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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我这个做舅妈的也不愿意相信如月这丫头害人害已,当初发现有那样苗头的时候,我可是震惊不已。不愿意相信。”季夫人这么一说就把潘太太的话给堵回去了。
季夫人继续绵里缠针的说道:“毕竟你们潘家也是书香门第,小姑子你也是从咱们季家嫁过去的嫡亲女儿,还有如月跟前的教养嬷嬷也是规矩严苛的,如月又怎么会没了规矩教养呢。”
潘太太脸色难看的捂着胸口,站不稳的往后坐在椅子上,“大嫂别再说了,大嫂这样的话儿就跟剜我心一般。”她喘着气,好像下一刻就会昏过去。
之前还只是在伤口上撒盐,现在就成了要剜心了。
潘太太还等季夫人假模假样的来问候她呢,她也好顺着台阶下去。她可不愿意再听季夫人指桑骂槐了。
还有呢,往日里潘太太只要一捂胸口,做出胸口疼的模样,她的贴身丫环就会自动自发的站出来指责令潘太太心口疼的人:“我家太太有心口疼的病,大夫说了情绪不能大起大伏。您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呢?”
可惜,因为是家丑,自然是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潘太太这贴身丫环就没有跟来,这忠心为主胆敢大义凛然指责主人的一幕就没人配合着演了。
季夫人火眼金睛,自然是看出来潘太太是装的,打心里看不上矫揉造作的小姑子。不知道还会以为潘太太不是什么管家太太,而是后院里头爱掐尖要强的姨奶奶呢。
季夫人不配合着潘太太演戏,反而是伸手硬是把潘如月给拽了起来,皱着眉头看潘如月苍白的脸颊上特别明显的五指印。
指责起潘太太来了:“小姑子你这下手忒是没个轻重,瞧瞧如月这丫头的脸都肿起来了。”一巴掌都打的这么严重,还敢说自己娇柔无力。得了吧。
潘如月闻言也愣愣的去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痛得眼泪涌出来,如断了线的珠子。
季夫人感叹,这才是真的梨花带雨呢,她那小姑子就是不服老。
季夫人又关爱的对潘如月说:“你也别怪你母亲。她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不然她又怎么会风尘仆仆的从江南赶到京城来,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开始过问起你的事呢。”
这话儿乍一听像是在替潘太太开脱,可再一琢磨就不对味,潘太太可真是慈母心肠,恼羞成怒给了潘如月一巴掌,潘如月刚才跪在地上茫然无助,潘太太可只顾着推卸责任,顾着怎么把这盆脏水扣到季夫人头上去呢。
潘如月泪眼迷蒙的咬着唇角冲季夫人摇头:“如月知道,如月不怪母亲,跟母亲没关系。”
季夫人一愣,瞥到潘太太青白交错的脸,心道你总算也知道听到这种话心里头是什么滋味了,以后还是少拿这种话儿去坑人了。
潘如月楚楚可怜的能被人说成是天真善良,可潘太太年纪一大把了,也管家多年了,再说出这样的话平白惹人笑话。
潘太太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了麻花,也不装心口疼了:“大嫂说的是,我是如月的亲生母亲,难道还会害她不成?只是这件事攸关如月的名节,我得好好问清楚了,才能再作打算不是。如今,可不得我替如月好好盘算,别引火烧身了。”
她走到潘如月的身边,把潘如月从季夫人手边拉到自己跟前来,“大嫂,我就先带如月回去了——”
这个回去刺激了潘如月,她激动的挣扎起来,“我不回去,舅妈您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您不是说要把如月当女儿一样疼的吗?舅妈您怎么忍心看着如月凄凉一生吗?舅妈您好硬的心肠啊,如月求您了还不成吗?”
季夫人皱起眉来,她怎么看潘如月怎么就魔障了,她虽然私下里有和季大人商量过要怎么让潘如月过不了初选,可这么私密的事儿,潘如月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怎么潘如月就笃定了她会让她落选,还一心想着嫁给勇武侯,还说那样的疯话狠话,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潘太太这时候心疼起来,转身带着指责的看向季夫人:“大嫂。如月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你总得说些什么吧,就是先哄哄如月也是好的。”
不可理喻。
季夫人可不会轻易开口许诺些什么,万一这母女俩当真了。跟狗皮膏药似的赖上她,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小姑子,你才是如月这丫头的亲娘,你好好跟她讲讲规矩道理才是。”
潘如月仍旧无理取闹。
季夫人不耐烦了,勉强压住火气说:“如月啊,你脸还红肿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拿药膏敷上消肿啊,要知道对女儿家,容貌是顶顶重要的。”
季夫人就不信潘如月会不看重这个。
潘如月一听,连忙伸手摸住脸。“舅妈说的是,如月就知道舅妈还是关心如月的。”
本来潘如月说了这样的话,季夫人脸色就不大好看,可等潘如月说什么奕表哥看到她的容貌定会喜欢上她这种话后,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潘太太的脸色也不好就是了。
好不容易把潘太太和潘如月母女打发走了。季夫人揉了揉眉心,在季姗姗过来请安的时候,又殷切的叮嘱她千万要离潘如月远一些。
季姗姗撒娇道:“母亲,女儿又不是潘姐姐那样不知道轻重的,自然是知道躲着潘姐姐的。”
季姗姗其实是心里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上次潘如月能够到勇武侯府去。这里面她出了力。
本来潘如月在侯府上不了台面的表现,季姗姗很不屑,可这些天以来,潘如月被拘在屋子里整个人憔悴不堪,季姗姗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
季夫人叹口气道:“你知道就成,你姑妈那里。能避就避着。”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季姗姗作为小辈不好说长辈的话,压着心里的疑惑回自己的院子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丫环来说潘太太叫她过去,季姗姗不明就里就跟着过去了。
潘太太神情复杂的看了规矩不错的季姗姗一眼,心里悄悄的将她和潘如月放在一起比较。
季姗姗穿着浅玫瑰红的交领褙子搭配白纱长裙。左敛右衽,领口外围压窄边,绣着长枝的黄色玉兰,自胸前延伸至下摆及前襟、腰背,有别于那种遍地撒花的繁艳,显得清新而不俗。
髻挽双鬟,明眸皓齿,是个可可佳人。
在潘太太眼里头,自然是比不上潘如月的。
潘太太笑着把季姗姗近前来,“我自嫁人后就不曾回过京城,你怕是不知道我是哪个吧?”
不等季姗姗说什么呢,就把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季姗姗,“我听如月说,自她来了舅家,就和你交好,你们姐妹却是有缘分的,这就好。好孩子,你可也上过学读过书?”
季姗姗只觉得潘太太说话不对味儿,可也没听出哪里不大对,就说:“请了女先生来,略上过几年学,比不上潘姐姐琴棋书画皆通的。”
潘太太略问了几句,更加确定季姗姗才情容貌都不能和潘如月相比了,可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怨怼和不甘心。
原来,潘家对潘如月此次参加大选报了很高的期望,只觉得以潘如月的才情容貌一旦入了宫,必定能得宠带契潘家的。
可如今潘如月一心向傅奕阳,眼见名节不保,即使潘太太想瞒天过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让潘如月去选秀,恐怕季大人和季夫人都不会答应。
季夫人手里头可是握着这么一个把柄,潘太太不好轻举妄动。
可潘太太不甘心,缓缓吸了一口气,道:“如月她心里郁郁,我劝她不听,我就想着你们姐妹要好,兴许你去劝劝她能听得进去,可得麻烦你了。”
季姗姗连忙推说当不得姑妈这么郑重,只能硬着头皮去里屋‘宽慰’潘如月。
正抬脚往里去走,外头玛瑙过来了,见着季姗姗松了一口气:“姑娘,太太急着找您呢,说是原先给您准备选秀时穿的衣裳出了些岔子,请您过去看看呢。”
季姗姗莫名松了一口气,她对潘太太说:“姑妈,您看这?”
潘太太自然是要表现的善解人意。再说了这里是季家,潘太太说白了就是个客人,蹙了蹙眉带着关切的问:“怎么就这么不谨慎呢?幸亏发现的早,若是等进宫选秀出了什么好歹。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玛瑙低着头将这话给记下来了。
“既然大嫂叫你过去,你就快些过去吧,你如月姐姐自有我去说,她知道你是因为正经事儿没能过来探望她,陪她说说话聊聊天,自然是不会怪你的。”
季姗姗没有如潘太太预料的露出为难愧疚的神情,更没有进而选择不去季夫人那儿而是留下来,她只是顺着潘太太的话去跟着玛瑙去到季夫人那儿,还说了:“大夫说了潘姐姐长久郁结于心,恐对身子骨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