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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摩尔曼斯克的天空都遮蔽起来了。
这是他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大、最诡异的龙卷风。因为那个大家伙并没有移动——实际上现在它的力量完全可以将这城市夷为平地。任何一栋高楼一旦被它挨着一个边儿都会变成脆弱的纸盒子。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被撕成碎片然后抛上天空。
但如今这大家伙只像一只灰蘑菇那样在原地椅着、发出令人耳膜微痛的隆隆巨响。
弗劳德也听到了风声——可怕的吸力使得风从四面八方向那个巨大的漏斗汇集。他面前篝火当中的火焰也被从门缝儿里传进来的寒风吹拂得瑟瑟发抖。倒向那股龙卷风的方向;仿佛也打算随之而去。
这是因为那股龙卷风正将巨量的空气吸走——抛向数千米的高空之上。
于是它附近形成了一片广阔的低气压带;空气便从四面八方补充过来。试图填补那片巨大的“空白”。
在疑惑了十几秒钟之后;弗劳德的眸子里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色。
无论李真打算对他们做什么;无论那个北川晴明是如何复活的……
至少在今天;他们是不会死去了。
冰雪与风之王制造出来的那个贯彻天地的巨大吸尘器正将极度寒冷的空气抛入高空;于是从南方和北方涌来的并不是那么寒冷的“热空气”将充满摩尔曼斯克附近的区域。
他们两个人在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局部气候。
——这两个强大得可怕的家伙
这种喜悦令弗劳德的身上重新充满力量。他哆哆嗦嗦地挪动自己的胳膊;将一旁的那些木料一股脑儿地抛进篝火堆里。木材上的各种化学涂层顿时被灼烧出刺鼻的气味儿;熏得他有点儿头昏脑涨。但弗劳德知道他用不着再想着“省着用”了。
现在他得让自己快兄复活力;变得更加温暖一点儿。
或许那位冰王的复活会冲昏李真的头脑;也许两个人眼下正躲在龙卷风的风眼里卿卿我我。弗劳德想;那么也许就有机会在气温略略回暖之后找到机会逃跑。
他令自己靠那堆篝火更近些;还没忘拉了拉身边那位脸色发青的小公主。
从火焰上传来的热量很快渗透了厚重的衣物;他觉得自己双脚恢复了些知觉;但也痒得令他有将它们砍下来并且抛进这火堆的冲动。
他一边烤着火一边往窗外瞧——并没有人从那个巨型漏斗当中冲出来。而不清楚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的确回升了。
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他试着站起身。
晃了晃。站住了。
而这时候他发现地面上那些被烈风吹拂起来的“穴”正在飞快消融——那些是固态的二氧化碳。这意味着先前并非他的错觉;眼下摩尔曼斯克市区内的温度至少已经回升至零下六十摄氏度以上。
弗劳德抓紧时间跺脚挥手;加速自己的血液流通。这令他看起来手舞足蹈;好像发了疯。而眼下的克里斯蒂娜必然是极听他的话的;因而也像他一样跳起了“舞”;俩人好像一齐失心疯了。
“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问。
弗劳德停止动作;以为出现了幻听。但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李真出现在了门口。呼啸的风声将开门的声音一并掩去了;对方是大声喊出这句话的。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计划泡汤了;但并没有感到太过沮丧——因为原本就是临时起意。
弗劳德耸耸肩。拍拍克里斯蒂娜的手。于是女孩子乖乖停下来。满眼崇拜地看着他。
“原本打算逃跑来着——”弗劳德叹着气说;“看来跑不成了。”
李真关上门走进房间里;挥挥手。于是这间屋子当中的风声停歇下来;只余呛人的烟味儿。
弗劳德感到一阵惬意——李真所到之处。一切又变得暖意融融。但他只看着李真的眼睛没说话。让克里斯蒂娜乖乖待在他身边。
李真也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找到一张椅子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说:“之前我走得急;没来得及问——是你负责具体的克隆项目?”
李真的声音比较平静——至少听起来是这样。弗劳德咽了一口吐沫。犹豫两秒钟;说道:“是的。”
他知道对方所指的“克隆”是什么——对于北川晴明的克隆。
李真点点头;招招手:“你过来。”
弗劳德距离他不足两步远。他看了看身边的克里斯蒂娜;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对他的小公主说:“去那边闭上眼睛睡觉。”
克里斯蒂娜仍被他的能力控制;李真并没有使用权能。因此小女孩没半点儿犹豫地转身走到屋子另一边;挨挨蹭蹭地挤到两个铁柜中间;闭上了眼睛。
弗劳德慢慢往李真那边迈出了一步;说:
但话还没出口;他就觉得脑袋一懵;随后昏头昏脑地往后飞出了两米远。
疼痛在几秒钟之后才被感知到;弗劳德从地上坐起来;痛苦地捂住了嘴。李真在他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拳;他觉得自己至少被敲掉了两颗后槽牙。而脑袋现在还在嗡嗡作响;左脸颊又疼又热;很快又失去知觉了。
但弗劳德忍着痛看向李真——他还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而且……
似乎打算站起身。
于是在一刻弗劳德福至心灵;一句话再次脱口而出——
“英雄饶命”
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确认;李真没有站起来。似乎他原本打算起身再走过给自己一下子;然而这句话令他改变了主意;又坐稳了。
李真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是那种想要笑又觉得不应该笑、想要发火却又无处可发、然而终究还得紧紧绷着的状态。
他看着灰头土脸的弗劳德;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啐了一口:“你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的这句话到底是表示鄙夷还是钦佩还是惊奇还是无奈——
倘若眼前这人不是真理之门的“第一圣徒”而是随便一个街边的徐混;那他是顶顶瞧不起的。
倘若眼前这人在身为“第一圣徒”的同时又像安若素或者薇薇安那样憋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儿冷冷地瞧着自己他也是不吝于收割一条性命的。
可关键在于……
这货似乎浑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所作所为又令他感到某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
这种诡异的矛盾令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本就在犹豫要不要将他们这些人赶尽杀绝。
在之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
弗劳德敏锐地觉察了李真眼下的状态;因此坐在地上含糊着答:“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真咬着牙又看了他一会儿。冷冷地挤出一句话:“你汉语说得还挺溜。”
“在下是汉语专八。”弗劳德飞快答道——这一次他吐出两颗血淋淋的牙;吐字更清楚了些。
李真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了。
弗劳德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他意识到;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就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弄清楚;该如何同这个人相处了。他意识到对方明显是一个吃软不吃硬且有些轻微的精神洁癖的家伙。
如果自己装扮成硬汉他显然会让自己如意。可如果不用那些自作聪明的手段或者想法激怒他——这个名为李真的家伙就是一个顶好相处的人。
弗劳德坐在地上没敢站起来;而李真死死盯着他。这么街了足足五秒钟;弗劳德诚恳地说道:“我不想死;我怕死。”
李真的嘴角抽了抽。
弗劳德就又说:“真的——你知道其实第一圣徒也可以算作是一种职业……当初我没工作;朗基努斯遇到我;说我是一个人才。然后告诉我他那里有一份年薪三万美元的工作——”
他觉察到李真似乎对他的往事并不感兴趣。赶忙转换话题:“其实我只是负责克隆而已——实际上我也对这种做法表示过强烈反对……我觉得……”
“我在于清清那里听说过你。”李真打断他的话。
弗劳德闭上嘴;微微松了口气。因为他觉得至少自己以前没虐待过那小女孩儿;而薇薇安给她讲的故事还是自己编的。
又过了两三秒;李真终于叹了口气:“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余子青的?”
弗劳德谨慎地摇了摇头。
“那你俩真该认识一下。”李真说道。
弗劳德终于彻底地、深深地、喜悦地在心里呼喊了一声。
对方放过自己了。
于是他试着站起身。抹干净嘴上的血迹。李真并未表示反对。而是出神地看着他。但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弗劳德得寸进尺;也找一张椅子远远地坐了;两手搁在膝盖上。摆出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