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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和那刑惶不可终日的人一样；不知道那究竟指的是什么。”李真说道。
“或许是。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认同自己的自己身份；理解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投影的声音恢复平静；“我赐予了他们力量；而我没有杀死他们。最后一日到来之际；一切都将毁灭；无一幸免。无论你还是我；现在都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在那一场灾难当中存活。”
“人类称你为主；对于我们而言你也有同样的意义。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不应该成为敌人；而是同伴。”
李真想了一会儿；忽然问：“等一等——你刚才所说的意思；我归纳了一下子。就是说那最后一日对于类种和人类都是一场灾难。那么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将人类转化为异种——而你认为这样可以增强你的力量？但是那种程度的生物；对你而言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而清醒的、有组织的人类却可以制造出核武器——那东西的力量就是连你也会畏惧吧？那么你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和人类同盟难道不是更明智的选择？”
投影微微摇头：“他们终究太弱小；而历史太短暂。你说他们的力量强大；是因为你还不清楚我们的力量有多么强大。经历如此久远的时间；我们的族群已经衰落到近乎灭绝。而如你所见的我——尚且虚弱的我；便可令人类束手无策。如果是全盛时的我呢？如果是上亿年前；全盛时的我们呢？千千万万个我这一般的存在尚且对那个秘密感到惶恐不安并且将它一直流传到现在……你还认为人类；是值得依靠盟友么？”
投影沉声道：“现在的他们；甚至算不得炮灰。”
“那么似乎你有办法令‘炮灰’们变成战士——便是真理之门所说的那个伊甸园？只有‘圣灵’存在的世界？”李真说道。
“在你认同我们之前；这是一个秘密。”
“好吧。”李真微微皱眉；“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另一个我？你该知道他的存在。”
“最优选是完整的你。而这一个你是退而求其次的结果。实际上我更乐于见到你融合它；而不是它融合你。因为那一个你对于我们而言太危险。你乐于为人类而战；这的确是我们的分歧所在。但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你以后也会为了我们而战。”
李真想了想：“如果我问你；你有什么办法令我成为那个足以对抗最后一日的‘主’；你会不会也对我说那是一个秘密？”
“的确如此。”对方答道。
“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会陷入沉眠？”
之前投影的语气一直波澜不惊；就好像看透了世事沧桑。但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他的声音却陡然一扬；就好像记起了什么令他相当激动的事情。
“沉眠？这可并非沉眠；而是镇压”投影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失对世界的控制权；才不得不在今天采取更加极端的方式为我们的延续做最后一搏”
李真冷静倾听他的声音；沉默很久之后微微一笑：“那个人是黄帝？”
投影只回答一个字：“是。”
“用朗基奴斯之枪？”
投影抬起头来：“没错。”
李真轻轻地出了口气：“那么这意味着；几千年前那一位或许也面临了同样的选择。而他的回答是否定的。刚才你提到最后一日的时候的确吓到了我——连类种都会惶恐畏惧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滔天大祸？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们的时间观念；和人类的时间观念是不同的。”
“曾经有一个人要我‘耐心等待’。意即‘时间不会太久’。我问他这个不会太久有多久的时候；他告诉我……不会比人类的历史更久。”李真笑起来；“和么一想的话；你所说的迫在眉睫的危机……究竟是一千年；还是两千年？或者一万年？让我猜猜看——”
“或者你在沉眠之前；人类还是一个野蛮落后的群体；对你们来说便如蝼蚁一般。但是如今你苏醒；并且迅速吸收了人类在这么一段时间里整理出来的知识；然后你意识到这么一个群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步。”
“如果我是你的话；便会想……再过上一千年或者两千年；人类也许会有足够的能力对抗那未知的危险。然而真拖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是否也能容得下你们？也许从前你们可以藏身在某些宗教或者传说里；令人类对你们心生畏惧崇拜；但之后呢？也许变成蝼蚁的会是你们。”
“所以你想在这个时候毁掉他们？以重新接管你所说的；对世界的控制权？”
李真最后笑笑：“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尽可以纠正我的观点。”
今天两更8000；没有第三更了。果然停了四天再打字手指不听使唤啊。看完了大家睡个好觉吧；我们明日再战
第五十五章 司令官
投影沉默了很久；然后身躯轻微地闪烁起来。它低声说道：“或许你可以这样认为。但你我都不清楚那一场灾难究竟在何时到来。也许如你所言在几千年之后；也许就在明天。你将要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选择——要人类消失；还是要人类与我们一同消失？”
李真一笑：“抱歉；我代表不了全人类；也没有代表别人的习惯。如你所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便是我登月、找到朗基奴斯之枪。然后……我们也许就要在战场上见面。今天我想要见你是因为应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好像亚当与蚩尤；你和应龙也属于亲缘关系较近的族类。应龙对我表现出相当的善意；于是我在想是否曾经误解了你。”
“但是现在我有些失望……你和他还是不同的。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真诚的建议——与人类结盟。眼下人们可以接受能力者的存在；未必不能接受类种的存在。在那以后；或许我真的会考虑你的提议——成为你们所说的那个‘主’；对抗未知的灾难。”
“但如果你不能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话……那么我们将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投影逐渐变得暗淡；似乎不打算回答李真的话。然后他的身体分解为无数细小的光斑；像羽虫一般升上高空；在略一停留之后凝聚为一束极细极亮的光……
瞬间刺破云层。
李真抬头看了看天；默然不语。
而于清清终于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抓紧他的手臂。
李真转身摸摸她的脑袋；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我觉得我伤了他的心了。”
清清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哥哥；他刚才是说……他们才是你的家人？”
“也许吧。”李真叹了口气；“也许在他看来；我同样不可理喻。就好像一个人类混到了猴子堆里；眼下反倒要为猴子这个种族消灭仅存的那么几个人类——”
“可是猴子也应该有生存的权利啊。无论为了什么样的目的……任何人都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为其牺牲。”
于清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问：“那……你们的谈判算是失败了吗？”
李真俯下身将她抱起来；一纵身跳下礁石；笑了笑：“哪有什么谈判啊。只是想问一问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问题倒是搞清楚了；只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我无法接受。”
“那么现在我就只能——”
话说到这里；李真忽然抬头向天空看了一眼。
一团浓重的乌云飘荡过来。
北方基地。
登月舱发射倒计时49小时33分24秒。
戴炳成在办公桌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不愿意和我们接触？”
“是。”应决然的目光从他手背上的针头掠过；又看看他至今憔悴不堪的脸色；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那边来信说……他是怕知道的人太多；走漏消息。”
“呵……越来越精了。”戴炳成微微笑了笑；又摇摇头；“他是不信我了吧。哪怕我们不说；那一位；也会知道。”
应决然想了想；最后却只能笑笑。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戴炳成咳嗽几声又开口。只是声音低沉了一些、沙哑了一些。
“你知道；他没来之前那个位子是留给你的。”
应决然默然不语。戴炳成指指他旁边的那张座椅：“你坐。”
应决然慢慢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因为他的反应；也不是为了安你的心。”戴炳成垂下眼帘往自己的手背上扫了一眼；“李真这个人；是我看走了眼。他来的时候你我都清楚；那是一块璞玉。老实厚道；但是心里有一股狠劲儿。说实话这种人比你更适合那个位子——你是世家子弟；从小见得多、听得多。但就因为见多了听多了；所以很多事情你看得不透彻。”
他笑了笑：“别人叫你蓄爷嘛；凡事都会让三分。所以哪怕你经历心磕绊绊；其实也都是走走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