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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刚行驶起来,陈宛秋就想到了曾经在苏家,她受到的侮辱,现在这时候再去侯府,无异于自取其辱,鉴于勇武侯府的人把她奶娘的尸体运回来。还那么大张旗鼓的,他们完全不掩饰,他们逼死了她的奶娘的罪行,面对下人们的指指点点,还有他们异样的眼光。都让陈宛秋觉得难堪。
陈宛秋原本只是想亲眼看看苏颖现在的现状,或者说,在陈宛秋的想象里,惨状。
可如今在忠睿王府门前碰了壁,让陈宛秋就没那么大的兴致了,想了想。就算她能见到苏颖又如何。
像苏颖那样的豪门贵妇,不管内里多凄惨,觉得多悲催,但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会表现的光鲜亮丽。就算只是强颜欢笑,那也得笑着,并不会让人看到她难堪的一面的。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去挑拨的,想到这里,陈宛秋在心里冷冷一笑,吩咐道:“算了,回陈府吧。”
陈宛秋虽然没有去勇武侯府找苏颖。但还是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勇武侯府的事儿,结果打听到的消息,实在是让陈宛秋失望。
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完全平静的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
陈宛秋自我解释着:‘谁会傻到把自家丑事外扬呢,他们没打听到也实属正常。’
事到如今,她不该在勇武侯府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毕竟她和苏颖说开了,再加上奶娘的事儿,他们算是撕破了脸!苏颖既然想清高。她就不过去和她‘同流合污’了。
尽管没看到苏颖狼狈的样子有些遗憾,但她在心里知道就行了。
等忠睿王爷知道陈宛秋到王府来找他后。轻轻挑眉,似笑非笑道:“她是这么说的?”
“这可真有意思。她要找我做什么呢?”忠睿王爷虽然是笑着的,但眼里可没有半点温度,冷冰冰的,像是冬日里屋檐下结的冰凌。
“可真叫我好奇。”忠睿王爷这么说着。
这时候,有下属递上纸条,虽然他们没办法探听到陈宛秋和陈远良在书房说什么,他们跟踪了陈宛秋那么久,也多多少少能摸清陈宛秋的能力,但其他人可没有陈宛秋那样的能耐,尤其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人。
“国丈啊。”忠睿王爷拉长声音念着,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真该叫我那位无所不能的兄长看一看。”忠睿王爷自言自语道,然后说做就做,直接进宫去了,假惺惺的用羡慕的语气说:“看吧,这样的雄心壮志,合该配得上皇兄您了!”
皇上斜睨了忠睿王爷一眼,好似没听到他刚才那假模假样的话,问他:“要喝茶吗?”
皇上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可里头没有半点要和忠睿王爷商量的意思,片刻内侍就端茶上来了。
“没有你爱喝的金坛雀舌,凑合着喝碧螺春吧。”皇上慢条斯理的说着,上茶的内侍眼观鼻鼻观心,训练有素的轻手轻脚的退下去了。
忠睿王爷在心里撇撇嘴,不愿意和小心眼的皇上一般计较,他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道:“皇兄,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朕以为给你那么多时间拖延之后,就已经很明确了。”皇上走下来,坐到忠睿王爷旁边。
忠睿王爷把茶杯放下,“那你觉得陈宛秋找我做什么呢?”
皇上眯了眯眼睛,用调侃的语气说:“或许她对你余情未了。”
饶是忠睿王爷有所准备,他还是为着皇上这句玩笑话抽了下嘴角,反唇相讥:“可她却是对你念念不忘,难不成这一次我又成了垫脚石?”
皇上因为忠睿王爷的这句话,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说:“朕的态度仍旧未变,你大可放心,不过朕觉得,你拖延的时间够长了,再玩下去实际上也没多大意思了。”
忠睿王爷眉目一凛,冷冷道:“实际上,我正有此意呢。”尤其是在陈宛秋再次触到他的逆鳞后,忠睿王爷就一心想着怎么让陈宛秋在死得其所的同时,还能够死的让他觉得心里痛快呢。
这可得好好想想。
☆、254章 挥之即来
陈宛凝枯坐了半宿,眼睛酸疼了,才被绿湖劝着躺下了。
绿湖见状,把床帐放下来,自己也跟着满腹心事的躺在外面的小榻上。
帐子放下来后,陈宛凝睁开眼睛,怔怔的望着帐顶,她还在想着戴夫人末了和她说的那番叫人心酸的话。她明天去见苏颖,但对于说服苏颖帮她,她半点把握都没有。
虽然在和戴夫人说的时候,她还有那么点自信,但陈宛凝心里清楚。要说愧疚,苏颖或许有,不然的话也不会帮她控制分给傅煦阳的那三分家业了。
但更多的,陈宛凝觉得苏颖很有可能是因为憎恨傅母和傅煦阳,或许在这里面,傅奕阳也插手了,要知道那些地契,苏颖也没那么容易拿到手。
这么一想的话,可就算不上愧疚了,只能说是公平的交易。
可陈宛凝觉得她走投无路了,勇武侯府那边是她的救命稻草,不管如何,她总要去试一试。
这么想着,陈宛凝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照旧一桌吃早饭的只有陈宛凝和陈夫人。
“吃过早饭,我会去一趟侯府。”陈宛凝平静的对陈夫人说道。
“你去做什么?”陈夫人提醒道,“我昨天可把傅煦阳气的跳脚,他肯定会把气撒到你身上,你这是去找气受!”
陈宛凝并不想和陈夫人透露陈家的现状,她平淡的说:“我总得去看看昨天大伯和大嫂处理的结果,你就那么回来了,可没见着后来怎么着了。”
陈夫人一噎。不说话了。
陈宛凝坐车到侯府,先去了上房。
傅煦阳阴仄仄的看她,陈宛凝扯了扯嘴角:“自个惹出来的祸,可怪不得旁人。”
傅煦阳听了这话,脸色更阴郁了。
陈宛凝不再嘲笑他了。直接进了内室,傅母醒着,见到陈宛凝,同样阴仄仄得瞪着她。
陈宛凝扫了一眼,黄莺低着头出去了。
陈宛凝没有就傅煦阳的问题讽刺傅母,她盯着傅母的眼睛。轻声说:“知道吗?陈家快完了!”
不等傅母有什么反应,陈宛凝就说道:“你原本可是还希望着等陈宛秋有什么大造化之后,就能够帮你夺得你应得的,就比如说你被皇太后娘娘撤下的诰命,还有你在侯府原本是老祖宗的地位。还有不再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瘫痪在床。”
陈宛凝自己说完就冷笑了:“现在我来告诉你,就是陈宛秋把陈家置于险境,陈家就会一败涂地。可好笑的事,你竟是还指望着她会帮您,我想您还没有贵人多忘事到,忘记了去年您过寿的时候发生的事吧。”
“也是呢,您怎么能忘记的。那可是您过的最后一个热闹的寿诞了。您设计算计陈宛秋,还有大表哥以及大嫂,可您没想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吧?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功亏一篑的吗?”
傅母想发出声音。但也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来“吼吼”的声音。
“您别着急,我这就开始说了。”陈宛凝出声“安抚”傅母,“陈宛秋可是在一开始就知道了您的计划,将计就计了,瞧瞧您赔上了什么。哦,是您最疼爱的儿子。您觉得唯一孝顺之人,还有娘家。”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如今能救陈家的可只有大表哥。也就是您口中的‘白眼狼’‘不孝子’。可是呢,您想想您以前都做了什么。可真不愧是被太后娘娘下懿旨申斥的‘不慈’啊!”
陈宛凝似乎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倒在傅母身上,“您现在还能在上房,在侯府,过着被仆从环绕的富贵日子,可还都是您嘴里的不孝子在出工出力呢。我真是替您感到悲哀,您认为孝顺的儿子,傅煦阳,他又如何呢?不顶事儿不说,而且,想想看您现在为何会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丫环们伺候,这都是拜谁所赐?”
“如果您能说话的话,您肯定不会说是傅煦阳您这个唯一孝顺的儿子吧。要是照我说的话,我可是会说是您自作自受。您在大嫂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就想着下药害她,后来又害她小产;想着利用娘家侄女去构陷大表哥和大嫂;后来又联合这傅煦阳去夺爵……”
“您曾经做过的坏事,要真是让我一件件的列举出来,我就是说到天黑恐怕都说不完,而且我又不是完全清楚您都做过什么,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啊!”
“您可不要说您做的这些都会为了傅煦阳,为了二房好?我可是不信的,照我看您就是为了一己私欲。现在好了,就因为您的一己私欲,您毁了我,您毁了二房,如今就要毁了陈家了。”
陈宛凝一字一顿的在傅母耳畔说道:“如果陈家毁了,那您还活着做什么?”
陈宛凝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