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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宛凝一字一顿的在傅母耳畔说道:“如果陈家毁了,那您还活着做什么?”
陈宛凝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片刻都不想再在内室里呆下去了。
走到门外,傅煦阳紧张的看着她:“你和母亲说了什么?”
陈宛凝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还能和她说什么,昨个你和姐姐争吵的时候,不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傅煦阳被哽住,脸上青青白白,陈宛凝撇撇嘴,道:“我们可都比不上你这个孝顺儿子,还是你进去照顾她吧。”
说完,也不管傅煦阳是什么反应,陈宛凝就带着绿湖走了。
正房
大姑娘难得过来请安,因为红玉的事儿,她病了一场,到现在才算大好了。
她过来的时候,傅奕阳还没有上朝去,他对着大姑娘很温和,苏颖看着莫名觉得刺眼,只重新抿了抿鬓角,进内室去了。
芦荟插了句:“老爷,您要去看两位少爷吗?”
傅奕阳刚想说要去。苏颖的声音就从内室里飘过来:“怕是没时间了,再磨蹭怕是要耽搁上朝了。”
傅奕阳脚步顿了顿,看了一眼怯生生站在一旁的女儿,回头看了一眼内室,想起了上一次陈宛秋试图通过大姑娘害傅昀和傅晨。就算自己释怀了,妻子也不能释怀。
只不好当着大姑娘和下人的面说什么,皱了下眉,“等晚上再瞧罢。”
傅奕阳走后,苏颖叫大姑娘的丫环领她下去,单独留下了章嬷嬷。
“……我也不想着把大姑娘养熟了。但求着能把她教养成合格的侯府庶长女该有的模样,我也就知足了。”
苏颖这么一说,章嬷嬷在心里发苦,但她本来就是苏颖给大姑娘请来的教养嬷嬷,主子说什么她只能跟着照做了。
等章嬷嬷走后。苏颖突然问起来:“南院现在还能住人吗?”
芦荟现在已经能招架苏颖时不时的神来一问了,她想了想说:“南院也有小半年没人住了,里头怕是已经荒芜了,不过稍微修葺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太太,您问这是为了?”
苏颖微微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她想着大姑娘从正院搬出去该住到哪里去呢,虽然现在大姑娘在正院住着,离她住的正屋比较远,平日里请安都以大姑娘年纪小。体弱给免了。
但照着大姑娘渐渐长大,身子越来越好,这请安如何是免不了的。但同样搬出去也是免不了的,可真是要命。
薄荷进来说:“三太太来了。”
“这么早?”苏颖下意识说了一句,“请她进来。”
自从上一次陈宛凝在她面前崩溃后,陈宛凝就没再到侯府来过,这一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苏颖看到了陈宛凝的红眼眶以及眼里的血丝。和上一回过来的时候差距不大。
苏颖冲她说:“吃了吗?”又对芦荟吩咐:“给三太太也来一碗酥酪。”
“大嫂——”陈宛凝面带祈求的望向苏颖,苏颖说:“还是为了上回的事吗?”
陈宛凝急忙点头。她这时候收敛了刚才在傅母跟前的攻击性,带着脆弱。
等芦荟端了酥酪上来。苏颖对她使了个眼色,芦荟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苏颖拿着银勺子搅着酥酪,沉吟了半晌才慢条斯理的说:“说起来,老爷就这件事提醒过陈老爷,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我知道这件事,母亲和我说了,”陈宛凝急切的说,“可父亲他现在鬼迷心窍了,完全的一意孤行,我母亲说的话他也半点都听不进去!”
“你想让老爷拉陈家一把,可你想过没有,他要怎么做?就是陈老爷领不领情,这个不用我说,你都知道了,他完全不领情。”
苏颖今天愿意和陈宛凝说点什么,主要是陈宛凝把侯府认为是救命稻草,这根本就说不过去。难道就这样,如果以后陈家真的就倒了,陈宛凝会不会认为是侯府没出多少力,进而怨恨上侯府。
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可是很常见的。
“我是想告诉你,解决方法的根源就不在我们这儿。陈宛秋的一些事儿我是知道的……”不等苏颖说完,陈宛凝就咬着嘴唇问:“昨天我从母亲那里知道,陈宛秋的奶娘做了什么吗?”
“你应该问是陈宛秋做了什么,”苏颖完全不介意被陈宛凝打断话,“她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了,”多余的话苏颖也不想跟陈宛凝多说,重点不在这里,“她的奶娘倒是把陈宛秋曾经做过的事儿,一推四五六,推到戴夫人身上了。”
“她,她……”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和你说陈宛秋才是罪魁祸首。你现在找我们,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还不如对症下药呢,你说呢?”苏颖都搞不清楚了,陈宛凝怎么没想着现在就去解决陈宛秋呢,难道是被固有的记忆束缚住了?——认为陈宛秋固有一死,就没想过让她早点死吗?
“可就算陈宛秋死了,陈家还是会被迁怒的啊!”陈宛凝不由得脱口而出,见苏颖蹙起眉,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我是说,明明是有人想对付陈宛秋,对付陈家。”
苏颖挑眉,轻嗤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侯府去对付那些个想对付陈宛秋,对付陈家的。不知道是哪方的人?”
侯府看起来像是多管闲事的吗?而且他们和陈宛秋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陈宛凝不知道听没听懂苏颖的弦外之意,但她听明白了苏颖的字面意思,以及这字面意思的语气里带的讥讽,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嘴唇,“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苏颖微微叹气:“我只觉得陈家连个顶用的人都没有。倒是让你个外嫁女来费心费力了,而且看样子还出力不讨好了。”
陈宛凝沮丧的说:“我母亲是想着挽救,可我父亲已经固执的谁都劝说不了。唯一一个能听得进去的,又是陈宛秋。”陈宛凝撇着嘴,自嘲得笑了笑。
陈宛凝失魂落魄的走了。芦荟进来收拾的时候,发现端给陈宛凝的酥酪一点都没有动,不由得问:“太太,三太太还好吧?”
苏颖舀了一勺酥酪,反问道:“你觉得呢?”
芦荟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瞧着三太太走的时候挺沮丧的。”
“我看出来了。”苏颖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叹了一口气,也没了胃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陈宛秋又找上了忠睿王爷。直接挡住了忠睿王爷的去路,“我有话和你说。”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这种“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可实在是不美妙。这个世界上能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的也就只剩下两个人了,皇上和皇太后,陈宛秋算是什么。
忠睿王爷按下了想要上前的侍卫,他现在挺好奇陈宛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同意了陈宛秋的要求。
等他们两个坐下来的时候,陈宛秋直接了当的说:“我想见皇上!”
忠睿王爷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的说着:“哦?”忠睿王爷想起昨天他才和皇上说过“难不成这一次我又成了垫脚石”,还真是一言击中了。
“可以。”忠睿王爷可真想看到皇兄见到陈宛秋的表情,不等陈宛秋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就继续说,“不过,这一次你拿什么来交换?”
“什么?”陈宛秋欣喜的表情僵在脸上,错愕道。
忠睿王爷心情还不赖,不介意多和陈宛秋说两句:“上回你说咱们两清了,如今你又想通过我见皇兄,难道这一次你不该付出什么代价吗?还是说这一次相同的戏码你不愿意费功夫再来一回了?”
陈宛秋原本因为忠睿王爷那么快就答应她的要求,心里产生的那么一丁点雀跃,因为忠睿王爷浓浓的嘲讽瞬间就掐灭了。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忠睿王爷,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忠睿王爷的目光剐过陈宛秋的脸,目光往下滑的时候,陈宛秋就像是一个要被强,暴的少女一样双手环胸,义正言辞的说:“你想都不要想!”
忠睿王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宛秋是个什么意思。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陈宛秋被他笑的觉得受到了侮辱,涨红了脸冲他吼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她用失望的语气说着:“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忠睿王爷笑容瞬间停止,他冷冰冰的看了陈宛秋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可要记得,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陈宛秋觉得来找忠睿王爷可能就是来自取其辱,“你要知道,我不是必须来求你,我不是没有别的方法。”
“嗯?”忠睿王爷轻挑了挑眉,“那我可不勉强你。”
陈宛秋一噎,她咬了咬下唇,用很是不甘不愿的语气说:“你想要什么?”
“那要看你有什么了?”忠睿王爷往后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