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他们因为有这样一个皇帝而感到欣慰——那意味着生活相对稳定。人们再不想回到从前大混乱的时候。
另一方面他们也因为有这样一个皇帝而感到绝望——那意味这种生活也许将永远继续下去。不会变得更糟,但也不会变得更好。
现在皇帝的脸上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王启年觉得心里微微一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说的是好事,还是“好”事?
王启年只好说:“那个人比我想象得要狡猾一些。是我低估了他,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他不想辩解什么,因为皇帝总是知道很多事。与其徒劳地用辩解引来愤怒,不如坦诚地承担责任。
李真微微摇头,说:“不能说你不周全。你还知道在第二步计划里用保卫局的特工做诱饵,而不是用平民。”
“……这是自然的。”王启年小心地说,“我不敢因为这件事耽误他们明天的工作。前一天就已经把那些人安置到别处了——饮食和住宿都有保障,今天还会给他们一定的补偿。”
李真嗯了一声。王启年就微微松了口气。
但他听到皇帝又说:“他们平时也做那种事?”
王启年愣了一下子,但很快就理解了皇帝所指的是什么。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他急切辩解道:“不,平时不是这样子的。”
他稍稍停顿,在粉饰与坦诚之间犹豫了一下子,选择后者:“那些人平时的确手脚不干净。打人勒索之类的事情都是会有的。这些事我知道,但是杜绝不了。上个月有四个人失手弄出了人命,军法处已经将他们全部处决了。所以这段时间情况好了不少。”
“但是昨晚那种事,陛下,只是演一场戏而已。平时绝无可能发生——他们没那么大胆子。我用自己的脑袋保证这一点。”
“你杜绝不了?”皇帝看着王启年说。
“陛下……”王启年绝望地看着李真。
然而数秒钟之后,皇帝的震怒没有到来。正相反,王座上那个人低沉地叹了口气:“你的确杜绝不了。”
“但是。”他又加重了语气,“昨晚那种事是底线。真出了事,就全部处决。如果你要隐瞒,最好不要被我发现。否则你的脑袋一样保不住。”
王启年诚惶诚恐地应了下来。然后他试探着问:“关于那个人……”
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他去。不需要为某一个人小题大做。更何况……”
他最后一句话似乎并不想说出来,然而还是脱了口。声音含糊不清又很低沉,王启年只听了个大概。他正要细想的时候,皇帝已经对他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王启年连忙收回思绪、再鞠一躬,后退三步之后转身离开。
直到他走出皇宫、走过前一道宫门、走上了门前的广场,宫殿里那种压抑感才彻底从他身上退去。也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弄清楚了皇帝的最后一句话是——
“他也没做错什么。”
王启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甚至有些庆幸昨晚那次行动的失败了。不过皇帝究竟是怎样想的?他搞不懂。
第五十五章 维多利亚和好烦
夜幕再次降临。假面人在楼与楼之间跳跃。
风从他的耳旁;肋下;指缝间掠过;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鹰;正翱翔于天际。整个城市蛰伏在阴影里;仿佛一头无比巨大的怪兽;而他就是这怪兽脊背上唯一的一个自由因子;将目光扫过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他停在一栋七层高楼的边缘。夜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但底下街道上的人并不能看见。一个男子被抓了;他正在低声解释些什么。
风将声音送进他的耳朵;同时他看见那男人从衣兜里摸出两支针剂;递给了将他围住的执法者。执法者借手电筒的光亮看了看上面的字迹;于是假面人也看清了。那是两支止痛的针剂……也可以说是毒品。
执法者将其收入囊中;扬手给了那男人一个耳光。声音清脆而响亮;那男子踉跄一下;又站直了身体。于是他又迎来第二个耳光;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他的两颊红肿;嘴角溢血;四个执法者才将其一脚踹倒;扬长而去。
但这似乎令被打的人很开心——因为他没有被送去监禁。他从地上爬起来;没回家。啐了一口暗红色的吐沫之后躬起身子;沿着街道两旁的阴影向着某处飞跑而去。
整个过程被假面人看在眼中;但他也只是在看着。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没有所谓的受害者。或者说他们都是〃犯罪者〃。
于是他再一次在楼宇之间跳跃起来;像是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鹰。
这是一个拥有近百万人口的城市;每时每刻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哪怕在宵禁的夜晚。在两个小时之内他看到了不少人。一些人被捉住带走;一些人被暴打一番;另一些人则好运地做完了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但无论是执法者还是他看到的都只是很多件事中的一部分。假面人没有找到机会——一个可以让他伸张正义的机会。他今夜还没发现完全〃无辜〃的人。
于是他慢慢游荡到了皇宫附近。这附近都是宽阔的大道;但两侧的建筑物并不高——不高于皇宫的尖顶。
然而就在他的脚落在一栋楼顶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子隐藏在楼顶栏杆的阴影当中。正聚精会神地往皇宫的方向看。她看得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假面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
然后她听见一个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你要知道;巡逻的那些人可不一定总是走在街上。他们也有可能一时兴起;来楼顶瞧一瞧。〃
女人的身体微微一颤。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但假面人只随手往左边的虚空里抓了一把。拽着这女人的胳膊将她从虚空中拉出来。
〃我不是他们。〃假面人飞快地说;〃只给你提个醒。〃
女人二话不说又跳跃了一次。但这次假面人也同她一起出现在了楼宇另一侧的街道上。
〃别这么干。这附近是有传感器的。〃假面人再次提醒。
年轻的女人微微喘息;沉默着跑向街旁一条小巷的阴影当中。但假面人紧随其后。
女人最终停了下来;将后背靠在墙上;睁大眼睛看着假面人。喘息着说:〃你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我?〃假面人似乎有些意外。
〃我知道你。但是我问的是;你到底是谁?你是——〃
女人的话被打断。假面人饶有兴趣地上前一步:〃你是组织的人?〃
女人的眼睛里陡然爆发出一阵危险的光亮;但很快黯淡下去——她知道自己没可能将这男人制伏。
〃难道你不是?〃她反问。
可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其实也算是一种回答——反倒转移了话题:〃我发现你在看皇宫。你打算刺杀皇帝?〃
女人抿抿嘴;用余光左右看了看;在确信实在没有逃跑的路线之后咬着牙说:〃我说不是;你信吗?〃
〃哈。我当然信。〃假面人退后两三步;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到不再令对方感到压抑的程度。说;〃你杀不了他的。没人可以。〃
女人不服气地打算反驳;但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她在立即溜走和留下来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气馁地开口:〃我只想碰碰运气。我在想皇帝晚上会不会出来散步。我有话跟他说。〃
假面人愣了愣;随后温和地笑起来:〃你这姑娘挺有趣。告诉我;你打算跟他说什么?〃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我想跟他谈谈。我想告诉他不要做皇帝;不要宵禁;不要把人按能力来分类——就好像货物一样。我还想告诉他现在很多当官儿都在贪污**;他们没他想的那么好。〃
假面人的面具上看不出表情。但从声音里听得出他的兴趣已经越来越浓了。他问:〃你怎么知道他就不知道呢?〃
〃因为他从前不是那样的人!〃女子激动地说;〃他从前是我心里的英雄——他一定是不清楚我们现在过得有多难!也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人做了坏事!〃
假面人沉默了一会儿;耸耸肩:〃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怎么了?〃女子气势汹汹地问——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要问她的年龄。
〃这么说你是自己觉醒了能力。〃假面人微微叹了口气;〃你的能力很难得。但是我得劝你;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你的能力就可惜了。你可以跳来跳去;但别人也有办法不让你跳。比如现在。〃
他的话音刚落;这条巷子就亮了起来。
不是被灯光照亮;而是某种幽蓝色的光芒。
光芒从巷子入口处两侧墙壁上的两个方形小盒子上传来——那两个小东西的表面跳跃着电芒;很快连成一线;随后这条线以光速掠过这条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