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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低到嘶哑的声音,就像在撕扯着最劣等的布帛,然而听在夏天的耳中却一点儿都不觉得难听。她费力的攒住他的衣裳,忍痛急切地道:“燎,戒指,小三送我的戒指,被柏博术……”
燎的目光在她的颈间扫过,安慰道:“放心,属下定然为小姐拿回来。”
夏天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属下……属下来迟,让小姐受苦了。”望着她伤痕累累的肌肤,他的声音里掺杂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颤抖。
夏天放松的倚在他的怀里,无所谓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一紧,夏天痛得一咬牙,那手臂立刻又松了开来。
“属下这就送小姐回宫。”
“不。”夏天按着肋下,吸着气,“我要让袁龙桀亲自到这里来接我。”
摇光殿的羽夫人病了,君侯不仅赏衣赐药,更是每日都前去看望陪伴。这份恩宠世人艳羡,即便是君妃柏雅绮昔日那般独大也未见有这等荣耀。世人大都捧高踩低,如今见摇光殿隐隐有盖过玉衡宫的势头,借着探病的由头,每日送礼之人络绎不绝。
袁龙桀虽然亲自到柏府将伤重的夏天接回了宫,但夏天被柏博术掳劫囚禁之事却并未声张,对外也只是宣称夏天是突患恶疾而已。
为何会如此?夏天自有打算。她并不认为能如此轻易的便将柏博术扳倒,她当初的将计就计也不过是想知道她的敌人是谁。更何况袁龙桀还纡尊降贵的放下身段来求她放过柏雅绮,并许诺一定会想办法惩治柏博术与杨念辉。想办法,夏天听后便笑了,这三个字用得真妙!
袁龙桀被她笑得心虚不已,柏博术手握重兵他自是不敢轻易动他,可他私心里还是怕会因此而牵连到柏雅绮。
“既是殿下开了金口,遥羽不敢不从。君妃娘娘、柏大人、杨公子,遥羽都可以不追究,但有一个人却不能放过。”
“是谁?”
夏天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厉色,声音却仍旧温柔平和。“君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丽儿。”
“不行!本宫不会让你们把丽儿带走。”柏雅绮挡在前来抓押凤荔的侍卫身前,强硬的道。
“娘娘……”侍卫们为难的向她又施了一礼,“这是殿下的旨意,属下等也是奉命行事。”
“少拿殿下来压本宫,本宫今日就是不准你们动丽儿,谁动了丽儿分毫,本宫便要他的性命!”缓了口气,柏雅绮愈加蛮横,“回去告诉方遥羽那个贱人,她若要见丽儿也可以,让她亲自到玉衡宫来。”
凤荔一直默然的站在一旁,敛眸垂目,面色平静,如一滩死水任凭柏雅绮与几个侍卫如何搅动也掀不起丝毫波澜。夏天又没有死!不知为何她竟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看来她是高估了柏博术,没想到柏雅绮是个草包,柏博术也好不到哪里,连煮熟的鸭子也能飞了。如此,要除掉夏天,只能是他了!
摇光殿里一片静谧,床榻边仅留下的一盏绣灯还亮着,柔和的光亮照在夏天的脸上,越发显得脸上没有颜色。
一个迅捷无比的身影趁着暗色悄悄的潜入,直奔床榻。
烛光一跳,那盏绣灯忽然灭了。
殿中虽然愈加黯淡,可窗口透进的月光仍能看清床榻之上睡着一个女子。
屏住气息,忍住不去看那女子,缓缓举起手中的宝剑。临行前凤荔曾再三嘱咐千万不能看羽夫人的脸,更不可听她讲话。说这女子会巫术,能迷乱人的心智,闽君侯就是因为被她蛊惑了才会宠她如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自己与她无冤无仇本不该杀她,可是为了凤荔……又是一叹,他不再犹豫,宝剑直向羽夫人的咽喉刺去。
熄灭的绣灯忽地又亮了起来。
宝剑下意识的一顿,回过头,只见一名太监手持着绣灯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惊非小,还未有所反应,就听床榻上的人儿冷冷淡淡虚虚弱弱地唤了声:“荆楚!”
“啊?”宝剑应声落地。荆楚呆呆的望向床榻上的“羽夫人”,目瞪口呆。
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虽然她的样子成熟妩媚了许多,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四小姐!”
夏天慢慢的睁开眼睛,淡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想不到你也要杀我!”
“不……不是的!属下要杀的是羽夫人。”
“我就是羽夫人!”
“啊?”荆楚又愣住。
“我就是你昨日亲手打晕送给柏博术的羽夫人。”仿佛是怕他听不明白,夏天又补充道。
额上的血管暴起,荆楚粗着嗓子不敢置信的吼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凤荔说……”
“今日也是凤荔让你来杀我的?”
气息一泄,他的呼吸微重。“……是,可是……”
直视着他,夏天的眼中仿若结了千年玄冰,冷冽异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杀我了。”
☆、Chapter 146 同身痛
“不,不会的。”荆楚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凤荔会这样做,“会不会……”他急切的道,“会不会凤荔也不知道四小姐就是羽夫人?”
夏天听了忍不住一声嗤笑,想要坐起身,一旁执灯的燎见了忙上前搀扶。虽然只是从床上坐起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还有燎的从旁协助,可夏天仍是痛出了一身的冷汗。略平复了下气息,她才道:“我已与凤荔见过面了。”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荆楚低下头,半晌,仿若自言自语地问:“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夏天也是一阵默然,“若说她第一次杀我是为了要成为大哥的姬妾,可如今大哥已然不在了,却不知她还为了什么!”
荆楚茫然的抬起头,一时心乱如麻,几乎无法反应。
“是的,大哥已经死了,京城被攻陷时战死在了沙场。凤荔她骗了你,我早已将大哥的死讯告诉了她。”闭上眼喘息了一会儿,再睁开时她眼中原本还残存的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可是我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跟随在大哥的身边?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神色一恸,荆楚红着眼圈儿回忆道:“当日叛军攻破城门,与护**在京中混战,大公子怕家中女眷有危险,所以派属下回府照应。谁知属下赶回时,府中已被洗劫一空,少夫人与五小姐也不知所踪。属下本欲保护几位夫人离开,却不料被叛军围攻,属下无能,重伤不敌。待属下清醒过来,几位夫人已被叛军抓走,宫城亦已易主。属下在尸海之中寻了三天三夜也未找到大公子的尸体,便猜想大公子应还活着。所以属下踏遍天涯海角四处找寻,到了闽地,无意间遇到了凤荔,因而得知她更换了身份成了闽侯君妃身边的宫女……”
殿内又是一片静默。
燎是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多言的;荆楚还兀自陷在回忆中,悔恨难过不已;而夏天则在观察、研判、衡量。侍卫没有将凤荔从玉衡宫带来,她就知道凤荔必然不会坐以待毙,要么逃走,要么放手一搏。宫门口早已有人在守候,而她自己则特意遣了众人等在摇光殿里。果然,荆楚如期而至。
望了荆楚一会儿,她轻勾了勾嘴角,语意微讽:“过往如何都已不再重要,你今日既然是来杀我的,那么现在仍可继续。此处只有我和燎两个人,凭你的功夫要杀我们应该并不困难。”
思绪猛然被拉回,荆楚下意识的看向床榻之上靠着迎枕而坐的夏天。进来许久他这会儿才得以仔细的端详她:眉目依旧,可又似乎哪里不同了。眉蕴春日之阳,眼含秋水之波,脱去了昔日的单纯稚气,虽袭着一身病痛,却没有一丝柔弱之态。这还是四小姐吗?对上那双冷淡的眸子,他竟有些不敢直视。“属下怎敢对小姐造次。”
“既是如此,你便回去告诉凤荔说你已经将我杀了,再想个办法把她带到这里来。”
荆楚闻言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躬身一抱拳,低应了声:“是。”
荆楚即去,寝殿里便只剩下了夏天与燎二人。
夏天疲惫的向后靠了靠,两肋如有万把钢针齐齐刺来,痛得连呼吸都恨不得不要继续。
燎见她眉头紧锁,嘴唇深抿,额上的汗珠涔涔,忙将一直温在水中的药端来,掩不住担心地劝道:“喝了就不痛了。”
夏天只是盯着药碗并不伸手去接,睫毛一垂反而闭上了眼睛。“若真能止痛我就更不能喝了。”
“你这是何苦!怎地总是与自己过不去!你这伤虽在两肋,却伤及肺腑,呼吸受阻,必定夜不能寐。你这般熬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诧异的抬眼看他,夏天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他向来脸上的表情极少,此刻满是怒容倒真是非常少见。“你知道吗?”夏天抬起一只手按住左肋,眼波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