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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多久?”他大声问。
“大概十分钟。”李真说。
“不可能……”于永强愣了愣;“怎么可能?我是把……我是把我这辈子干过的事儿都过了一遍;怎么可能是十分钟?”
李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声说:“噢……那么说明;在大脑重组的过程中记忆也被回放了一遍。”
然而处于极度兴奋之中的于永强没听清这句话。他听到的是李真又对他说:“就跟做梦一个道理。你走走看。”
于永强看向自己的腿。在外观上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然而他却可以感受到本质的变化——那一条腿不再发酸发麻;而是充满了力量。肌肉因为那些力量而变得灼热;仿佛每一条纤维都在催促他奔跑跳跃;去释放。
在李真含笑的目光他站起身来。先试着挪了一步;随即感受到久违的灵敏与活跃。
于永强用狂喜的目光看了李真一眼;然后转身;用那条腿朝着身边的铁桶狠狠踢了一脚。然而这一脚所造成的破坏力远超他的想象——铁桶像是变成了纸糊的;先是接触处整个凹陷下去;随后便飞上了半空。这个沉重的铁家伙以极快的速度越过墙头;一秒钟之后墙的那一端传来一阵沉闷声响;因为断壁倾倒而腾起的烟雾越过墙头。细小的石子儿簌簌落下。
于永强被这意外吓了一大跳;习惯性地斜斜退了一步。可这一次那条新生的强而有力的腿撑住了他的躯干。他的身体仅仅是晃了晃。
“这是……”他瞪圆眼睛去看李真。
“这世界上你是第一个用这药的人。”李真用两根手指晃晃那空了的注射器;“现在你是一个能力者了;你会比普通人强壮、灵敏、有力。但最近一段时间你也会遇到挺多麻烦。比如这个。”
他指了指于永强的鞋。那双仿军靴的大头皮鞋前端已经整个儿裂开了;露出同样被扯裂的袜子。但里面的脚趾头连皮儿都没擦破;仿佛是用钢铁浇铸的。
“你得慢慢习惯这力量;别在握手的时候把人手掌捏碎了。”
于永强还是有点儿发愣。但下一刻他猛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从今天起我的命就是您的了——您要我于永强做什么;我绝对没二话”
然后他抬起头;眼睛里露出久违的凶悍气:“哥。您说吧;要我去干嘛?”
李真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摆摆手:“别这样子。我能要你去干嘛?你待在这里就好了——我又不是弗劳德。”
于永强当然不知道弗劳德是谁。但他也并不关心这个。他惊讶地张了张嘴:“那……”
“你留在这儿;该干嘛干嘛。”李真把他拽起来;“但是我不允许你再像从前一样拉帮结伙;你要答应我做一个正经人。”
于永强还是张着嘴巴——到李真确认他的扁桃体没有发炎之后。他才恍然道:“噢——我懂了。”
“您是要我罩着远山;是不是?”他说。随即又皱眉;“那您干嘛不给他也来一针?”
“他不会喜欢那种日子的。”李真笑着摇头;“其实另一方面;我说过;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用这药剂的人。这东西其实不安全。刚才你有可能死的。好在你够胆——现在我知道这东西其实没我想象得那么可怕了。”
于永强抿了抿嘴嘴;没说话。
“其实你想的也不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的一个试验品。”李真不再微笑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一转身。
于永强还打算再问些什么;然而面前忽然爆起一团雪雾;李真已经消失不见了。
于永强皱起眉头往天空中看;但没看到任何一丝踪迹。他觉得李真都快成仙了。
然后他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那条腿;在雪地里走了几步。小压在下。纷纷扬扬地落到他脸上。可现在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会觉得寒意逼人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团火。虽然这团火焰因为李真最后的那句话而摇曳起来;然而……
于永强又猛然抬起头;将眉毛皱紧了。
“不对劲儿啊……”他喃喃自语;“吕宋那边儿就没人了?干嘛非得找我?”
他因这疑惑而停下脚步;但想了一会儿又走起来。因为刚才这个念头;另外一个问题也开始困扰他了——他觉得李真肯定比自己聪明。自己都能想到这一步;对方没可能想不到。
一个问题还好;可一瞪了两个;他就怎么也理不清了。于是他皱着眉往店里走;心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儿告诉齐远山。
他刚才就没走远;所以这回只用一分钟就又走到早点铺的门口了。隔着门口的塑料帘子看到里面影影绰绰坐着的那些人时;他才又想起来自己的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巨大变化。因而头脑里刚才的那两个问题被他暂时抛到脑后;他停了停试着让自己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不会显得过分喜悦;才一抬手撩开门帘。
然而没人看他。这店里所有人都仰着脖子在看挂在墙壁上的电视。齐远山倒是注意到他了;可也仅仅瞅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移开了。
于永强发现齐远山的脸色相当难看。相处这些年;那种神情他只见过两回。
于是随着这些人的目光;他也将视线投向电视屏幕。在播的是早间新闻;主持人正在说话。他听到的内容是最后两句话——
“……多数受访民众对这种反人类的行径表示强烈愤慨;而英国官方拒绝做出正面回应。”
随后是新闻栏目结束的音乐声。于永强咧咧嘴。问齐远山:“怎么了?说啥呢?”
齐远山脸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对他招招手:“你进来。”然后他转身进了厨房。
于永强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因为在店里吃饭的那些人先是转头去看齐远山。随后又来看他。那种眼神极其复杂;似乎还包含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和惧意——
真他吗怪了。于永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迈开步子往厨房里走。一些人又惊讶地去看他的腿;但更多的人却将脸转开了。
于永强走进厨房;问:“怎么了?一个个搞得像死了亲妈似的。”
齐远山喘息了一下;叹口气;抬眼看于永强:“刚才那个新闻是说李真的。”
“……李真怎么啦?”
“新闻里说;李真上个月在燕惊了一个首脑会议。在会上他说……”齐远山皱着眉。迟疑了一会才把新闻的内容给慢慢说出来了。
新闻里没有提到古神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大的“类种”。这必然是为了照顾绝大多数人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如果人们得知他们好不容易从类种的阴影当中摆脱出来却又发现其实还有个更加强大的家伙;那么搞不好刚刚恢复的社会秩序眨眼间就崩溃了。
而其他部分同李真在会议上说的大体相同;尽管只是概述;也足以令人们“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说透露这个消息的是英国政府内部某个“仍有最起码良知”的人士——“他”认为这种事情有必要让还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个人知道;而不能把全人类的命运交给那么几十个人或者一个人。
然而这位良心人士却刻意隐瞒了一些细节。于是人们得知的消息是;李真已成为那个可怕存在的代言人;并且他拒绝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他向47国首脑传达了那个“类种”的意愿。而且将那个家伙渲染得极其可怕。至于人类该怎么做、怎么应对——李真拒绝进一步透露更多内幕。
说完之后齐远山阴着脸问于永强:“你觉得呢?”
于永强张嘴皱眉;过了好一会儿骂道:“这不他吗有病吗?怎么就反人类了?他也没说要帮着那个类种打我们呀?那群人是吓傻了?”
“你是这么想?”齐远山问;“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想。但是外面那些人……他们好像不这么想。”
“那他们就是傻比。”于永强干脆地总结。
但齐远山摇头:“不是……是因为我们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将帘子挑开一条缝儿往外面看了看;“可是他们不知道。”
“;那又怎么了?”于永强说;“未必他们还能去找他去?”
齐远山转身看着于永强。像看一个傻瓜一样:“但是他们可以找我们。你之前……说的太多了。”
这句话令于永强愣在原地。他之前的确说得太多了。其实在更早以前他对李真的了解极其有限;唯一的一个谈资就是自己被那位“将军”打断了一条腿。这事儿他并不认为是耻辱——尤其在李真见过他之后。他一直说自己是李真的“一生之敌”——他知道这是玩笑话;别人也觉得这是玩笑话。
但后来齐远山救了他一条命;又过几年两个人变成了好友。在他们共同住在早点铺那间小小卧室的日子里;于永强算是真正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