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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赵新和沉闷的应着,对这句话他不是太听得进去,这个老板他就是觉得不怎么样,见个面都鬼鬼祟祟的,一点都不大气。
任佳宇看了他一眼,实在还是放心不下:“你别这个样子,现在不是老板求咱们,是我们求着老板的时候。你别总当自己是个宝,其实人家要不要用你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有钱想找几个卖命的人是很简单的。你还记得咱们去年刚到香港的时候,跟着大天在公海接毒品看见的那帮老外不?”
赵新和点点头:“记得,那帮老外很不简单,咱们不一定弄得过。”
任佳宇松了口气,自己这兄弟是难得服气的人:“他们手臂上那个纹身你不认识,是美国佬三角洲部队的标记,我在军区大队上课的时候教官特意说了,咱们军队的特种兵和人家美国佬比起来还是有一点差距的,当然这也是因为我们的部队刚成立,一切都还只是在摸索。”
“任哥,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直属大队的了?”赵新和像发现新大陆般开心,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
任佳宇无奈的承认道:“嗯,我原来是军区直属大队的,那次是到你们师帮着训练侦查部队。”
“那你怎么后来没回去了?”赵新和好奇的问。
“喏,”任佳宇指了指大腿:“你忘了?大腿骨头还是用钢钉加固的,直属大队的训练强度太大,我这种腿断了的人怎么可能跟得上。别说直属队,就是普通部队都不行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早退伍。”
“CTMD越南鬼子,任哥,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挨这一枪,对不起……”
“好了好了,别再流猫尿了,大老爷们动不动掉眼泪,丢不丢人。这件事情别往外乱传,直属大队是保密机关,不准在外面乱说的。”
“保密个P,军区的JB直属队就会插根大葱装象,咱们师侦查营谁不知道啊?整天弄得神神秘秘的,不就也那么回事,真正上战场也得靠咱们。”
“唉!”任佳宇也没有阻止他的抱怨,从前在部队直属大队是所有部队的众矢之的,挨骂是家常便饭,这种事早就习惯了。
“呃任哥,我可不是说你啊,你和他们不一样。”赵新和骂完这才想起自己大哥也是直属部队的一员。
任佳宇正要说话,忽然面色一紧,侧耳听了听:“别说话,有人过来了。”
他们住的这个房间是酒店最头上一间,一般是不会有来往旅客从门前经过的。赵新和一把抓起三棱军刺,倒提在手里,几步蹿到门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砰砰!”
有人敲击着房门,随即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里面的朋友,有人要见你们。”
赵新和回头看看自己大哥,任佳宇的手已经放在怀中,扬了扬下巴。
“咔吧。”
门锁打开,赵新和急速退后一步,房门敞开,外面只站着一个人,穿着件花格子衬衣,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
“跟我来。”那人只说了一句转身便走,看都未仔细看他一眼。
任佳宇没有犹豫,大步走了出去,赵新和松了松袖口,倒握着三棱军刺跟在自己大哥身后。
走过长长的走廊,然后拐上楼梯,在楼梯口处任佳宇向下看了一眼,二楼三楼的拐角处空荡荡的,和他想象中应该有的防备很大不同,似乎对方并没有戒备他们。带路的人停下脚步,任佳宇瞥了一眼门牌,昏暗的廊灯映照下,金属铭牌上是三个字:412。
带路人敲了敲房门:“他们到了。”
“请进。”里面传出的声音带着几分稚嫩,有些像是变声期的孩子。
房门并没有上锁,任佳宇转动一下把手,门被轻轻的推开。
“自己进来,不要开灯。”
接着走廊上的灯光,任佳宇缓缓的走了进去,屋子的角落依稀坐着一个人影,身材不高,身形消瘦。
“您就是阿虎的老板?”任佳宇微微躬身问道。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你是任佳宇,门口那个是赵新和?”
“是。”
“赵新和,把门关一下,你就在那守着。”
不知怎么,一直对阿虎哥的老板不满的赵新和愣了愣,还是轻轻的关上门,自己紧贴着站在门后,一面小心的留心外面的动静,一面听着自己大哥和老板的谈话。
房间顿时暗了下来,任佳宇面不改色的站着,比这里更黑的环境他都呆惯了,这根本不算什么。
“坐吧!”那人说道。
任佳宇回答:“不用,在老板面前我还是站着。”
“老板?”那人犹豫一下接着说道:“看来你很聪明,明白了我叫你来的意思。”
任佳宇站得笔挺:“是的,我能猜到。”
“嗯,听说你当过兵,打过仗?”
“对。”
“什么时候退伍的?”
“90年。”
“哦,两年了,同一年去的香港?为什么偷渡去那?”
“赚钱。”
那人忽然停下了问话,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赵新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的心情很紧张。
“你还是坐下吧,我不习惯仰着头看着别人说话。”
任佳宇想了想答道:“好。”
按着进门时的记忆,任佳宇找了个位置坐下,隔了一会那人才接着问道:“为什么要偷渡去香港赚钱,在家过不下去了还是别的原因?我需要知道答案,因为我不能用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
任佳宇沉默一会,这才开口说道,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我父亲在88年生了一场大病,欠了别人很多钱,我还不起钱,又不懂别的营生,只能铤而走险去香港撞撞运气。”
“那为什么赚到钱之后还不收手?”
“出了点意外,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没有办法。”
“什么意外?”
“杀了人,公安在通缉我。”
屋子里又一次沉默下来,那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才再次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故事,能说吗?”
任佳宇自从进来之后就已经放开了,他知道不管是谁在不了解清楚一个杀手底细的情况下,肯定是不敢用自己的。事实上他也没想过要瞒着什么,这种事情想撒谎是不可能的,只需要派个人去他家查一查,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我从什么时候讲起?”
“从当兵的时候吧,据说你是侦察兵,还上过前线,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嗯……”任佳宇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着。
“我是86年的兵,成都军区17军37师111团。88年我们军抽调了两个师去老山,我们37师是主力,88年7月到的,89年12月回成都,然后过了几个月我就退伍了。然后我回了家,家里欠了人家六千块钱,还不起钱,对方就要我十五岁的妹妹嫁给他儿子,我不愿意,就只有出来赚钱。我这种当兵当惯了的,又没有文化,也只能干点体力活。在深圳工地上做了两个月,家里又来了信,说我爸爸的病又发了干不了活。家里缺钱缺的厉害,弟弟妹妹都还在读书,要再不交学费学校就不让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听人说香港那边的钱好赚,就这么混过去了。”
“到了香港,也赚不到钱,我是没有证件的,只能是一些小工厂打打工,那里的老板说工资要年底才能结,怕我们半路跑掉。可我等不了,最后只能走这条路,其实上次为了钱杀人我也是第一次,一般就是跟着别人出去打打架,都不敢要人命的,还有就是出海接接货什么的,主要是防备别人黑吃黑。赚的钱也不多,一个月除了自己吃喝花用的也就能攒个千把块,不过把家里的债倒是快还完了。”
“前两个月,赚了一笔钱我也准备回家洗手不干了,总在外面飘着也不好受,又总挂念着家里。回到家以后,我准备把欠别人还剩下的两千块钱一次还掉,然后把房子盖起来,再做掉小生意,一辈子也就踏实了。可后来出了点意外,失手杀了几个人,只有再跑出来,我的事情就这么多。”
那人安静的听着,等到任佳宇说完,这才问道:“你说第一次出来是为了还债,可又说家里只欠了几千块钱,你退伍应该也有几千块钱吧,应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才对。”
任佳宇摇摇头:“我家欠别人六千块钱,我在部队立了个二等功,退伍费比别人高一点,拿到七百块,还利息都不够的。”
“怎么会这么少?”那人有些不信。
“怎么不会?那些牺牲的都只有一千八,我拿七百已经很高了。这还是那年国家的抚恤金加了不少,我们部队有个刚上去就牺牲了,运气不好死得早了两个月,抚恤金就只有三百块。”
“三百……”那人终于是信了,轻轻叹了口气:“三百块能干什么?”
任佳宇想了想答道:“在我们那能买一头猪,瘦点的。”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