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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努力争取。
姻姒心中某处一疼,“你莫要胡思乱想,我不会叫殷肆乱来的,也不准许任何人对他不利。”
“阿姻姐是说……还有可能,阻止他们兄弟相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心意,也从来不希望小安和殷泽有任何闪失。”她长叹,双手紧紧交叠,掌心的冰凉渡至全身,“……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毕竟这件事,绝不是我们四人就可以左右的: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他与殷泽之间,定然要做出一个了结。”
姻姒觉得自己大抵是不擅长于做折中之事的,总望坏处想,越想就越觉得有疏漏,只恨不能将话都说全——自然是说不全的,这一路,遇见那些人,遇见那些事,遇见或好或坏的风景,全都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就连东商西参永不相见的箴言,也都随着一次凡尘之行被破除得彻底。
见安淑仪神色稍定,她终于将回了正题,“你让我见见妙悟。”
安淑仪想了,侧身让了一让,抱歉道,“我从没有伤害她的想法,只是……”
我明白。她微微一笑,提了衣裙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进那间她并不陌生的房间。屋中燃着安神的熏香,绵软的锦被中,女孩子阖眼安睡,呼吸平稳。眠咒已经失效,经过吵嚷喧嚣的一日,这副小身子,可当真是累坏了。
觉察床边有人坐下,殷妙悟眼睛缓缓睁开,冲着模糊的人影道一句,“……阿姻?”
“我在。”她应答,将被褥往上压了一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爹爹呢?”长睫一动,她发出疑问,“你们怎么不在一起?他说,从今晚开始,都可以和阿姻睡在一张床上,天天黏在一起,阿姻怎么……一个人跑来看痴儿了?”
“……你几时叫他叫得这般顺口?”姻姒好笑。
“下棋下输了都要叫一次的,叫的不好听还要重新叫……”她老老实实承认,“爹爹说熟能生巧。”
“你输了多少局?”
“……没赢过。”
西参娘娘捏了捏拳头,“改日我陪你练习,再和他战,输了让他去海泽宫门口蹲着学狗叫。”
女孩子一双美目亮闪闪: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过,痴儿这是在哪里?唔……我想想,和欧阳伯伯吃了杯酒,脑袋晕乎乎的……就去了内殿取水喝,然后……遇到个漂亮的姐姐,我记得玄苍与我说过,是安娘娘……然后……奇怪,然后怎么都不记得了了?这里……”她四下看了看,又道,“这里不是痴儿的房间呀!”
“这里是勾陈帝君的住所,安娘娘带你来玩耍的,没想到,一上銮驾你就睡着了。”姻姒胡乱解释着,不忘又提点道,“还有那个乳名,在扶桑就莫要再用了——你是殷妙悟,是西参娘娘与东商君的女儿,殷妙悟。”
她反复说了两遍,只觉得那三字在唇舌间滚动,滋味甚是美妙。
殷妙悟支起身子,眨了好几下眼睛,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急着又问,“那,爹爹还会欺负阿姻么?”
“不会了。”姻姒先是一愣,随即就觉得鼻中酸楚,隐隐有了颤音,“……再也不会了。”
“阿娘……不哭。”她倒是贴心的紧,抬起小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些年与姻姒相依相伴,虽然目不能视,可对于声音分辨,她却是了然得紧。
“嗯。不哭。不哭。”姻姒连连应声,“你……你管我叫什么?”
殷妙悟的脸红了一红,别扭地将目光移开,“你和爹爹是来接我回海泽的吗?我能感觉到……爹爹也在附近,还有玄苍……”
罢了,不肯多说就不肯多说罢,这娃儿与他们之间的心结也不是一日半日就能了结的。姻姒轻笑了一声,“妙悟答应阿娘一件事,好不好?”
她转过来,好奇地看着她。
“暂时……先在安娘娘这里住下,可好?”
“为什么?”女娃儿哭丧个脸,心情很是不好,“他们说,成了亲之后才能有小孩子,你和爹爹成亲了,就不要妙悟了吗?”
“傻丫头,怎么会不要你?只是……稍微有点事情,可能要你在帝君这儿多住一段时间。过些时日,要封你神籍,未来的司星神女,怎么能不懂扶桑神界的规矩呢?自然是要在这儿好好学一学的,还有与你同龄的孩子,也要多多认识一些,扶桑不比当初小小的紫宸山,光是有名号的神明就有千百位,你都要牢牢在心上……不过妙悟放心,阿娘与爹爹会常来看你的,我保证。”
她说的诚恳,殷妙悟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我听阿娘的。”
姻姒终是舒下心头一口气,一步三望,好不容易才走到寝房门口。
又听得身后床榻上的女孩子一声唤,阿娘要来接妙悟。
她是再忍不得,咬牙快步走出屋舍,仍由夜风吹乱自己的发。见她独自一人立在风中失神,在外久候的安淑仪显得很是惊讶,上前询问,“阿姻姐不带她走?”
“如果我带走她,勾陈帝君还有什么能牵制住西参和东商?”姻姒望她一眼,深深行了一礼,“劳烦你与勾陈帝君这些时日多多管教我家妙悟,学些规矩。”
“阿姻姐你……”未来的帝后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末了只从牙间挤出生疏两字,“……谢谢。”
姻姒理了理外氅,内里鲜红色的嫁衣依旧刺眼,她笑了一下,“但愿有朝一日,我也有对你对殷泽说谢谢的时候。”
第76章 制衡
… …
似是被风推着前行;姻姒缓缓走出内殿,抬眼,远远见得藤花架下白色巨兽和黑衣男子,迎她的还有一曲悠扬笛声——碧玉笛悬在身侧,更多的时候是被那男人当做格挡兵刃,鲜有吹奏之时。
殷肆见她目含疑惑,将笛子从唇边移开;解释道,“之前有吹给妙悟听;她说喜欢的紧……我便想着……”
“是什么曲子?”她开口打断。
“浮台的一支歌谣。”
“浮台?我怎会没有听过?”
“虽然对于神仙而言;十年不算什么……可是阿姻,你离开扶桑已有足足十载;这些年我来往浮台于海泽,无意间听得此曲,便学了来。”殷肆笑了一笑,探身向她身后一望,脸色不由僵住,“……妙悟呢?你……没将她带回来?”
姻姒径直往前走,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原先匍匐在地上的天狡神兽支起身子,四肢匀称且修长。玄苍不说话,一对清亮的眸子只是紧紧盯着自家主子看。事情的缘由他并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东商西参两位神明的大婚之夜,落得如此荒诞不堪。
殷肆觉察她神色不对,两步追了上去,“你究竟可有见到她?”
“见了。”她这才转身答话,“她没事。”
他一怔,又问,“为什么不带她走?”
“她不能走。”
“我不明白。”扯出女子袖口的手慢慢滑进她的掌,殷肆蹙着眉,用力将她拉回身边,沉声道,“阿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琥珀色的眸子深深望向她所钟爱的男人,姻姒一字一顿,“你明白的。”
“你要我让步?”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握她的手渐渐松开,“……你是让我等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我也不能让你伤害帝君。”姻姒直言。
“所以呢,代价就是伤害我的女儿?”
“殷肆,妙悟也是我的女儿。”她纠正。
“好、好……我从未见过哪个做娘亲的,如你这般心狠。”唇角勾出一丝弧度,他看她的目光变得冰冷,略略退了小步,又无奈低头自嘲一句,“……我也从未见过哪个做父亲的,如我父王那般狠心。”
“我想我或许会有幸见到。”
殷肆眯起双眸,缀着红色流苏的束冠在月色下流转着浅浅光泽,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姻姒长长舒了口气,语气平静,“你若伤了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弑君犯上,篡夺帝位……那么你与你那不念血肉之亲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要妙悟她往后……如何去想自己的父亲?一个只会惹哭娘亲的混蛋,还是扶桑的罪人?”
他顿时无言以对,沉默许久,振了衣袖转身溶于森森夜色。
她想他是生气了,她第一次知道男人怒到极致,是这般表现。
“娘娘。”天狡神兽在她身后轻唤,弯下前肢示意她乘骑背上,“先回海泽宫罢,毕竟是大喜之日,明日一早还要去城楼巡视,莫要让他人看太多笑话——东商君是识大局之人,定是先行回去歇息了,你也该早些回去才是。”
她看着白色巨兽,眼神有些空,喃喃若自语,“玄苍……我心里难受。”
“那,回去之后我去为娘娘备刀和面团儿?眼下虽是嫁作他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