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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奕阳没和她说柳姨娘到底闹出什么来了,具体细节她一概不知,不过看他的神色应该是没闹出大的幺蛾子来。先松了口气,又反省了下自己的心态。
拿眼斜一斜傅侯爷又转过头去说:“这等子事儿,该是杜绝了吧。”
傅奕阳原先的几个妾室,魏姨娘和丽月死了,柳姨娘也彻底打趴下了。不过这都是旧人。对了,中间还有个想爬床的红玉,以及和傅侯爷有着前世缘分的潘如月,哦,还有个人家送上门来的如玉美人。要是再出这等子事儿,可不就是有什么新人的了。
“我这儿哪桩事儿可不都是紧着你的。”苏颖这样的暗示傅奕阳俨然是听懂了。里头的深意也明白了,心情变得不错,说起来话来也没有先前那么绷着了,伸手在苏颖腰上掐而来一把,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家有悍妻。为夫莫敢啊。”
苏颖一拳头捶在他肩上,腰上原本就有些酸软,叫他那一捏就有些麻,若不是手还撑在榻上,恐怕都先软了半截身体。
耳朵上叫他喷出来的热气儿都给熏红了,这一串下来,连脸上都染上了热气儿。
心里直骂傅奕阳不正经,捶他一下都还是轻的。
傅奕阳没等她再捶第二下。就先站起来理理衣裳,苏颖知道他这是要去外书房,撑着腰跟着站起来。咬着唇瞪他一眼。
傅奕阳瞧着了,心一想跟着一乐,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挡住翘起来的嘴角,不用苏颖过来,他自己整了整衣角,略想想说:“你还有什么要紧的。大可到前面来问我,我若是忙。就叫永平来。”
苏颖没什么好气的说:“原就柳氏那件事,偏你还藏头露尾的。故意吊我胃口,现在我偏不想知道了。”
“也罢。”傅奕阳说了这两个字,留下苏颖目瞪口呆,也没等她说话,先掀了帘子出去了。
苏颖愣了半晌,最后嘟囔了句:“恶趣味!”
傅奕阳出了正院往书房去,永平凑上来,听傅奕阳吩咐他去查一查柳姨娘事儿里头的猫腻。
永平听得一愣,原本这件事不是在遇到之后,就立马粗暴的将事情掐死在源头中么,怎么又要查里头的弯弯绕绕了。
转头一想,傅奕阳是从正院回来,该是见过苏颖了,能叫他改变主意的,又有哪个?
“查完了,你只管看着处置了,不用叫太太那边儿费心。”
傅奕阳觉得就算查出来那柳氏有什么苦衷,也没捅出什么大篓子来,苏颖很有可能仍旧是把人给拘在庄子里,顶多是多叫几个人看住柳氏,不叫她再弄鬼罢了!
先前在魏氏的事上,她就是太宽宥,叫人打蛇随棍上了,若是自己与她置换下处境,定是早将人给处置了。
对魏氏,到底是曾经宠爱过好些年的女人,就算如今彻底厌恶了她,只人都没了,人死如灯灭,傅奕阳也不愿意多想。
刚对比了下,就转圜了思绪,从魏氏身上想到大姑娘那儿,今儿见了雯玉,从气色到气度,到底是有长进了,可见身边的教养嬷嬷下了大功夫的。
原本因着红玉的事儿,傅奕阳一恼之下,将雯玉身边的仆从换了一茬。原本傅奕阳还怕苏颖多心,疑心自己并不信她,或是因为此事怕她对雯玉新生不满,只没想到他话里头刚露出个意思来,苏颖就立马摆明了态度,显然也是不怕他插手的。
管着吃穿,且吃穿用度一概不吝啬,身边的下人管住了,派去的教养嬷嬷也不是个心里藏奸的,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傅奕阳瞧着苏颖对傅昀和傅晨两兄弟,再看对雯玉的,他也没什么不满的。嫡庶有别,亲生的和不是从自己独自里出来的,都是不同的。
傅奕阳弯弯绕绕想的多了些,回头在心里琢磨了件事,想着还是和苏颖商量了下,到底孩子还养在正院,越过了她这个嫡母也不好。
不过说不定,她又当甩手掌柜,不掺合进来了。傅奕阳想苏颖这真是大事上瞧着不出错,怎么小事儿上反而糊里糊涂的,怎么都还得他看着点呀。
等永平要退下的时候,又听傅奕阳说:“去查查今儿在季府,那李尚书夫人闹了什么幺蛾子来?”
永平把头一低应了。
苏颖不知道傅奕阳这么想,他走了之后。芦荟端了小厨房刚调好的核桃奶酪来。
在季府的时候,原本就为着季府的顾忌,大家也不好笑闹。后面又有了秦夫人唱的那出戏,虽然秦夫人落荒而逃之后,大家面上把这个小插曲撇过不提。可到底还是被坏了兴致。
不过为了顾及主家面子,大家撑到宴席结束,又说了一会子话,才起身告辞。
苏颖心里存着事儿,席面上也没吃多少,这会子还真是饿了。先前芦荟憋着坏。从小厨房里端来的点心就有两样明显是用来垫肚子的点心,可也不算多冤枉了她。
苏颖端着盖碗,用勺子搅动了两下,淡淡开口:“柳姨娘从庄子上跑出来了。”
芦荟倒抽了一口气,眉毛皱成结。讥讽了句:“那柳姨娘可真是好气魄!”
芦荟跟在苏颖身边久了,连讽刺人的话都学了几分,这一句可就像是苏颖会说的。
不过,芦荟一寻思,苏颖今日出门宴客,才刚回来,她没得到消息,那也只有从老爷那边得了这消息。转瞬就黑了脸,神色愤然。
“都被罚到庄子上思过了,怎还不知道老实些。原先那些个恭谨都是装出来的不成?再说了,原本她若是老实本分倒也好说,现在竟是闯下大祸,难不成竟不知道如此会更遭主子们厌弃。老爷是何等重规矩的,她这么做分明就是不将老爷和太太以及侯府的名声放在眼里,如此便是打杀了都不为过!”
芦荟更担忧的还是这件事传出去。会对苏颖的名声有碍。连个犯错的姨娘都管教不严,还从庄子上逃出来到外面丢人现眼。可不会往太太脸上贴金!
芦荟这说法里有些矛盾,不过说的也对。柳姨娘分明是心有不甘,但段数也没低到这种程度!如果她还想要好好的,就该在庄子里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就当没她这么个人。
还是说她是想破釜成舟,想用这样的法子来引起傅奕阳的关注,尽管这只会引起更糟糕的反应,但也比当没她这个人好?
不管柳姨娘是什么心态,反正她都不会再成功就是了。
芦荟见苏颖没说话,小心翼翼的说:“要不叫宋新家的过来问问?”
苏颖眉头微拧,舀了一勺酪,“先等老爷那边儿查清楚再看看吧。”
芦荟一听就觉得苏颖好似不怎么在意,不免有些担忧,咬了咬嘴唇,等苏颖一斜眼睛看过来,她才吞吞吐吐的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苏颖把勺子搁下,瞧了眼吃了几块的点心碟子,想到傅奕阳的所作所为也在心里有了谱,淡淡的说:“原是想叫柳姨娘到空气好,环境好的庄子上养病,没想到竟是得了癫症,庄子上的人也是疏忽,竟叫这样的人跑出来发狂,险些叫人看了笑话,辱没了侯府的名声。咱们侯府一向待下宽宥,看在她得了恶疾的份上,又曾经伺候过老祖宗和老爷,从轻发落,只日后好好在庄子上养病罢。”
芦荟原本还听得云里雾里的,可等苏颖讲完,她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明白了苏颖话里的深意,跟着道:“老爷太太仁厚。”
苏颖微微一笑,即便她没有给寻个好借口,傅奕阳那边儿也不会任由这件事闹出去了。
再说那原本是傅奕阳名下的庄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不用苏颖刻意提起,庄子上的一干人等都会因这件事担干系。
原本若是叫苏颖来处理,或许只是罚罚月钱,叫他们记住这个教训,可若搁在傅奕阳身上,可就不会只是罚罚月钱那么轻松的了。
想想魏姨娘的老子娘一家,最后落了个凄惨的境地,说来是傅奕阳眼里容不得沙子,再加上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喜欢的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宠着,不喜欢的只会糟践到烂泥里去。
哪家没个中饱私囊、欺上瞒下的奴才管事的,一旦发现了,一句家丑不可外扬,一般都是私下里处置了,少有像傅奕阳这般直接送官的呢。
不过,这当中也少不了那魏家墙倒众人推,魏家能有那么大一座宅子,宅子里还有买来的小丫头伺候着。但凡耳清目明一些的奴仆们会不知道。当然不可能,只是碍于魏家出了个得宠的魏姨娘,他们不敢说。
就照着魏姨娘那敢窜到正院撒泼闹事的娘和嫂子的性子,怕是平日里没少得罪人吧。魏姨娘一倒,傅奕阳转眼就要处置魏家。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儿,摆明是有人落井下石。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可也没得纵容贪得无厌的蠹虫。
这一次,说不得也是个好机会呢。
芦荟把心落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