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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着摆摆手。
戴炳成看看手里的文件,连忙又补充:“关于委内瑞拉的事情,实际上早有协议——”
皇帝还是笑着摆手:“政事我不该问的,你也不必向朕解释。不信任你还该信任谁呢。”
戴炳成默然点头。但皇帝从他手中接过了文件。略略扫一眼之后又说:“不过你处理得对。我们是盟友。这种时候不能心急。不能为蝇头小利放弃长远利益。况且你和李真关系不错。”
戴炳成不安地咳了一声:“陛下。这无关私人感情,的确是……”
可惜皇帝今天似乎就没打算让他说完一个完整的句子,重新将文件交在他手里。摇摇头:“说笑而已。其实朕和李真的私交也算不错吧。那是个挺好的年轻人。我们的未来啊……都在他手里了。”
这一次戴炳成没说话。实际上他对皇帝的最后一句话感到非常意外——皇帝不该这样说,任何处在一个帝国领导层之内的人也不该这样说——那未免太武断了些,也将南吕宋看得太重了。
它的确是盟友,然而目前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依旧是帝国。
皇帝站起身,走到戴炳成耳边俯下身子。对于这种举动戴炳成也觉得惊讶,他觉得今天的皇帝有些不同寻常。
然后他听见皇帝轻声说:“李真支持你,朕也支持你。我看得到未来——你和李真都很重要。”
随后皇帝直起身,反手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离开了。
戴炳成愣了好一会儿——去想皇帝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思维早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变得迟钝,因此虽然总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飘忽不定,却总也抓不住。
他就这样想了足有半个小时,直到工作人员走进来轻声提醒他:“将军,时间到了。”
他这才被一群人簇拥起来,推向另一个房间。
在那个房间里他看到了冬眠所使用的营养舱。但已经不是几年前的简陋样式,它变得更大。从前的营养舱要人躺进去,但现在这一个是直立的巨大透明圆筒。据说这样可以使得人体在冬眠的时候保持直立状态悬浮其中,可以有效预防肌肉萎缩。
然而也不是他跳进去就可以,他要先接受手术。
躺在手术台上,他平生第一次见到了头顶的无影灯。不是人类给他动手术,取而代之的是下刀更加精准的悬挂式机械人。
在看到针头缓缓刺入自己左臂静脉的那一刻,戴炳成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将自己完全地交给另外一些人,期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无能为力。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青铜之王,也不再是内阁阁老之一,他只是一个重症患者而已。
如同从前无数次那样,这种紧张感令他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就在麻醉剂随着血液的循环遍布全身、他的头脑即将失去知觉的一刹那,他终于抓住脑海当中的那个念头了。
皇帝,他竟然是……
但这惊叹就暂停在此处。戴炳成合上眼睛,更多的机械手臂伸展过来。一根又一根管线被精确地插入他的身体,足有十升的混合药物被注射进他的血管。他静静躺在那里接受这一切,偶尔手足会轻微地抽搐一下。
最后他的身体被轻轻托起,置入那巨大的营养舱之中。随后更多管线同他的身体对接,一切完成之后舱盖合拢,喷出四团寒冰的白雾。
一个工作人员最终确认一切,脸上带着庄重的表情按下手边的绿色按键。
一整个房间之内响起低沉的嗡鸣声,营养舱内的温度在0。01秒之内下降为零下一百二十六摄氏度。但舱内的营养液依旧保持液体状态,此刻已经填满了戴炳成的所有器官。
于是在燕京近郊,地下五十九米深处,曾经的青铜之王开始了长眠。(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苏醒
原来冬眠的时候是会做梦的。戴炳成想。
但他随即有性惊:这么说;我岂不是要连着梦上两年?
可仅仅是惊讶而已;他并不觉得如何恐慌。因为他觉得自己忘记恐慌这种情感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疑问也随之而来:我的脑细胞应该被冻住了。就像很多块小碎冰那样。但是被冻住的脑细胞怎么会活动起来;又怎么会做梦?
这个疑问并没能在意识里停留多久;因为转眼之间更多的事情就涌过来了。他说不清是回忆还是梦境。
他看到自己小时候。小时候他出生在更北方的一个山村里;那里更冷。就在那个很遥远的故乡他学会了把铜纽扣弄成“小水滴”;然后……
然后就一下子跳到他第一次承受丧妻之痛的时候了。那时候应该很悲切。
可是……
悲切是什么感觉?
现在他弄不清楚;于是他想起了皇帝。他同样不知道为什么是“于是”想起了皇帝。但那个年轻人的面容就浮现在他脑海当中了。
在这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似乎是他刚刚才意识到的一件事。或者说;前一秒钟还在想的一件事、是他在刚才……
对。我刚才进入了冬眠。他想;才刚刚睡去;便有这么多心思了;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可怎样熬。
那么我应该怎么打……发…………这………………时……………………间?
思维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脑海当中的世界变成了慢动作。就连刚才的那一个念头好像都被拉成了长音儿;他得花好大好大的力气才能将那个念头想明白。
仿佛有一个魔法师跳过来丢给他一个强大的法术;他觉得自己一下子陷入一杯黏稠的奶油之中了。
就在下一刻。
一个巨大的、轰鸣的、震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的声音在传进他的意识里——
“将军?将军?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戴炳成觉得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提着;腾云驾雾般升到半空;又落在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冬眠……”他费力地想;同时觉得有光线透进他的眼皮里了。他试图睁开眼睛;然而眼皮轻微地抽搐。于是感觉自己的视野里仿佛有很多灯光在不停闪烁。
随即眼皮被粗暴地掀开了。一道强光在他瞳孔上照了一下子。另一个轰鸣而不真切的声音说:“他要醒过来了。”
然而戴炳成对这一切仍然没有反应。他试着艰难地在脑海里又说出两个字——
“失败……”
第三个嗡嗡作响的声音说:“身体状况良好。没有异常反应。”
戴炳成终于补完了他最初的那个念头——
“……了吗?”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他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房间里。而他的身边有三个人;还有随着他的苏醒变暗的灯光、桌椅、苍白的墙壁……
可他一时间只想到了这些词儿;却想不起来这些词儿具体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他便那样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像一个发愣的精神布者一样。微微张着嘴。
三人当中那个略高些的男性医生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用清晰而缓慢的声音问:“这是几?”
戴炳成没说话。
医生便耐心地等待了一分钟;又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思索了十几秒;戴炳成终于费力地说:“二。”
医生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又增加一根手指:“现在呢?”
“……三。”
这次他只用了四秒钟。
“很好。”医生不动声色地说;“能想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戴……炳成。”
“交给你们俩了。”男医生干脆地转过身;推门走出去了。
戴炳成缓慢地眨了眨眼;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直到过了两分钟他才终于弄清楚——这几个人的态度不对劲儿。
我是戴炳成!他觉得自己的思路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了;我是青铜之王!我是内阁阁老!
——那医生是什么态度?
他艰难地咳嗽了一声;不满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用虚弱的声音说:“你们……”
但留在他床边的两个女性h士立即将他的手指推回去;又拉上薄薄的被单;说:“你刚刚苏醒;注意保暖。”
说完话之后另一个h士也走出去了;只留下一个人。而留下来的那个年轻女孩子竟然也不理他。只转身拖了一把木质的长背椅坐在床边;低头开始看手里拿着的一本书。她边看边说:“有力气了就告诉我;我推您出去走一走。”
这时候戴炳成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有起床气;何况这种时候。他的愤怒不但是因为这三个人对他的无礼态度;更是因为竟然没人给他解释;为什么刚刚进入了冬眠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