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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屈辱!
这个大儿子恨她啊,想这么侮辱她!
傅母瘫在椅子上直哆嗦,被气的。
傅母还真是以己度人,分明傅奕阳只是在口头警告她,没听到送傅母回老家的还有前缀。前提是傅母要是再滋生事端,他这做儿子的才会奉着傅母回老家。
傅奕阳看着傅母直哆嗦却不像之前那般破口大骂,不觉得露出一个冷笑,这个冷笑也只是稍纵即逝。
不愿意再此处停留,傅奕阳闷声不吭的朝傅母行完礼就往外退,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腰背冷硬的挺直。走路的力道都好似比寻常时加重了几分。
等走的远了,好似还能听到屋内的尖锐的哭嚎声,傅奕阳眉头皱的更紧,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傅奕阳往正院来,刚进了正院,就见柳姨娘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跪在院子里头。见了他也辩白什么事,只是一味苦求:“求老爷看在婢妾多年侍奉的份上,让太太饶了婢妾这一回吧,婢妾愿意自请到庄子上去……”
柳姨娘这一番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奕阳打断了,他看了一眼为难的站在一边的薄荷:“她跪多久了?”
薄荷曲着膝盖道:“一刻钟了。奴婢劝说不动。”
没多说柳姨娘是为何跪在这里的,柳姨娘这何尝不是跪给傅奕阳以及其他人看的,为的不就是把苏颖架起来,她想让别人知道她这是诚心诚意的请罪呢,还是想别人知道苏颖这是有意苛待妾室呢。
更何况柳姨娘这哪里是诚心诚意的请罪,听听她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分明是说她碍了苏颖的眼,苏颖是寻着由头拿捏她,她一个妾室卑微到没办法到只能避到庄子上去,这是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柳姨娘心口快跳了两下,朝着正房一磕头:“婢妾自知这次罪孽深重,太太重罚婢妾是应当的,只婢妾不愿太太担下那不贤善妒的名声,是婢妾甘愿到庄子上去的,望老爷应允。”
薄荷一听差点没跳起来撕了柳姨娘这张嘴,这柳姨娘说的可真是高尚,分明是她自己稔恶藏奸,撺掇着老太太找太太的麻烦,还以下犯上,出言顶撞了太太,这回儿竟敢恶人先告状,真是让人厌恶!
可傅奕阳在这儿,并没有她一个下人说话的余地,心里把柳姨娘恨上了。
傅奕阳当下厌恶的皱了眉头:“你既这么体察上意,便去庄子上吧。”
一句话把‘善解人意’‘无比高尚’的柳姨娘钉在了原地,眼眶里的泪珠儿还没滴下来彰显主人的委曲求全呢,身子一僵,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那柳氏先抬回去,等明儿一早就送到庄子上养病。”傅奕阳的眼睛扫了晕倒的柳姨娘一眼,好一个有大善的侍妾,竟是要以身相当来维护太太的名声,不成全怎么能行。
柳姨娘这一番委曲求全、舍身取义的姿态算是白做了,她压根就没搞清楚状况,这一套宅斗手段若是搁在旁人家的后院或许就见效了,搁在侯府以前或许也是可行的,尤其是以前魏姨娘也挺喜欢来诉委屈告辛苦的小伎俩么。
可如今柳姨娘手段真是落了下乘,一来傅奕阳如今是站在苏颖这一边的,柳姨娘暗示苏颖作践了苛待了她,这本身就在傅奕阳这里站不住脚——
苏颖若是在排除异己,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傅奕阳以前就曾经想过的,就是在不知道苏颖所受过的苦之前也有这样的想法,就更不用说知道了苏颖所受过的那些苦楚了。
毕竟都这样了,苏颖都没有趁着魏姨娘失宠生病就落井下石。更不论是没怎么得过他宠爱的柳姨娘了。
苏颖想要发落柳姨娘又何必等到现在呢,也不必这么做,先前柳姨娘大病一场,苏颖都还给她请大夫。药材也不拘着。想要发落她的话,但凡在这里面动动手脚,让她落下病根来,一直缠绵病榻不就是了,哪里还能容的柳姨娘在正院做出这样的姿态来。
至于这二来呢,柳姨娘真真是撞到了傅奕阳的枪口上,傅奕阳刚从傅母那里回来,傅母指责苏颖不贤善妒,柳姨娘又提起来,口口声声称替苏颖着想。实际上还不是更想坐实苏颖善妒。
这分明就是火上浇油,一下子让柳姨娘在傅奕阳心里头还有的那么一丁点情面都给浇的一点都不剩了,还让傅奕阳心生厌恶。
柳姨娘这回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傅奕阳眼见柳姨娘晕倒在地上,柳姨娘还是之前到苏颖这里来时的打扮,原先就瘦骨伶仃的了。如今又躺在地上,半点美感也无。
傅奕阳不说话,没有人敢去扶柳姨娘起来,就是翠屏也伏在地上瑟缩着发抖,这下子可真是完了。
原先苏颖说让柳姨娘到南院去养病,那好歹还在侯府里,可偏偏柳姨娘还要折腾这么一回。结果傅奕阳根本就没有怜惜她,直接把她送到庄子上了。
送到庄子上去养病那就是说着好听的,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往庄子上送的那就是犯了什么错得罪了主子惹得主子不喜了的,基本上翻身无望了。
翠屏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和翠屏不同。薄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得意,叫你作,这次可把自己作的爬不起来了吧。
永平眼见傅奕阳不为多动,心里明白柳姨娘这次非但没有得来傅奕阳的怜惜。反而是招了他的厌恶,心想着柳姨娘脑门被夹了,非得以卵击石,太太现在是那么容易被绊倒的吗?
这么想着,他朝两个粗使婆子比了比,这才有人把柳姨娘给扶了起来,柳姨娘一张脸煞白,不知是抹的粉还是真被吓的苍白,翠屏连哭都不敢哭,咬着嘴唇,眼里一片灰暗。
傅奕阳懒得再看一眼,冲永平示意,转身就往屋子那边走去。
永平压低声音低喝一声:“还不快把柳姨娘扶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就送过去。”
后面半截是同翠屏说的,也算是给翠屏提个醒。
到底傅奕阳还是留了情的,容得人给柳姨娘收拾下东西,没立即就送柳姨娘走。
婆子把柳姨娘给架走了,正院还是干干嘛的干嘛,薄荷在心里冷笑一声,那柳姨娘真当正院是那么容易就闯进来的,还别说在正院跪了一刻钟,还没有人说什么。
要真不愿意让柳姨娘这么膈应人,法子多的是,又何必真等到傅奕阳回来呢。
薄荷原本还担心老爷偏听偏信,这下子好了,柳姨娘被老爷亲自罚了,这下子可是给太太立威了。
再者,柳姨娘想给太太泼脏水,也得掂量下自己有几斤几两,柳姨娘内里藏奸胆敢做幺弄鬼到上房去了,被太太查到了不服还顶撞太太,这顶大帽子扣下去,柳姨娘再折腾就是不识好歹。
薄荷前前后后想了个遍,觉得万无一失了,才满意的回去了。
苏颖全程都没有露面,可她却站在窗边将这边的情形看的清楚,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看情形,也能看出一二来的。
等柳姨娘晕倒了,苏颖心里冷笑,她原本还不讨厌这柳姨娘呢,后院里的女人哪个不想要得到宠爱,就是正妻也是,没有宠爱的正妻和有宠爱的正妻都不能同日而语,就更不用说那些个妾室了。
但不讨厌归不讨厌,在这后院里,正妻和妾室就是天然的敌对,她还没圣母到去同情个妾室,而且还是个尽上赶着作死的妾室。
原本只要柳姨娘老老实实的安安分分的,苏颖不介意给她一分体面,可偏偏柳姨娘还算老实了这么久,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知天高地厚的作弄起来。
起先苏颖还不放在眼里,就当是看戏了,可柳姨娘竟有能耐把傅母当枪使,‘贤惠’的给自己找姐妹来。实实在在膈应到了苏颖。
苏颖觉得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然就纵的这柳姨娘蹬鼻子上脸,她可不信傅奕阳会不听分辨就偏信了柳姨娘的话,还能开口改了她对柳姨娘的惩罚?
看柳姨娘晕倒就知道了结果如何,苏颖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傅奕阳进来,和苏颖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柳氏做什么了?”
苏颖拧起眉来,这怎么听着像是兴师问罪?
傅奕阳一看就知道她可能是误会了,心里还有些不高兴呢,又觉得可能是自己语气不大对。就道:“柳氏被我打发到庄子上养病了。”
这是给苏颖找好理由呢。
苏颖有些惊讶:“不过是想借着老太太的手给她添几个姐妹罢了,这等思主子之所思,想主子之所想的贤良人,哪好打发到庄子上去思过呢。”
“巧言令色!”傅奕阳冷哼一声,顺带瞪了苏颖一眼。
苏颖假装没看到。“擅自揣摩主子的心思也就罢了,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该好好思过的,老爷的处罚我没意见。”
还远比之前苏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