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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这是要成批的赶制嫁衣。
落银觉得在成亲的事情上,纪海和月娘表现的比她这个当事人要热衷的太多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嫌弃她的反应太平淡了……
成亲自然是一辈子的大事,该是有多精致要多精致的。但落银觉得她身边的人表现的都太过了,从荣寅的聘礼,再到月娘激动的一夜没睡,再到纪海丢下孩子不管,一心扑在了她的亲事上面,甚至就连汪氏也要日日过来一趟,了解了解进程。
至于建安侯夫人,她倒是也想参与进来,只是分身乏术——云月入宫的日子在即。她又要兼顾着荣寅那头的事宜,毕竟睿王府没个能主事的长辈,故建安侯夫人实在是顾不上落银这边儿了。
这让落银松了口气。若是建安侯夫人再加入进来,只怕她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我觉得这匹杭绸要好些……”
纪海和月娘一边招呼着下人将布匹搬进去,一边还在讨论着。
两人边往大堂里走,边说着要用蜀绣还是苏绣,甚至月娘还提出了用双面绣……
这让落银十分惶恐——因为按照规矩,这嫁衣要她自己来绣!
双面绣。她要绣到何年何月……
落银边想着整个家里此刻只怕就剩下叶流风一个正常人了,边跟在月娘纪海身后来到了前堂。
叶流风正坐在那里吃茶。
“流风。我们买了好多匹布——”纪海随口一说,却是发现叶流风身侧的案几上就搁着一匹质地光滑的朱红色绸布。
“你也出去买布了?”纪海失笑问道。
落银险些石化在当场。
方才还说叶流风正常来着……!
“……”接收到落银复杂的目光,叶流风无语了片刻,解释道:“这是太子宫里送来的。”
“什么?”落银想不出东宫里为什么要给她这边送东西,要送,也该送去睿王府才是啊。
“是芊妃让人送来的,说是太后赏赐的。”
竟然是欧阳芊送来的……
落银只一瞬,便明白了过来,欧阳芊这是在拉拢她了。
只是这个人情,要不要收,她还得掂量掂量。
东宫里的形势,她是知道的。
对于她的表妹白瑾瑜,落银是丝毫不指望她能成什么大气候。
可是……东宫里如何,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芊心机深重,她不想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
落银想到这里,便对叶流风说道:“二叔让人送还回去吧。”
“该还的都还了。”叶流风面色如常地说道:“还送了一对玉镯和一对汉代陶瓶,我替你做主留下了这一匹布。”
说着,举目看向落银,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纵然不想走的太近,也不能做的太死。”
“你二叔说的是啊……”月娘拍了拍落银的手。
落银是没想到叶流风已经替她将事情处理过了,对于这个处理方式,她觉得倒也不错。
叶流风说的对,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而这句话,就应验在五日之后。
宫里出事了。
太子妃白瑾瑜意图毒害小皇孙遂安,人证物证俱在。幸得发现的及时,不然只怕小皇孙性命难保。
可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太后得知了消息,拖着病躯来到东宫看望小皇孙,而后当众斥责了白瑾瑜几句,然而白瑾瑜不仅不知悔改,还同太后恶言相向,太后怒火攻心被气的昏厥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救治无效……崩于东宫侧殿。
现如今,整个皇宫里都炸开了锅。
咸丰帝龙颜震怒,下令直接将白瑾瑜押进了宗人府,听候发落。
“这样无德不孝之人,怎能再留在宫中!早知她会做出这种恶毒之事,朕早该在她害的欧阳氏早产之时就将她给处置了!”咸丰帝是出了名的孝子,死的是他的嫡亲母后,自然是恨不得直接砍了白瑾瑜。
得知了消息赶来为白瑾瑜求情的白景亭,跪在御书房中,听着这番话已经冷汗淋漓。
他如何也想不到,白瑾瑜竟然是没有分寸到了如此地步!
毒害小皇孙,出言不逊害死太后,这随便一个罪名……都可令他白家满门抄斩!
“是微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息怒!”白景亭重重叩头。
“果真是你白家养得好女儿啊!”咸丰帝一把挥落龙案上的折子和茶碗等物,噼里啪啦的砸在白景亭身旁,茶水溅了他一身。
白景亭动也不敢动一下,任凭咸丰帝在他身上撒着怒火。
守在门外的石喜,听着里间的动静,不禁跟着捏了一把汗。
这下可是闹大了……
白家百年伟业,不知是否要毁于一旦……
同一时刻,汪氏跪在皇后的未央宫前求见。
“白夫人还是回去吧,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实在不宜见夫人。”宫娥出来回话,面色复杂。
汪氏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身体不适是假的,不适宜见她却是真的。
见也不愿见她,看来皇后这是铁了心不打算插手管了……
也是,太后驾崩这件事,往小了说还是皇后的家事,她怎还能指望皇后出手帮她这个某种意义上的仇家。
这下恐怕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汪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须臾,眼前霍然漆黑成一片。
“夫人!”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搀扶住昏倒的汪氏。
汪氏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白府四下,静悄悄的一片。
“舅母您醒了。”床边的落银松一口气,说道。
“母亲!”白明印欣喜地喊道。
“银儿来了……”汪氏无力的对白明印笑了笑,而后被落银扶着坐了起来,倚在迎枕上。
“你舅舅呢,回来了没有?”
落银对她摇摇头,“还在宫里,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舅母放心,我已将情况同易城说了,他现在应当已经在宫里了。”
汪氏闻听,胸口处的窒息感稍微好了一些。
有荣寅在,事情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至少不会再恶化下去。
“舅母谢谢你……你表妹她不懂事,之前没少为难你,你还愿帮她……”汪氏眼睛有些泛红。
落银叹了口气,只叫汪氏好好休息,暂时不要想太多。
汪氏一一答应下来,由丫鬟喂着吃了安神的汤药,重新躺回了牀上。
白明印送着落银出府。
“表姐……”
将落银送出白府大门的时候,白明印忽然出声喊道。
“嗯?”落银回过头去。
白明印低了低头,不说话了。
“可是怕了?”落银笑了笑,看着眼前十四五岁的少年人,道:“莫怕,舅舅不会有事的。”
白明印眼眶微微红了,看着落银道:“谢谢表姐……”
“傻孩子。”落银失笑,而后道:“快进去吧。”
白明印点点头,却是目送着落银上了马车后,才转身回了府里。
☆、435:四处打点
落银坐在马车里,方展露了愁容。
方才汪氏说她还肯帮白瑾瑜,其实错了。她根本不在意白瑾瑜是死是活,这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更不会觉得白瑾瑜可怜,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自作自受的人不值得同情。
可她不想看到白家就此垮掉。
至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景亭和汪氏还有白明印被连累进去。
白瑾瑜再如何可恨,可整个白家却是无辜的。
落银怀着满腹担忧回到了叶家。
她一进了门,月娘便上前询问道:“白夫人如何了?可有大碍?”
这些日子来她跟汪氏的关系处的不错,是真的担心汪氏。
纪海同样也是。
“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回来的时候她吃了药,这会儿想必该歇下了。”
“那就好……”月娘却没办法松下这口气,因为白家现在的情势,真的不容乐观。
小皇孙没事,还可说一句幸得没有铸成大错。
可太后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撇去的。
“都别太担心了,毕竟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叶六郎见她们一个个愁眉紧锁,便出声劝道。
其实他自己心里头也隐隐清楚……若连易城也劝不了皇上,那白家的气数,只怕真的是要尽了。
……
次日。
落银一早去了一趟白国公府看望汪氏。见她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便放了心。
只是白景亭……还在宫中。
这已经一天一夜了。
近午时,荣寅来了茶楼找她。
落银忙带着他去了包厢。
“怎么样了?”待荣寅一坐下。落银便问道,边为他倒了杯温热适应的茶水递了过去。
荣寅就着吃了两口,没急着答她的话,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茶?”
“是败火的菊花茶,这茶楼里只有花茶。本是不接待男客的,你方才没瞧见进来的时候客人们看你的眼神吗?”落银在他对面坐下。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