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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重伤未愈,不便前来。”
甭说风郡王现如今还在牀上躺着养伤呢,就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着,断也不会过来见她。
“我不管,你们给我让开!”明珠大吵大闹着,刚要强行闯出去,却听“嚓”的一声,左右两名侍卫拔起了腰间的大刀,架在半空中,拦住了她的去路。
“……”明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呵斥道:“你们怎敢以下犯上!本宫现在就让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王爷已经吩咐过,除了近身伺候王妃的丫鬟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得听候王妃调遣。”侍卫冷声说道,口气里含着嘲讽,意思已经很明确——明珠现在已经指挥不了任何人了。
“他凭什么这么对待我!”明珠发了狂一般,要往外冲,“我要见皇上!难道你们夏国就如此对待和亲的公主吗!竟然软禁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让皇上替我做主!”
侍卫头领见她如何失态吵闹的模样,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刚欲开口唤来丫鬟将人拖进去,却听身后有人来报,“宫中来了公公宣旨——”
宣旨?
明珠眼睛一亮,忙就道:“快请公公进来。本宫刚好要让他看看,你们风郡王府是怎么对待本宫的!本宫要让他传话给皇上!”
那禀话的人却看也没看她,等着那侍卫头子点头。
“快将人请进来吧。”侍卫首领点了头,毕竟是宫中来的人。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不多时,就有一位顶着黑纱玄边儿宦帽的大太监带着一行小太监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卷圣旨,这正是咸丰帝的贴身大太监周淳。
侍卫头领是个有眼色的,见是周淳前来,就知道定然不会是小事。
“风郡王妃接旨——”周淳像是没瞧见这院子里异样的气氛,上前扬高了声音宣道。
院子里的下人们立马儿就跪了一地,恭谨地俯首。
唯独是明珠这个当事人,愣在原地。
这圣旨竟然是皇帝单独下给她的?
明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淳斜眼瞥了她一下,见她还站在原处。轻咳了两声提醒着。
下一刻明珠就觉察到跪在她脚边的丫鬟暗自扯了扯她的裙角,适才回神,忙地跪下,声音有些不确定地道:“明珠接旨……”
周淳这才将圣旨展开,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郡王妃意图谋害亲夫,且行为不检,有失妇德,行为实乃恶劣,朕念其初犯暂时不予重处,罚其闭门思过三月,抄写《女诫》百份。如若再犯。必当严惩不怠——钦此。”
院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明珠怔怔望着眼前的大理石地砖,出神的厉害。
谋害亲夫?
这罪名可不是个小事!
若当真严惩起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说不准会说她蓄意谋害,兹事体大。
明珠后知后觉,到此刻才醒悟过来自己昨晚做了一件后果多么严重的事情……这一瞬间。后背冷汗已然淋漓。
自从她嫁到风郡王府来,风郡王对她的百般忍让,已经让她形成了一种不管她怎么做风郡王都不敢置词的潜意识。正是这种潜意识,让她的行为越来越偏离轨道……
可是,咸丰帝只是轻罚了她禁足抄写戒律。并没有严惩。
这说明了什么?这不还是说明,夏国不敢贸贸然动她这个和亲的公主吗?
没错……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明珠自我安慰着,平复着心底的惊慌。
“风郡王妃这是不打算接旨吗?”周淳挑尖了声音问道。
明珠蓦然回神过来,忙双手俯地,道:“昨晚一事是明珠一时失手,明珠知错……多谢陛下大量。明珠接旨,谢主隆恩——”
到了紧要的关头,还算是蛮有眼色的。可惜……太晚了一些。周淳在心底摇头暗道。
这次陛下选择轻罚她,她还真当陛下是不敢动她吗?不过是陛下改了主意,暂且不打算拿这件事情来做什么而已。
发生过的事情永远抹不掉,只要等陛下想要的时机一到,随时可以翻出来作为出兵的藉口。和亲公主蓄意谋害夫君,这可真是送上门的一个大争端……真不知青国到底如何打算的,派了这么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前来。
此事之后,被吓到的明珠,倒是也老老实实地待了几日,绝口不提要出府的事情。因为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隐隐清楚了一些,如今的她再不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随心所欲的明珠公主了。
至少,她要安分一段时间,来降低此事带来的影响。
ps:
如无意外,晚些应该还有一更~
正文、299:家宴
三日后,国公府,戌时初。
一轮弯月高高挂在梢头,格外的明亮。
国公府内四处灯火通明,饭厅内更是说笑声不断。
按照白世锦之前的意思,今日乃是叶六郎带着一家老小过来正式见白世锦的日子。
“还别说,银儿果真是跟三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真真是像极了三妹年轻时候的样子。”况氏笑意盈盈地说道。
白瑾瑜却是坐在一旁,板着一张脸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偶尔抬眼看一看落银,也满满都是不掩饰的不喜。
白世锦捋着胡子呵呵的笑,目光也是不离外孙女。
原本顾及着白世锦的身子问题,白景亭主张在秋霜院中摆宴的,可白世锦却坚持说,这是落银头一次来家里吃饭,无论如何都得正正经经儿的才是,于是便鲜少的下了牀。
大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今日的白世锦看起来,十分的精神抖擞,神采奕奕,除了过于消瘦之外,竟然见不着半分病态。
白瑾瑜见了,嘴巴抿的更紧了。打从不记事就来到白家的她,可都从来没有见到白世锦,曾几何时对她露出如此慈爱的目光过!
“瑾瑜,银儿是你姑姑的亲生女儿,日后要喊表姐。”白景亭对白瑾瑜笑着说道。
“知道了,爹。”白瑾瑜有些不乐意地应了下来,然后便转头朝着落银应付地喊了一声:“表姐。”
“嗯。”落银想着初次来到白家,不想造成不愉快,便含笑着答应。然而内心又哪里看不出来,白瑾瑜在对她使小孩子脾气。
“阿福,去吩咐人上菜吧。”白世锦见该介绍的都已经介绍过了,便对白福招手说道。
白福笑着应了一声,便下去亲自安排了。
此时此刻,饭桌上最局促的,莫过于月娘了。她本来根本没打算一起过来。但却拗不过叶六郎和落银一个劲儿的坚持。
虫虫安安静静的坐在月娘和落银中间,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众人,他还很小,不知道具体的详细。他只知道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大这么好看的地方吃饭。
可他却也没有忘记爹娘还有姐姐对他的交待,很守规矩,一句话也没有乱说。
落银瞧见他这副乖巧的模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虫虫见状,便仰头冲她咧嘴一笑,分外的可爱纯真。
“这孩子被你们教的倒是不错,很懂规矩。”白世锦见了,随口称赞了一句。
“多谢国公大人夸赞。”月娘谦逊地笑了笑,然而望向儿子的目光。却是越发的慈爱起来。其实从小到大,关于虫虫的教育工作,多半是由落银这个姐姐来完成的。落银教孩子做人做事等方面,都非常有一套,反倒是她跟叶六郎。没有刻意的怎么教过他。
“多谢国公大人夸赞……”虫虫也学着月娘的口气重复了一遍,他虽然不大懂,但他知道当别人夸自己的时候,理所应当的要说谢谢。
他一直没说话,一说话便是这么一说,白世锦一愣之后,便被逗笑了。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虫虫一眼,道:“这孩子日后前途也是无可限量……”
这本来只是长辈对晚辈的一句夸赞和期许,可是落在况氏的耳中,却是听出了几分危机感来。
白世锦好像挺喜欢这孩子?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白家偌大的家产没有子嗣继承,也不知咋地,白老爷子在看待这件事情上格外想得开。一直没说过什么,可况氏不一样,她可不想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操劳着的东西,就这么拱手让人。
“这孩子的确伶俐非常。”白景亭也含笑夸奖着,望向虫虫的目光含着喜爱的神色。他知晓白世锦已经放下了那些成见,故对虫虫母子俩,也没什么心结。
况氏见丈夫如此,更是暗自气的牙痒痒。她真的不懂,为什么白景亭的肚量这么大这么好,他对落银好况氏还姑且可以理解,但他竟然对这孩子态度也这么好,大有将叶家人照单全收之态。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白世锦全然没有注意到况氏的情绪。
“小名叫虫虫。”叶六郎笑着答道,说罢看向落银,“说来这名字还是银儿给取得。”
“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