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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银是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别说是徐折清,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此一疑。
“确是。”落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祖上乃是南方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爹娘带我迁移至此。茶叶是我和爹爹去江南探亲,制成干茶后带回来的。”
前半句话,本是为了应对外人而一通胡诌的话,却不曾料想,误打误撞的,竟是说出了她所不知道的事实。
“祖传的手法……”徐折清笑了笑,清亮的眸子笑意湛湛,“我自幼跟父亲行走江南,竟从不知道江南有人懂得如此独到的制茶手法。”
他的确不太能理解,为何之前竟然没有任何风闻?
好东西总归是掩盖不住的。
“祖上并非茶商,制茶也仅限于自家人饮用,不曾拿出来面世。我爹爹来到北方无所营生,故才转而制茶。”她从善如流的应答着。
徐折清闻听,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终究消散。
如此一来,全部都解释得通了。
“你们既然以后要以制茶为生,可有考虑过找一家稳定的茶行来合作?”
果然谨慎而果断,打听好确切的信息确定无误之后便立即切入正题。落银在心里暗道,对徐折清的认识算是又进了一步。
跟这样的人合作,利害也是互存的。
她一笑,“若徐公子不嫌弃我们每年所出茶叶不多——”
他的目的很明确,她的选择亦然。
两个人这一点,出奇的相似。
徐折清心中欣愉之意顿生,口气含笑,“好东西贵不在多,你们每年所出茶叶,我徐家可按照市面上最高的价格收购,并且……”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落银,“若你不想受外界侵扰,我可以尽量让你们不为外人所知。”
这话的意思……
落银心中微有些诧异。
片刻,她点头,“那便有劳徐公子费心。”
她明白,若这茶叶到了徐家的手中,惹人注目是免不了的,有心之人自然会顺着线儿找到她这里,若洽谈不成,则就可能招惹来祸事。
现在的她,尚且没有招架的能力。
需要依赖徐家的力量。
同时她也明白,高价收购,还有这种庇护,都不过是徐折清想获得独家收购的筹码罢了。
可在这种境况下,她仍旧存有几分感激之心,而且她必须感激。
……
这件事情办下来,徐折清便安心的踏上了回京的归程,并将从张大俊那得来的明前莲心,还有昨日落银送来的雀舌,一同带了回去。
望着密封起来的茶罐,他眼中噙笑。
这次来望阳镇,不光拿到了金奉天,更让他捡了这个一个先机,果真是老天庇佑他徐家。
想到那个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果决的小脸,他唇边的笑意更深。
057: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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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读者反映更的慢,现在没上架嘛,在努力存稿啦,下月一号开始,目测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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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大放异彩是迟早的事情……只希望,到时他们仍旧是站在一边,而非对立的位置。
“表哥,咱们今年还会过来么?”夏静秋倚在车厢中的锦榻上,捏了颗青莹的葡萄把玩着,口气似有些漫不经心。
“今年不来了。”徐折清收了神,拿起肘边小案上的一卷古茶经。
“啊?”
夏静秋闻言一抬头,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呀?为什么突然不过来了?”
“因为少爷的事情已经办成了。”跪坐在厚毯上的徐盛代替徐折清答道。
“……”夏静秋微微皱眉,沉默了好大会儿,似在寻找什么藉口。
半晌,她声音蓦然一高,含笑道:“对了表哥,去年咱们不是发现了一种很新奇的夏茶吗?我看这望阳镇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若咱们能将这制茶的人找出来为徐家所用——”
她话未说完,便被徐折清淡淡地开口打断,“你何时对茶行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夏静秋一噎,遂道:“我向来很上心……不然怎会年年随你来此。”
徐盛闻言暗笑,心道小姑奶奶,您还不是为了玩儿么?
“可你回回都说无聊之极,并声称下次绝不过来了。”
只是每年她都会反悔……
徐折清说到这,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看她,问道:“这回怎才刚回去,便想着要过来?”
被他这样盯着,夏静秋忽然一阵脸红。
徐折清似有所觉,唇边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我听说,住在秦家的许公子,数年前父母双亡,秦家以他年幼无法料理家中遗产为由,将他接了过来继养。”
“父母,双亡?”夏静秋水亮的眸子满是惊愕。
原来,他竟有着如此曲折的身世吗……
一转眼,瞧见徐折清眼中的笑。
她双颊越发烧红,似恼羞成怒,瞪眼道:“跟我有何关系,好端端的提他这个登徒子作何!表哥,你……当真奇怪!”
说罢,不敢去看徐折清,她扭头将车壁上的窗门打开,将视线投放到了车外。
“哈哈哈……”
徐折清见状,一阵清朗的笑。
徐盛也抿嘴忍着笑。
只觉心思被戳破,夏静秋一回头,对主仆二人投以愤愤的目光,“都说了我对许安阳没有兴趣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小姑娘情窦初开,是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思,越是如此,便越是明显。
……
此刻许安阳,正坐在房中临窗前反复擦拭着一把精巧的匕首。
他垂着眸,五官经窗外的阳光照耀,镀上了一层暖光。
“嘭嘭!”
眼前的窗子被人用力敲了两声。
他从容抬起头,见是秦琤琤站在窗外,他露出一贯的痞笑,“表妹,怎么不走门进来。”
秦琤琤最厌的就是他这副对谁都浪荡的样子,一副嫌恶的口气,“谁要进你的房间,这东西,是夏姐姐让我交给你的!”
说话间,丢给他一个巴掌大的圆形锦盒。
许安阳伸手接住,挑眉问道:“夏姐姐?那是何人?”
“你——”秦琤琤一阵气结,气急败坏地道:“就是每年都过来的夏静秋夏姐姐!你前几日还险些将人欺负哭,你现在竟然问是何人?许安阳,你能不能长些脑子啊!”
真是无药可救了!
许安阳却也不生气小姑娘不留情面的话,大致是习惯了……
“原来是她啊……”他低低道了一句,嘴角勾出一个兴味的笑。
打开锦盒,里面却是一枚雕着锦鲤的翡翠玉佩。
“夏姐姐说赔给你的!”秦琤琤仍旧没好脸色,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要她说,赔什么赔,那日的事情本就是许安阳他自找的!
许安阳望着静躺在盒中的玉佩,眉心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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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来,花谢又开。
一晃眼,三年的时间悄然而逝。
叶六郎家,院儿里的花几乎占去了半个院子,种类各不相同,正逢盛夏,株株花茎挺拔,叶繁枝茂,各色花朵争相竞放,丝毫不畏似火的骄阳。
忽然,门前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无声地朝着一棵金桂树后跑去,然后,借着花株的掩饰,小心翼翼地朝着主屋内移动着。
落银坐在紫藤花架下的摇椅上乘凉,闭眼挥着手中的蒲扇,浓密卷翘的羽睫在脸上投放一片阴影。(求阴影面积……觉得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请自动忽略括号里这句话,与本文无关,纯属作者君犯病……)
旁边的席子上,少年盘腿而坐,欣长的背挺得笔直,正修习着叶六郎先前教授的一套心法,他身穿着驼色布衣,袖子撸起到手肘处,露出麦色的肌肤。
“回来了。”
他没睁眼睛,嘴唇轻动,缓缓吐出三个字来。
落银一把丢下蒲扇,从摇椅上起身。
易城先一步抓握住那险些砸在自己脑袋上的蒲扇,大致是因为眼睛看不到的缘故,他的听力,简直好的可怕。
“叶虫虫,你给我站住!”
落银疾步走到院中间,见那道玄色的小影子已走到主屋门前,叉腰喊道。
小影子顿时停下了脚下的动作,好一会儿,才苦着张脸转回了头来。
原本白嫩的脸上一片狼藉,被汗水一冲,更是一个大花脸,绑起的头发亦是乱糟糟的,还夹杂着几片树叶,鸟窝一般。
“姐姐……”
他弱弱地出声喊了句,可见落银对他的威慑力是十足的。
“跑哪儿去了!”
“抓……抓土拨鼠去了……”虫虫缩了缩脖子,稚嫩的声音带着心虚。
“过来。”落银对他招招手。
“别打头……好不好?”虫虫可怜巴巴的央求着。
“过来!”
听落银口气一沉,他即刻迈着一双小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