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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那边还没起身呢,傅奕阳知道真实原因,自己有些不自在,想了想对桂嬷嬷说:“琐碎小事儿就不要劳烦你们太太了,你看着处理了吧。”桂嬷嬷是苏颖的奶娘,平时也帮着管家,有时候能代表苏颖也算过,更何况丽月不过是个没名分又没宠爱的通房姑娘,她那样的反而不如苏颖跟前的大丫环在主子面前有脸面。
这都是大家知道的潜规则,可等傅奕阳拿到台面上说那就是给足了苏颖脸面,桂嬷嬷哪有不愿意的,屈了屈膝:“奴才省的。”
正这会儿苏颖的声音从里间里传出来,含含混混的还带着些慵懒:“芦荟,打水进来。”
傅奕阳放下筷子跟着进去,苏颖已经穿上衣裳了,抬眼看他:“听着有人来了,谁啊?”
“不用你费心。”他有些遗憾的从苏颖脸看到她身上的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上,她头发可还没梳起,也没洗漱,傅奕阳却觉得顺眼,藕荷色也挑人穿,她穿着衬得皮肤白皙文秀。
苏颖被他看得不自在,拢一拢粉红色纱裙站起身来给他理了理玉佩腰带:“哪能不管,你赶紧出门吧,可别迟了。”哪件事不用她费心的,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丽月那儿别说见到傅奕阳了,就连苏颖都没见到,直接被白芷把人请到偏厅去,还搬了绣墩给她做,客客气气的反而让丽月更加不自在,也只坐了半截。
桂嬷嬷一问她怎么回事,丽月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也没先说柳姨娘病的不轻的事儿,就把她做得小衣裳小鞋子都拿出来,姿态也摆的很低。
桂嬷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头的丫环,可不是寻常跟在丽月身后的丫环,再看她巴巴进上来的小衣裳小鞋子,不用多说就把丽月那点小心思摸的透透的。
桂嬷嬷心里冷笑,说话不软不硬:“,你有这份心是很好,也算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过咱们太太最近害喜的严重,老爷怜惜不欲让琐碎的事儿去劳烦太太这些事儿我也是能做主的,往后这样的事儿直接回了我就行了。”
丽月低着头仍旧是原先木头桩子似的样子,桂嬷嬷在心里头叹了口气:“等我回了太太,太太定是有赏的,另太太宽厚,咱们这儿也没了请安的规矩,得闲也不用过来了。”
说着还抬起眼来瞥了跟在丽月后头的丫环一眼,那丫环感觉到她的眼神暗暗咬牙,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家姨娘病的厉害,求太太派人去瞧瞧她吧。”
这一幕何其眼熟。
桂嬷嬷把话捡着说给苏颖听了,苏颖挑了挑眉:“不是请了大夫来了么?怎么大夫开的药喝了不见好?老太太那儿也不是断断续续的十来天才大安么。”
“算了,再去请大夫来给她看看。”
薄荷扁扁嘴:“太太这么抬举她做什么,早前太太也让人去叫柳姨娘回来歇歇,老太太那儿总归是不缺人伺候的,偏她不听,说不得这回儿也是累病的。”
☆、065章 因祸得福
薄荷跟在苏颖身边久了,说些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这次柳姨娘尽心尽力的伺候傅母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可不是没觉得柳姨娘是做给谁看,上赶着奉承老太太,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向来不和睦么,见她没有因为这个得到好处,反而病倒了,薄荷她们几个就差拍手相庆呢。
薄荷这话儿说的倒也没差,傅母生病了,底下小辈们说是去侍疾也就是走个过场,这老太太跟前还能缺得了人伺候不成,当然了也不排除傅母借着有病故意磨磋儿媳妇——上次借病不就借机发作了苏颖一通,当着陈夫人和丫环的面说骂就骂的。
傅母这回是真病了,断断续续的十来天才大安了,柳姨娘就日日在她床前侍奉汤药,整个人都憔悴了。
柳姨娘的小心思苏颖摸得一清二楚,苏颖也免了她们请安,别的路走不通见不着傅奕阳,就卯足了劲往别处钻营呗,在上房还能借着傅奕阳去问安的时候见上一见,借机能给大老爷留个好印象。
苏颖心里摸准了傅奕阳的心思,等傅奕阳过来的时候就把话给圆上了,不是她这个做正妻的借机磨磋妾室,是人家太有心了,做事从一而终,如今好了傅母的病好了,柳姨娘反而病倒了。
全都是自己作的。
躺在床上下不来床总比时不时就往傅奕阳身上打主意强,苏颖还不用着柳姨娘来诉辛苦了,“把上回进上来的人参选一支给柳姨娘送过去,”薄荷一听就不大高兴,芦荟拉了她一把,又听苏颖说:“已经是月底了,她既病了就好好养着,分派的事儿就不好再让她操心劳力的,嬷嬷就先麻烦你先担着了。”
她既然以前能放权下去,把权利收回来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如今底气足拿捏妾室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谁也寻不出她的错来,说出去也得说她一句宽厚大方。
桂嬷嬷笑眯眯的应下了。
白芷把丽月送上来装着小衣裳的包袱让苏颖过目,“孙嬷嬷已经看过了,丽月姑娘针线上的手艺自然是好的。”
桂嬷嬷插上了句:“老奴瞧着跟着丽月过来的那丫头有些眼生呢。”
白芷想了想说:“瞧着是跟在柳姨娘身边伺候的。”
苏颖手上还摸着丽月送上来的小衣裳,确实是丽月的针线,比起之前陈宛秋独特的绣法这样的针线才是真的算很精细了。她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丽月这人了,她做针线来进上来就是摆明要讨好她这个太太,大抵是想着既然后宅没进新人,总该要抬个人出来分宠,她自个是从正院出去的总比别人强。看样子是想来讨好她想让她松松手缝好让她跟着也有肉汤喝。
这么说起来倒也无可厚非。谁让丽月她是从正院出去的呢。可坏就坏在这丽月一方面讨好正院,一方面还想和柳姨娘联手,左右逢源,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苏颖觉得恶心。没有金刚钻还想脚踏两只船,想得美。
“收起来罢,再挑两匹纱绸给她,既是月底过几日就是端午节了,嬷嬷也提点她一些,忙好手头的差事才是正经的。”
薄荷转了转眼就把这差事要到手里,跟着桂嬷嬷去那边院子里吩咐。
柳姨娘屋子里一股药味儿,柳姨娘脸颊泛黄,捂着帕子闷声咳嗽。听了桂嬷嬷传达的意思嘴里更苦了,好似原先喝的汤药里放了大把的黄连,从心里都泛出涩味来。
就这样还得撑着身体坐起来硬挤出个笑来:“多谢太太体恤。”又硬撑着让身边伺候的丫环翠屏使眼色,等翠屏把桂嬷嬷送出去,柳姨娘歪躺在枕头上。就在刚才手心被指甲掐的都破了皮。
怀了孕的主母还死霸着丈夫不放,哪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若是在以前魏姨娘得宠的时候,她每月还能见着老爷几回,可现在魏氏被禁足大姑娘被挪到正院去养了,老爷眼里就跟没有人她这个人一般,太太这是一条活路都不给啊。
去送桂嬷嬷的翠屏回来,见柳姨娘灰败的样子劝了句:“姨娘总归先把身体养好才是。”
柳姨娘拢了拢鬓发:“去哪儿了?”
翠屏有些愤愤:“丽月姑娘之前做了好些小衣裳送去给太太,太太叫薄荷姐姐送了几匹纱绸过来,让她裁剪了做新衣裳,奴婢就说她是个靠不住的,瞧着原先姨娘抬举她,她自个反而攀了高枝儿把姨娘给抛下了。”
“真以为太太抬举她呢。”柳姨娘心里也知道这次她在上房侍奉老太太的事惹恼了太太,就是太太趁着她病做些手脚彻底打压她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可她能有办法,她年纪渐渐大了,比不上皮嫩色鲜的年轻小姑娘了,如果不趁着多在老爷跟前露露脸,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可这样也不代表她能允许别人踩着她往上爬,再不济她也是有名分的姨娘,想要拿捏个通房丫头还是可以的。
那边薄荷去到了丽月房里,这院子里柳姨娘住着正屋,丽月得了个偏房,可也是很宽敞的了,丽月见着笑着进来的薄荷,心里拿不准,就赶紧让薄荷进来。
“我就不进了,太太那还等着我过去回话呢。”丽月也不敢拿乔往薄荷手里塞了个雕花银镯子,薄荷推了两次见推不过就接过去来往袖子里一拢,笑着说,“太太说让姑娘你跟着费心做针线了,让姑娘不必再做这些了,姑娘就不必跟我们这些人抢这些活计做了。”
又拿出挑出来的两匹浅兰色的缎子,“这是刚得的,太太特意拿出两匹来给你呢,做夏衣穿倒也轻薄得宜。”丽月是偏丰腴型的,这般轻薄浅色的绸子做了衣裳穿怕是会让人觉得臃肿,可苏颖都特意这么说了,丽月还真不能拿这两匹缎子做什么,还得裁剪了做衣裳穿。
丽月心里高不高兴薄荷没看出来,薄荷心里就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