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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非缘,缘不圆,若谁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暗河宽阔的河道,两岸依旧静谧,唯有船桨的划水声和孟婆婆的慢悠悠的歌谣。
“若谁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啊等三年……”
唐影立在船头,沉着双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少主,过来帮老身撑船吧,老身累了。”孟婆婆唤到。
唐梦这才缓过神,走了过来,淡淡道,“我来吧。”
孟婆婆递上船桨,在一旁坐下,脸上并无一丝倦意,笑着问到,“少主,唐夫人是怎么收养了你的?”
唐影手微微一僵,这个问题,只有唐梦问过,他也不知道。
“自小就收养了,记不得了。”
“自小?难不成还在襁褓中吗?”孟婆婆追问到。
唐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少主,可有想去寻亲生父母?”孟婆婆甚是认真地问到。
“天苍人海茫,既已是无缘,寻又何用?”唐影仍是淡淡答到,同样的问题,小时候唐梦就怂恿过他了。
“少主对唐姑娘感情很深吧。”孟婆婆转开了话题,隐隐感慨。
“嗯。”唐影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那唐姑娘呢?”孟婆婆抬头看向了唐影。
“我不知道。”关于她,他从来不会撒谎。
“她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孟婆婆似乎是刻意的提醒。
“嗯。”唐影仍是轻轻应了一声。
“少主,还不知道吗?”孟婆婆反问到。
“不知道。”唐影似乎不想再多谈。
“少主,惜爱的接连两封密函,一是说,唐姑娘若为殿下诞下男儿,天帧帝便免去唐府欺君罔上之罪,册封唐姑娘为太子妃……”
孟婆婆话语未落,唐影骤然僵住。
“这第二封,太子殿下已册封唐姑娘为凌妃,今日亲自带凌妃娘娘回唐府省亲。”看样子,宗主还是没有告知他了。
唐影没有说话,仍是一脸平静,缓缓伸出一掌,不过凌空一划,船后顿时掀起接连不断的层层巨浪,小船骤然剧烈摇晃起来,被接连而来的大浪推着急速朝前。
阵阵颠簸,孟婆婆早已跌落到船尾,一手却紧紧抓住了船舷,好不容易坐稳了,看着安然直立于船头的墨发白衣飘扬的唐影,心中顿时大惊不已。
不一会儿便到了出口处,曲折环绕而下的暗道,没有任何阶梯,下走容易,上去便不易了。
孟婆婆依旧在前方带路,没再开口说话,依旧是刻意加快了脚步,只是,唐影始终离她三步远,不曾超过也不曾落下,来时便是这样了,只是她没注意到罢了。
“少主,小心点。”回头笑着提醒,慈目中掠过一丝复杂,此人只可为友,万万不可为敌,宗主真的相信他会遵守约定吗?
“嗯。”唐影仍是应了一声,看不出多少情绪来。
孟婆婆一蹙眉,瞬间加快了速度,身影一闪朝前掠去。
很快便到了石门出口处,止步,还未回身,前面黑白无常二人早已急急上前来,甚是恭敬俯身行礼,“少主。”
唐影依旧离孟婆婆三步远,微微颔首,不语。
石门开,孟婆婆头也没回走了出来,却在那墓门口拦住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碗清水来。
唐影止步,微微蹙眉。
“公子欲往何处去。”孟婆婆慈笑着问到。
唐影看着她,没有答案。
“公子可见过那三生石旁彼岸花开?”婆婆继续问到。
唐影依旧不语,这典故他都知道,只是对白如何,从未听过,唐梦她知道吗?
“少主,可有想记之人?”最后一个问题了,孟婆婆很是认真地看着他。
唐影唇畔浮起一丝无奈的浅笑来,道,“只有一人。”
孟婆婆亦是无奈笑了笑,退了几步,墓门才缓缓打开来,门外灿烂的阳光瞬间拥入,刺得睁不开眼来。
“婆婆,谢谢你救玉邪。”唐影迟疑了须臾,还是开了口。
“玉邪同你无亲无故,你不用谢我。”孟婆婆看着唐影,不由得浮起笑容来,痴情之人定不会是绝情的。
唐影微微颔首,作是告别,低头头,微眯双眸走了出去,好几日了,终于回到地面上了。
“少主,慢走。”孟婆婆看着唐影远去的背影,却是连连感慨:“少主亦是天命之人,切勿只记一人啊!”
……分割线……
留梦阁。
整座阁楼静静地立在偌大的湖中,风微过,阁前蔓纱飘起。
大年三十夜,把守的佩剑婢女便都连夜被遣散了,唐夫人轻轻在阁前落了下来,沉着双眸,无声无息。
阁内。
凌司夜饶有兴趣地穿梭在层层垂帘中,那夜暗访并未来得及将这整座阁楼都逛一遍,只是顺着水声便寻到了她。
唐梦任由他牵着,微蹙着眉头,也不知唐影在不在唐府中。
“何时差人来多筑几道墙吧。”凌司夜心情似乎很好,打趣地说着掀起垂帘,最里便是她的卧房了。
“殿下想让我留下常住吗?”唐梦懒得理睬他,正要甩开他的手,却突然被握紧,手上脉搏被重重掐压了下去。
“痛!”蹙眉瞪他,一下子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了。
“该怨你娘。”凌司夜这才放开了她,径自朝暖塌上而去。
“最该怨你!”唐梦反驳。
“喜欢这样的布局?”凌司夜环视一周,转移了话题。
这屋子仍是四边厚重的垂帘,不见任何一睹墙,布局什么是简单,整个卧房分外前后两层,内层几阶阶梯而上,高一尺多,铺着厚厚的地毯,毯上只放置了一张大大的床榻低矮而奇特,完全的开放,没有任凭屏风遮挡。
“我该见见我娘。”唐梦蹙眉,方才光顾着害怕,如今镇定了许多。
“不是见过了吗?”凌司夜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朝内层而去,径自退去了长靴,一脸饶有兴趣地上了阶梯,还床榻还真有意思,留下来过一夜,未尝不可。
“殿下累了吗?要不先歇会儿。”唐梦看了过去,只见凌司夜竟大大咧咧地朝榻上躺了去。
“去吧,你也改学学如何伺候夫婿了。”凌司夜浅浅笑着,翻身埋首在锦被间,这一床锦被皆有淡淡的清香,属于她的气息,即便是这夜夜都拥她入睡,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很亲近很亲近。
“谢殿下。”唐梦起身来,有些不敢相信,这家伙会那么好?
“外头天凉,袍子别忘了。”凌司夜低低说到。
唐梦又看了他一眼,转身便急急离开了。
“别让唐夫人在门外等久了。”凌司夜淡淡说着,仿佛自言自语,这唐夫人也非一般妇人啊!
留梦阁先前的佩剑婢女竟全都撤走了,那个黑衣男子是不是也是她的人呢?
翻过身来,仰躺着,手中不知何时已摸出了枕下的一本小册子,缓缓翻开来,犀眸里的笑意更浓了,原来,白宫底楼的收入那么可观,原来,醉生梦死是她的!还有,紫阁!
不过随意翻看了那账本几页,很快便放回了远处,拉过锦被,双眸微闭,唇畔亲自一丝玩味的笑意,不动声色。
屋外。
唐夫人见唐梦独自一人走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殿下呢?”
“在屋里小憩。”唐梦怯怯地答到,先前怕她,总是莫名的,她很疼爱她的,从未如今日这般严厉过。
“跟我来。”唐夫人这才稍稍定下心来,拉着足尖轻点便朝主房方向而去。
主房旁,窄小的回廊,纵使天气回暖,阳光甚好,这里依旧阴暗阴冷。
唐影一如既往地静静站在正门旁的阴影里,白衫竹簪,形单影只,半边银白面具遮去了一脸俊容,也遮去了一脸的疲倦,温软如水的目光有些些走神……
唐梦紧紧跟在唐夫人身后,低着头,快步走着,虽昨夜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应答,此时却还是忐忑,若是一会提起什么她记不起的事情来,那该如何?
失忆这把戏说狗血点,却也不是穿越了快六年后能随便用的,先前也试探过那良辰美景的,只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尤其是小时候的事,每回提起,她俩都说记不住了。
唐夫人骤然止步,唐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这么低着头硬生生给撞了上去。
“哎呀!”缓过神来,方抬起头,便见唐影就在前面,双眸依旧温软如水,看着她。
“舍得回来了呀?”唐夫人冷冷瞥了唐影一眼,亲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影缓缓上前,看着唐梦,伸出了大手来,掌中五六只纸鸢,五颜六色。
“起!”轻呵一声,千丝纸鸢一一浮起,萦绕在唐梦四周。
“美吗?”唐影柔声问到。
“嗯。”唐梦点了点头,印象中,五年来,每回见到他,定会见到这纸鸢的,明明是白狄皇室之物,为何他敢如此公开,真正的唐梦,究竟知道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