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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森然一笑:“看我心情如何。那么——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从这里撤走。”
只有两个人在对话;其他人近乎鸦雀无声。这种情况有些怪异——不但士兵们鸦雀无声;就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茫然。并非因为不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感到茫然。而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
如果眼前的是类种或者异种或者随便一个罪大恶极之徒。哪怕是一个无辜的却被悲惨地冠上某个罪名的人——这些战士都会因为服从命令这一天职而表现出极高的纪律性以及向心力。但问题是……眼前这个人的立场似乎比他们的那位肖将军还要伟光正。
实际上在割据时代降临之前;李真几乎就是帝国的媒体所宣传包装出来的战争英雄。
面对这么一个人;似乎大多数人不知该如何做——不单单是因为那些虚名;更是因为切切实实的力量。中校很快便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带队匆匆离。
街道上只剩下一辆前头被切断的吉普车。和车里面的两个人。车队开走;路面上就只有昏黄的路灯照明。夜间又变得cháo湿起来;地面有点儿发黑。校园之内还是静悄悄——还暂时没人敢出来一探究竟。不过饭馆的门打开了。庞飞鸿与冲了出来;快步走到李真面前搓着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飞在长坂坡一吼退百人;本就是一个相当传奇的故事。然而刚才这两位亲眼见证了一个人吓退了一个机械化步兵营……
这事儿似乎更加传奇。
肖严抬头看着面前这两位、略一犹豫;还是决定表明自己的立场。他阴沉地、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们这两个白眼狼……我爸饶不了你们!”
而两个人则对他报以嗤笑。只有李真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了想;又摇摇头跳下车。背对着肖严;沉声道:“跟我来。”
然后向一家旅馆走过了。
与庞飞鸿也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跟上李真的脚步。
“少帅”在路中间;在昏暗的路灯下站了几秒钟;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
因为他之前刚刚设想过倘若李真要将自己绑起来;自己是要挣扎一番还是咬着牙硬挺过——两者哪一种能够不让自己被看轻;同时又不会激怒他?
然而对方竟然……连绑都懒得绑他。
巨大的屈辱感让他觉得视线都有些模糊;然而心里残存的一点理智或者恐惧;仍旧令他的身体违背了自己的情感……
终究机械地迈开步子;跟上了。
李真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了肖严一眼;轻出一口气;低声道:“他是你儿子的话;你会让他来么?”
愣了愣;也转脸看了看那位“少帅”:“不会。”
李真点头:“所以说要么就是肖恒蠢到家了。要么……他还有别的打算。”
不知该怎么回话;李真又问:“你们说他最近一两年变得不正常了——怎么个不正常法儿?”
看了庞飞鸿一眼。后者嘬了嘬牙花;皱起眉:“这个吧……就是变得有点儿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不过在我看来这种不正常也算是正常——那种人嘛;手握大权了必然如此。再者就是说。之前他名声还算好。”
庞鸿飞指了指西南联政:“您瞧这学校。其实打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肖恒的印象也都很好——因为当初是他说;百事可废;教育不可废。隔离带降临之后这里人心惶惶;他还亲自带兵来过这儿安抚人心。要不然渝州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支持他上位——就因为联政的校友多嘛。”
“或者也是收买人心的手段呢?现在兔死狗烹?”李真低声道。
“您可以这么想;但是他上位之后态度也没变;就直到这一两年。”庞飞鸿摊摊手;“要说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这一点。一开始这人还是积极进取有作为;但是最近就只想着守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了——和外面的人员交流卡得相当死;除了必要的物资交换以外。他几乎对外面没一点儿兴趣。”
李真在心里想了一会儿。却没有理出头绪来。
他试着为肖恒的所作所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好使他眼下的行为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奇怪。或许是因为;对方掌握了半个渝州城区的资源——军队、枪械、补给、信息。他拥有力场发生器;还可以从外界得到足以对类种构成威胁的先进装备。
这样的庞大势力集中在一个人手上。倘若心智不坚定必然会变得骄傲自大。
对方认为他所掌握的资料足以对自己形成优势。所以才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来。
或许那人还存着另外一层心思——想着自己或者会有所忌惮。
他当初就可以毁掉三宝颜。现在当然可以再毁掉渝州。
虽然刚才说自己不在乎那些先进的枪械;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但这并不是什么根本性的难题。他可以正面进攻。一样可以打游击。从前他杀过孙敬唐;现在再杀一个肖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在于;这里是国内。今天他看到了肖严的近卫队士兵的反应;也看到了这个装甲步兵营的士兵们的反应。其实在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对自己都没什么恶意;甚至隐隐有些敬意。不是情非得已;他不想杀这些人——他们同样有妻子儿子、父母双亲。
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来本就不易;或许一家几口人只依靠那么一个男人挣性食。杀一人;也许就是杀几人。
另一方面……肖恒有割据之心;但他还没有真的自封为“王”。
即便眼下不是从前的那个法制社会;即便他可以轻易干掉他……
那么其他人——他是指其他的可能存在的割据势力;必然对他生出十二万分的忌惮——兔死狐悲。然而这些人身后所代表的;都是构成这个帝国的力量。
他的首要敌人不是什么割据者;而是类种。
他们总还是人类。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里;必须要依靠他们的力量。他不想把自己弄成一个孤家寡人;更何况他着实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对抗整个帝国所有势力的程度。
不过;即便自己这么想;肖恒猜到自己这么想;那也仅仅是“恐怕”而已。
他从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好脾气不见得就是任人揉捏。肖恒也该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便是李真的疑惑。
这也是他一直隐忍着;没有暴起的原因。哪里有些不对劲儿……肖恒有点儿诡异。
拍响了一家旅馆的门板;但隔了好久都没人开门。
还是庞飞鸿扯着嗓子大喊“人都走了还怕什么——”之后老板才将门打开了。
房费每间六十元。这价格令李真咋舌——要知道六年前他每个月才赚二百多。不过想到刚才吃饭之后结账用了两百多块他又释然了。可怕的通货膨胀;几乎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蒸发了人们手中百分之九十的财富。
开了四间房。肖严的心中又生出那种令人愤懑不已的别扭感。
因为在走进旅馆前厅的时候他又在想……倘若这三个人打算将自己绑起来丢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他应该作何反应?
但事实是李真给他也开了一间房;庞飞鸿则腆着脸搜走了他的钱包。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跑。或者他认定了自己不会跑。
该死!肖严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瞪着李真。
但李真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聪明人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做。”
那眼神里的森然寒意又让他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怒气与勇气消失无踪。
开了门又关上门;总算安定下来。
房间里是一张双人床;另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环境算不上太好;但贵在干净整洁。
李真长出了一口气;提着手里的枪走进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
随后他慢慢走出来;躺在床上;微微叹息一声。
疲惫感在洗澡之后变得更加明显。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儿感冒了。身上低烧。呼出来的气息有些灼热。还有点儿微微的酸痛——走着或者站着的时候体会不到;眼下便可隐约觉察了。
李真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试着用枪尖划开自己的手掌。一道伤口绽开;鲜血流了出来。但就和从前一样。伤口又迅速收敛。手掌上没留下一丝疤痕。还可以快速自愈。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任何被削弱的表现。
但是……感冒?
这就好比一面能够抵挡核弹的盾牌眼下却被一根牙签戳了个洞……这怎么可能?
李真不无遗憾地想起了北院。如果是在那里;应当可以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带着这样的疑虑;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些事情。
渝州的夏季炎热。幸好屋子里有空调。他在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