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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身下人儿的惊诧,那轻微的推拒更甚了心中的悲凉怒火:对本王就只有疏离和拒绝,对他却要投怀关切?
气息骤促,下一刻已抬腕去解她的中衣,谁知手臂一动,冷不防牵扯肩伤,锥心的疼痛令他不禁低沉地呻吟一声。
只这瞬间的分神,杨柳风已挣开他的钳制,跪坐于床道:“风儿死罪。”
心头若空,深吸一口气,鼻端似还缭绕着微馨,颓然躺落到一侧,闷闷地道:“你放心睡吧,本王……不会再碰你了。”心已凉绝。
身边的人凝滞片刻,方才慢慢俯身躺落,却小心地枕入他的臂弯,轻轻挪动身子贴近他的怀抱,伸出一只手来柔缓地抚揉他高肿的肩头——从未有过的主动亲近,令伤痛的心重又怦然:是在意还是怜悯?是疼惜还是安抚?一夜的纠结。
而这一夜,怀里伊人梦中的泪水竟几度洇透前襟,濡湿展转的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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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虽是休整,但因前番新任命了各级武将,重又分派了人马规制,因此有许多琐碎的事务及相关的交接、调整、安排需要处理,这一日刘珩忙到深夜方才回转后院。
杨柳风却是静静地直等到他回来,侍候了梳洗,又揉上药酒,才安然入睡。
是夜,小雪靡靡。
第二日,刘珩依旧在前院处理军务。
用罢午膳,杨柳风正饶有兴致地翻着一本兵书,却见蕊儿喜滋滋地跑进来,一把拽起她就往外走。
“吃了饭不好好去歇着,又来揉搓我做什么?”杨柳风笑斥着挣开她的手。
“哎呀,姑娘,刚吃了饭正该出去走走化散化散才对,总是窝在屋子里闷不闷啊?”蕊儿边撒娇边要过来抢她手中的书。
灵巧地转身避开,笑道:“你自去化散你的,我并不觉得闷。”
蕊儿无功而返,眼珠一转,忽然神秘地笑道:“我带姑娘去见一个人。”
杨柳风淡淡一笑,坐回椅子道:“怪冷的,我不去。”
蕊儿略略意外地道:“蕊儿还没说是什么人,姑娘就说不见?”
目光已经重新专注在书上,悠悠地道:“那是你心牵念挂的人,与我何干?”
蕊儿惊奇道:“姑娘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阿羽?”
抬眸似笑非笑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微一愣怔,方才省悟是上了她的当,顿时俏脸羞红,不依地摇晃着她的香肩:“姑娘坏透了,故意取笑蕊儿。”
杨柳风见她窘了,只得放下书卷笑着哄道:“好了,好了,风儿错了,蕊儿心里并没有念着阿羽,刚才也没有偷偷跑到院门去等着看阿羽,这总可以了吧。”
蕊儿闻言,俏脸越发通红,却又不禁疑惑地道:“姑娘怎么知道我去前面看阿羽了?”
杨柳风笑而不答,只拿过书卷,将双眸又投在其上。
蕊儿却是不甘心地拉过一旁的小凳坐到她膝畔继续粘人地猜测道:“莫非姑娘真有未卜先知之能?”一脸娇憨地托腮道。
半是好气半是好笑,轻点她的额头道:“你呀。”丢开书本,拿起桌上的一面手镜递到她面前道:“你看看,这眼睛、这神情,还用得到算么?瞎子都看得出来。”
镜中的俏丽丫鬟双颊飞火眉目含情,早已是一片春意泛滥,蕊儿不禁娇羞地按倒铜镜。
失神半晌,忽又痴痴怔怔地道:“姑娘没看见,阿羽今天穿了一身银色的盔甲,亮晃晃的,不知道有多神气,就好象是传说中的龙王三太子下凡一般。”
杨柳风无声地一叹,看向蕊儿的眸中掠过一抹深浓的忧色。
忽然,门口有亲卫的声音响起:“风儿姑娘,王爷有请姑娘去前厅。”
诧异地抬眸:“请我?”
“正是,王爷请姑娘尽速前去。”
杨柳风忙起身肃衣,见蕊儿犹自恍恍惚惚地发呆,摇了摇头,转身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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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有两种人是不能见白头的:英雄和美人。
第三十六章 颓黯黯(下)
前院,众将官似是刚刚议罢军务散出来,杨柳风见状,忙止步恭谨地垂首欠身。
“风儿?”刘羽正同着秦放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瞥眼看见素淡的人影不觉有些喜出望外。
杨柳风闻声抬首,只见刘羽果然穿了一身亮银盔甲,英挺飒爽玉树临风,与秦放嫣红的翎甲相映相彰。
只是轻轻地一瞥,便已屈身施礼:“风儿见过秦护军、羽将军。”语声娴静有礼。
淡淡的疏离令刘羽热切的笑容有了一刻的凝滞。
秦放摸了摸下颌的胡髭,伤脑筋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轻嗽一声笑道:“风儿姑娘不必多礼。”
刘羽闻声自觉失态,忙垂首无言,只听那温淡的声音婉娩响起:“王爷传风儿来前院听训,二位大人若无吩咐,请容风儿僭越先行。”
秦放笑道:“既如此,风儿姑娘请便。”
杨柳风再次盈盈欠身,道了声“失礼”便擦肩而去。
未几步,见柴文展和杨继朗远远颔首,忙停身还礼。
柴文展已换上一身石青色盔甲,虽不及杨继朗的金盔金甲那么光彩夺目,却也别具庄严拙朴的气势。
直到目送素淡的人影消失在厅门,秦放才无奈地轻捶了一下犹自愣怔失神的刘羽的肩膀,笑骂:“臭小子,有点出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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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中安静肃穆。
杨柳风缓步而入,抬眸看见帅案之前躬身背外站着一个披着银蓝锦氅的颀长身影。
忖度身份便没有走上近前,而是远远地屈身施礼:“营妓杨柳风奉令前来。”
刘珩已是微笑地自案后转出,快步上前扶起她笑道:“都不是外人,风儿不必过于拘礼。”携着她的手走到那人身后:“你看看这是何人。”
那男子始终躬身凝立,听见他这句话,才缓缓回身。
儒雅朗润,倜傥翩翩,竟然是阔别多日随父上任的方瑾!只是一别经月,清减了许多,神情之间亦更添了些沉稳世故。
杨柳风缄口未语,方瑾已是欠身微笑道:“原来王爷所说的故人竟然是风儿姑娘,果然出于瑾之所料。”
刘珩见杨柳风沉吟无言,笑着低声道:“风儿不记得了么?这位是方瑾方公子。”
“原来是方公子,别来无恙?令尊令堂一向可好?”款款屈身,疏淡有礼恍若陌路。
方瑾微微一笑,亦是欠身道:“有劳姑娘挂心,家严家慈任上安好。”亦同样是谨守分寸彬彬有礼。
刘珩道:“方公子曾以宝琴相赠,与风儿可算是知音,如今千里之外再度相逢,不可谓不有缘,怎么见了面却如此生分。”含笑看向她道:“岂非令人寒心?”
杨柳风垂眸未答,方瑾已是笑道:“风儿姑娘不惜自降身份追随王爷,千里冰雪颠沛不离,可谓情深意厚,若说缘分,有谁能比得上王爷呢?”
刘珩微微一笑,看向杨柳风的眸中已有了万分怜爱。
方瑾顿了顿,接着道:“况且素泠之赠不过是瑾自知无德居之,能得姑娘弹奏乃是素泠之福,瑾所听闻王爷与姑娘的琴箫合鸣才是天籁绝唱,若论知音,王爷之外焉有他人?”
一番话说得刘珩开怀大笑:“方瑾啊,你这样的人若不入仕为官乃是朝堂的大憾。”
方瑾躬身再揖:“王爷谬赞,瑾受之有愧。”
刘珩却已侧身勾过杨柳风的纤腰:“风儿猜猜看,此人因何而来?”
杨柳风缓缓扬起脸来,眸光淡淡掠过他的脸庞,笑如春风:“看王爷如此舒怀爽朗,定是心忧已久的大患得解,如今值得王爷顾虑的,无非战马,难道方公子是携马而来?”
此言一出,不单方瑾讶然,刘珩亦是十分意外:“风儿莫非真有未卜先知之能?方瑾送马本王事先也不得而知。”
抬帕抿唇微微屈身道:“不敢有瞒王爷,方才进厅之时便闻诸位大人纷纷议论马匹之事,如今见方公子风尘仆仆,王爷又畅怀谈笑,风儿才投机取巧罢了。”
刘珩宠溺地一笑,拢紧娇躯在她耳畔低声道:“鬼灵精。”
如此的亲昵之态,方瑾在侧倒似丝毫没有不自在,惟恭身垂首微笑无言。
“风儿既然来了,就同本王一起去看看新到的马匹如何?”
杨柳风欠身道:“风儿遵命。”
刘珩示意方瑾跟随,自己已先行揽着杨柳风提步向外走去。
直到此刻,方瑾才缓缓抬首,深深地望向那个被拥锢在怀的素淡身影。
第三十七章 马萧萧(上)
校场之上,人头攒动马嘶唏唏。
临时搭起的宽广围栏内欢腾逐跃着几千匹高大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