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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绿说到这里,眉眼中带着几分狠厉,“就算那花瓶没砸到夫人身上,可夫人受到惊吓不假,二姑娘欲拿花瓶伤害嫡母也不假,我们上房的丫环们都看着了!二姑娘被婆子捆住之后,非但没有半点悔恨之心,反而是口出污言秽语,合该烂了舌头,被天打雷劈!”
陈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你们明知道陈宛秋就是个疯子,是个……”她本想说是脏东西,是鬼祟附身,可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跟母亲不对付,怎么就放心让她和母亲单独同处一室!你可知道她和母亲都说了什么?”
夏绿也是一阵后怕。她不敢想象,若是那偌大一个花瓶真砸到了戴夫人身上会如何?
想到陈宛秋当时那一股子疯狂劲儿,面色狰狞,语气森然,就如同厉鬼似的。让人很是毛骨悚然,夏绿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奴婢不知。”夏绿顿了顿,才回答道。
陈夫人阴仄仄地看着她,夏绿避也不避,就算当时听到了一些,可夏绿真的不好也不敢跟陈夫人说。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陈夫人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来,退而求其次,道:“她后头不是又说了什么吗?你说来我听听。”
那么激动的情况下,肯定不设防,说出心里话。说不定还能找点有用的来呢。
可夏绿脸色更难看了,忿忿道:“二姑娘口出污言秽语,半点不像是千金小姐,反倒是像了市井泼妇,实在是……”
倒不是夏绿找不出词来形容了,而是她突然想到,前几天陈夫人才和陈宛秋上演了一出市井泼妇打闹戏。
这时代的女子讲究贞静淑德,家族越大。规矩越多,也越讲究。就比如说一般的大家小姐,身边都有专门教授规矩礼仪的教养嬷嬷。有的甚至还不止一位。
别说上手与人厮打了,就是动口说些略微粗鄙的话都少有。可在陈家,可实在是,陈夫人就和陈宛秋大打出手,抓、挠、扯、踹,无所不用其极。便是最泼辣的市井泼妇怕是都要自愧不如了。
陈夫人没意识到夏绿话里的影射,她还嗤笑着接口:“什么腌臜事儿她都做出来。说污言秽语又算得了什么!说吧,她都说了什么。说出来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夏绿原本只知道陈夫人颇有些不着调,可没想到她真是这般不着三四的,都说了是污言秽语了,她这做奴婢的不敢复述,她怎么还是执意要知道啊。
夏绿在陈夫人灼灼的目光下,僵硬着说:“二姑娘犯浑说了不敬之语,大姑奶奶听不得,奴婢也不敢复述。”
陈夫人呲牙,是呀,陈宛秋既然敢做出拿花瓶砸戴夫人的事儿,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不敢说的!
“她现在在哪儿呢?”陈夫人磨着牙,攥着手,她上次打了陈宛秋几巴掌都打少了,“既是口出污言秽语,那真该好好给她洗洗嘴巴才好呢。”
陈夫人可真是大无畏,先前在得知陈宛秋是和琥珀一样的鬼祟附身后,可吓得不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亲手把陈宛秋胖揍了一通,而且还是压着陈宛秋揍,所以自信心极度膨胀,还就把陈宛秋当成可以揉圆搓扁的了。
之前陈宛凝同戴夫人说的陈宛秋给陈远良下毒,陈夫人是左耳进右耳出了,这才无知者无畏啊!
夏绿得了戴夫人的吩咐,生怕陈夫人怒发冲冠,做出混事儿来,一听这话儿连忙说:“夫人已经叫人把二姑娘捆绑起来,关起来了,还命婆子们看管,任何人都不准靠边。”
“哼!”陈夫人虽然不满戴夫人不把她放在心上,可戴夫人
说的话她还是很听从的,现在不过是在口头上过过干瘾,“她既然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便是把她关到祠堂里,跪个五天五夜都是应当的!”
不给吃不给喝,饿死她!
夏绿扯了扯嘴角,心想大姑奶奶还是把这件事想简单了。庶女忤逆不孝,竟然伤了嫡母,这可不是单纯跪祠堂就算了的!
便是把她除名都是可以的,做不了千金小姐,看她还有什么力气再骂人!
陈夫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子就着陈宛秋的事儿一通骂,心情也变好了。浑然忘了她刚才才指着陈宛凝的鼻子,把陈宛凝好一通“棒喝”,平了口气就要回内室。
夏绿哭笑不得,这时候外面有个小丫头哭丧着脸进来,“夏绿姐姐,不好了!”
夏绿这会子最听不得‘不好了’这种话,当即就把脸拉下来,冷道:“又怎么了!”
小丫头低下头,小声说:“二姑娘不见了。”
PS:一更。
☆、315章 袖手旁观
“二姑娘不见了!”
夏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才刚和陈夫人说过,陈宛凝被捆绑起来,关了起来不说,还命婆子们严加看管,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婆子们是做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小丫头头低的更低了,怯懦道:“婆子们都晕过去了。”
夏绿觉得事情大条了,先进去回禀了戴夫人。
戴夫人只有一瞬间的慌乱,尔后就镇定了下来,吩咐夏绿叫人去守住门,她倒要看看,陈宛秋还能插了翅膀不成?
夏绿不敢多说什么,应下了就急匆匆的去处理了。
陈夫人刚挨了戴夫人一顿排头,也不急着呛声了。
陈宛凝眼皮红肿着,眼底的阴霾都要溢出来了,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戴夫人颇有些破罐子破摔之意,事情都发展到这步田地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陈宛凝冷不丁的说:“若是叫她出了门,母亲觉得她会到哪里去?”
戴夫人倒抽了一口气,顿时不放心,又叫夏绿过来,叫她去跟陈远良知会一声。
又问:“勇武侯府可有派人来?”
夏绿摇了摇头。
戴夫人无力的摆了摆手,陈宛凝心里一咯噔,瓮声问:“可还是与大嫂他们夫妻有牵连?”
戴夫人自知瞒不住,再勉强找借口也没意思,道:“陈宛秋癫狂时,曾言曾欺辱过她的,她一个都不放过。便是下了毒叫人家生不如死,就曾联名道姓的提及了你大嫂苏氏。”
“什么?!”陈宛凝震惊不已,一时间竟也找不到话来。
陈夫人反应更大:“若是大嫂死了,那姑妈的私房我就拿不到手了?”
陈宛凝一下子哽住,脸色铁青。盯着陈夫人半晌,啼笑皆非。
戴夫人也觉得面上无光,这都什么时候了,陈夫人惦记的还只是傅母的那点子私房!
陈夫人自知失言,忙补救道:“大嫂那个人心眼多着呢,哪里会定定的叫陈宛秋算计到啊!再说大嫂和陈宛秋也没有多少渊源。她们俩什么时候有龌蹉了!”
陈宛凝浑身僵住,如果真有这回事的话,那最可能的就是那天了。陈宛秋千方百计的让她把苏颖哄骗到陈府来,陈宛秋又把苏颖叫到亭子里,在那个空档。那一壶茶……
若说龌蹉?陈宛凝知之甚多,更有甚者陈宛秋的奶娘就是死在了侯府,再加上苏颖直言陈宛秋是“借尸还魂”的,陈宛秋想要“杀人灭口”!
“疯了,疯了……”陈宛凝喃喃道。
陈夫人见陈宛凝自言自语,好像受了很大刺激的模样,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母亲让大夫给我们诊脉。是想看我们有没有被陈宛秋下毒吗?”
一针见血。
陈宛凝猛然抬起头来,望向戴夫人,戴夫人点了点头。
陈宛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喑哑着问:“母亲是派人去和大嫂说了?陈宛秋还指名道姓的提到其他的谁了吗?不,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陈宛凝越说越急切,“既然是陈宛秋下的毒,那她肯定会有解药!事到如今,咱们可不能再顾忌了,去搜检陈宛秋的院子。肯定能找出些什么的。”
“母亲,我怀疑邱姨娘和梅香的死不是意外。既是邱姨娘知道了她不是原来的陈宛秋了,梅香又是她的贴身丫鬟。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才叫她给灭口的!”
想到这些,陈宛凝青白着脸,呆呆地坐在脚踏上,又开始无意识的攥紧手指,两只手心都被刻出血来也不知道,说着泪珠子噗噗往下掉,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
不知是想到什么,手脚都开始哆嗦。
“陈宛秋给父亲下毒,请了好些个大夫都没查出来,就连刚开始请的太医也没觉察到异样,还是后头请的路院判才诊出点门道来!这一次,她若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寻常大夫会诊出来吗?”
虽然陈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可陈宛凝后头说的太吓人了,
陈夫人头“嗡”的一声炸了,“死,我不要死啊!”
戴夫人十分冷静,白着脸拉住陈夫人的手,呵斥道:“浑说什么!那不是一般的大夫,专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