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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侥幸也太多,而且坏在太侥幸——例如被灌醉的叶倩文滚入床底得以保全贞节;向《马路天使》、《十字街头》致敬的地方太多,向老上海文艺遗留物取经的地方也太多——街头群众把一颗头左歪右歪的情景,立刻教人想起丁聪漫画里的那种恶趣味,用两个人十年后的重逢撑起整出戏,也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散乱的时候也太散乱,张艾嘉仓促间被推上舞台,机智献唱“嘻嘻哈哈之歌”,引来老板献花,似乎要埋设伏笔,却到底没有了下文,献花老板转眼又意欲染指被选为月历皇后的叶倩文。
吕言虽然总会有些畏惧片场的徐克,但对于电影中的诸多问题他都会很不客气的跟徐克提出自己的看法。当然,他的表达方式相对委婉很多,也不至于让徐克觉得自己过多的指手画脚。
毕竟徐克之所以要成立电影工作室,就是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拍摄。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徐克却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也让吕言明白,它不是现实的逻辑,不是灰了心的新世纪人的逻辑,它另有一种逻辑,是电影的逻辑,是徐克的逻辑,是热情的逻辑,是希望的逻辑。
斯蒂芬·金有名言“你要相信你所写的东西”,在吕言看来,徐克就是怀着极大的诚实去相信《上海之夜》里的一切巧合、一切遭逢,以及人和人之间的暖意。
忽然,吕言觉得自己眼前的徐克开始熟悉起来。他脾气暴躁,有性格理想。他的那些电影的成功,与其说是电影技术的胜利,倒不如说是一种性格理想的胜利。在徐克的电影里男人刚毅深沉,女人丰腴亮烈,《新蜀山剑侠》、《笑傲江湖》、《青蛇》、《黄飞鸿》都是这种性格理想的结晶。
“CUT!”当徐克喊出这声时,来到台湾三天的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是最后一组镜头的拍摄,大家总算可以回香港了。
其实剧组中怕是钟镇涛最心急了,因为《青蛙王子》也是临近尾声。剩余的桥段,大多数都需要他这位男主角的出现。
演员们都疲惫的拖着身躯回去洗漱、休息,工作人员们收拾着道具跟器械。吕言则安静的站在徐克身后,这位导演永远是这么一丝不苟。哪怕拍摄结束,他还是反复再看看拍摄的片段究竟有什么疏漏。
也正因为如此,导致吕言都习惯性的带着纸笔跟在他身后。
“灯光暗了些,还有,那个群众演员,搞什么呢!第六格……”看了眼身后的吕言,徐克开始把片段中出现的问题统统报了出来。
吕言,则用心记着。这些问题,到时候都得交给后期制作进行一些处理。基本上影片的拍摄,都会有些小疏漏。只要不是大问题,导演们都不会喊“CUT”的。倒不是他们不敬业,而是如果为了这些无关主要的小细节反复拍摄对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是一种浪费。
力求完美当然是好事,但也不能过分的吹毛求疵。
拍摄到现在,其实《上海之夜》也已经临近杀青。吕言以前对于赶拍没什么概念,但真正经历了这次才算明白赶拍的痛苦。至于演员的难处,他就更体会了。
像钟镇涛这样赶场的演员,有几天甚至是直接在片场就睡。有时候,只能睡个把小时。
虽然还有几场戏还没有拍,但整部电影大概的东西都已经出来了。吕言甚至能够自己在脑海里过一遍,想象到接下来几场戏拍摄的大概。
原来对于叶倩文几个演员并不太看好的吕言,也直到现在才看到她们的精湛演技。其实徐克在选角方面向来是独具慧眼,最能发掘演员本身的特质。
就好比本片中像叶倩文饰演的乡下女孩子,憨真有趣,动辄双眼圆睁,每有落难,却总能逢凶化吉。对钟镇涛的感情也是直接热烈,误会张艾嘉“勾引”钟镇涛后,气冲冲地斥责张“落衫抢我男友,简直是无耻下流”,谈僵后摔门出去,未几又眼泪汪汪地跟张借钱买个烧饼吃,等张心软后,破涕为笑,所有争执烟消云散,实在是教人又爱又气的小孩子脾气。
而因《最佳拍档》系列中俐落短发的男人婆形象大受欢迎的张艾嘉,穿起旗袍烫起头发竟然立时多了好些凄凄惨惨的风尘味,与直来直去的叶倩文配戏,又不至于过分哀怨,反而颇具喜感,张艾嘉演来收放自如,演技着实了得。相比较于这两位女子的大放异彩,钟镇涛的憨直小生反倒显得一般了。
不过吕言也知道在这个阶段的徐克,所拍的影片中女性形象本来就出彩远甚男人。到86年的姐妹篇《刀马旦》,更是干脆整出三个女人一台戏了。
“并不是每部片子都要‘大卡士’,阿言你要记得。一份好的剧本,一个好的团队。加上有潜力的演员,一样能够造就出好片。当然,演员中你可以挑一个此刻名声还叫的响的来做噱头。”徐克更多的时候,就是喜欢发掘演员。像他这样的导演,香港还有不少。
“回到香港后几场戏一完,就差不多了。言仔,你到时候抽空把你说写好的那份剧本交给我吧!”徐克一直有心给吕言展示的机会,除了看中这个后生仔之外就是补偿当初他婉拒黄百鸣的邀请。
第三十二章 拜访老友?
回到香港后,吕言等人才发现《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居然已经上映。而且票房极度火暴,直追《最佳拍档》前两部的票房而上。
“导演,他们不会是没通知你吧?”吕言看着脸色平静的徐克,心中匪夷所思。要知道新片上映,首先是进行午夜试映。而且首映礼那天,导演必然是出席盛典的。而徐克在那会,刚好带着大家在台湾进行拍摄。
徐克只是淡淡笑了下道:“有通知,不过我们都在台湾。”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理却不是这个理。要知道这么隆重的事情,哪怕身在台湾的徐克肯定也会当天定了机票就飞回去。
不过见徐克不肯多说什么,吕言自然也不会追问。他多少有些了解内幕,毕竟那天徐克突然离开片场赶往新艺城后第二天就带着大家飞往台湾。只能说当时大家商讨未果,徐克才会决定提前前往台湾把外景先拍摄完成。
很显然,徐克似乎不想过多的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他示意工作人员们各自就绪,就准备进行拍摄。
若换成旁人看来,那部《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好象此刻就跟徐克再无关系似的。他也许已经打定了心,不再去多想新艺城的那些事。现在的他,只希望电影工作室的开山之作能够成为完美中的完美。
香港电影素有“社会阅读模式”的传统,香港很多导演的电影作品里也得到了体现,只不过徐克相对表现的比较隐晦一些而已。
就像他早期的《蝶变》、《地狱无门》和《第一类型危险》,自然是对于七八十年代之交香港经济的腾飞与政治的萎缩之间张力的表现。在无政府主义的背景里诉说着末世的悲凉感,更何况当年还有数次的越南难民事件。大概也让在越南出生长大的徐克有些共鸣,而使得影片被推到极端歇斯底里的状态。在《第一类型危险》中尤其明显。(这时期,许鞍华也导演了《胡越的故事》、《投奔怒海》等以越南隐射香港。)
《上海之夜》虽然不是古装武侠片,但是影片明显的借鉴于早期上海电影的经典之作《马路天使》和《十字街头》。以三四十年代的乱世上海为背景,讲述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说不上传奇的故事。在吕言眼中,这就自然对应着这时艰难的中英之间关于香港的何去何从问题的谈判的时代背景。
《上海之夜》情感的最后续势待发,依旧是在喜剧的气氛里完成。一段荡气回肠的乱世情缘,在含着泪笑中圆满。这就是徐克需要的东西,不过哪怕钟镇涛卯足了劲演还是有些达不到徐克的要求。
“跑!快点,再快点……”徐克冲着正在追逐火车的钟镇涛高声喊道,这样的咆哮好象也是他内心的一点发泄。
“倩文,你得表现的更加焦急些。还有那个丽珍,你的情绪在脸上表现的刻意些没关系……”
今天的拍摄是在火车站,所以群众演员根本不用担心。
李丽珍的造型,倒着实让吕言喷血。她扎个牛角辫,说话结结巴巴、模样笨笨呆呆,倒确实有那个时代小丫头的风味。不过现在的她,演技确实稚嫩。
“阿强,你的摄影机再推的近些。对,把阿B的脸要抓到效果。”
这个时候的大家耳朵虽然听着徐克的吩咐,但都各自就班的努力在表演、拍摄着。要是这场戏连连NG,大家就知道可有罪受了。毕竟这场戏要是连续NG,就得反复的跑、摔倒、流泪……像刘伟强这样的摄影,也得跟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