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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一时间的风郡王府,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气氛。
正房院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灯火虽然通亮,却驱散不了下人们心中的惊惧。
只是因为今晚向来和颜悦色的风郡王忽然黑了脸,回到院子里就要找郡王妃,因为郡王妃没在府中,且下人们答不出她去了那里,风郡王便下令责罚了一院子的下人丫鬟。直到现在。各人跪了差不多是有整整一个时辰了。
然而王妃却迟迟没有归来的迹象。
风郡王坐在正厅中,脸色寒的好似快要结冰。离得近的几个丫鬟,便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酒味。
郡王竟然喝酒了。
若非是特别重要的场合,风郡王平日里可以说的滴酒不沾的。
正因为如此,众人心中才越发的没底起来。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实际上他们对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他们只知道,若是主子不高兴,受罪甚至是丧命的就会是他们这些身份卑贱的下人。
厅门大敞着,因下了一整日的雨,夜风特别的凉,一灌进来,便使得跪在地上衣着单薄的丫鬟们瑟瑟发抖。
“这家制衣阁的衣裳做的倒也还可以。对了,改明儿你让他家的大师傅亲自上门给我量制几身衣服,王府里的裁缝统统都是饭桶,根本做不出本宫想要的样式儿来。”外头隐隐传来了明珠倨傲的声音。
今日从睿郡王府闹完事出来后,明珠的确也是因为荣寅的冷漠态度而愤怒消沉了一会儿,但也只是那么一会而已。
ps:
说个事儿,有读者问为什么白福喊白瑾瑜为“孙小姐”,她明明是白家人,咳咳,有必要解释一些,因为白世锦这个老爷还健在,白景亭还没承袭国公之位,所以府中的人暂时还称呼白景亭为大少爷和大爷,所以府里的下人便称呼白景亭的女儿白瑾瑜为孙小姐了,这个孙,是辈分,不是姓氏啊么么哒……
正文、292:动手
一转眼,便带着丫鬟去了京中最有名的制衣阁去了。
自从那日古嬷嬷被罚了掌嘴之后,便不再对明珠多加管束,也正因为如此,明珠出门的次数,也日益的无所顾忌了起来。
然而她这边带着丫鬟刚一进了院儿门,便发觉了不对。
“怎么都跪着?”明珠皱眉问道。
“参见公主……”跪在地上的下人们怯懦地垂首行礼。
“本宫问你们为何都跪着!”明珠重复问道,口气里带了些不耐烦。
“是本王让她们跪着的。”风郡王的声音传了过来。
明珠一皱眉,大步走到厅中,见风郡王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对她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逢迎,脸色便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罚我院子里丫鬟?”
这倒不是她多心疼她手下的这群丫鬟,而去自己的丫鬟只能自己打,别人不能动的‘尊严问题’,更何况是向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风郡王。
“她们连自己的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难道本王还不能罚她们吗?”风郡王冷笑了一声说道。
见他今日态度如此‘嚣张’,明珠心里的怒气也跟着噌噌的上涨,提高了声音说道,“难道本宫去哪里还要一一跟你禀报不成!”
换做平日,只怕风郡王一早吓得哆嗦,忙道不敢了。
可今日,风郡王却格外坐得住,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公主可别忘了,本王喊你一声公主那是敬重你,你现在可是风郡王妃!出嫁从夫的道理,难道公主还需要本王来教你吗!”
这是要翻了天了啊……明珠气的直咬牙。
“你竟然敢如此对本公主说话!”明珠伸出手指直指着风郡王,一张俏脸气的发红。
“公主不妨先回答本王你今日申时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风郡王毫不相让,大有一副……狗急了也会跳墙,今个儿豁出去也要跟明珠死磕到底的架势。
纵然平日里他对明珠百般相让。说到底不过是他生性懦弱,跟明珠的身份倒无什么干系,毕竟明珠已是他的妻子,而非是那个万人保护的青国公主了。所以。当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遭受到挑战的时候,那股忍让的心理,相比之下就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听得风郡王这声接近咆哮的质问,明珠一下子就心虚了。
她今日申时左右,是去了睿郡王府,去见荣寅去了,还跟睿郡王府的丫鬟动了手。
可是,风郡王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交待过院子里的每个人,绝对不能将她的行踪告诉风郡王。
“公主为何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心虚了?”风郡王今日说话针针见血。
“……我去了哪里与你无关!”明珠黑着脸丢下这句话,便欲转身进内室而去。
风郡王眼里噙着冷笑。道:“公主如果忘了的话,那不如先看看这封信吧。”
信?
什么信?
明珠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这时,就见风郡王甩出了一封书信来,丢至了她的脚下。
明珠见他这副态度,觉得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时间险些气的吐血,碍于自己拉不下面子去捡起来,便示意身边的丫鬟代她将脚边的书信拾了起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弯腰将书信捡起,递到了明珠手中。
明珠极快地将信封中的信纸抽出了来看,越往后看脸色就越虚,直到看到了最后书信的署名,脸色更是噌的一下白了下来。
风郡王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心虚起伏不定,分明是坐实了此事,一时间,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他在府中对她百般忍让,就跟下人无异,甚至因为她的抗拒成亲到现在都不曾圆房。而她呢,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能给他!竟然背着他,堂而皇之地去找别的男人!
而且从睿郡王给他写信来看,定是被明珠烦的无可奈何,忍无可忍了。
能让人家厌烦到这种程度。这也就间接的说明了,她对荣寅是多么的上心!
又想到大婚当晚,明珠说她要嫁的不是他,那么激烈的反应……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想到明珠可能一早开始喜欢的就是荣寅,风郡王只觉得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跑到睿郡王府口口声声说要见睿郡王,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风郡王越想越气愤,加上饮了酒的缘故,声音越发的无所顾忌了起来。
兴许是见惯了他平时的唯唯诺诺,明珠一时间也没想着要去害怕他,强压下心口的心虚,她嘴硬道:“我去睿郡王府还不是为了你好,去给你梳理人脉关系!你平时只知道闷头呆在府中,跟宗室中人也不知道走动,有权势的人也不知道去拉拢,你也不打听打听外头的人都怎么说你,都说你是你们夏国最有名无实,最窝囊的郡王!”
这句话一说出来,厅内厅外所有的下人,都是被吓破了胆,个个噤若寒蝉,甚至连呼吸都放到最低。
这哪里该是一个妻子能对夫君说的话……
纵然风郡王平日里再如何,却也从来没人敢这么直言不讳过。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一回事,但是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明珠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反而一脸倨傲的看着气的瑟瑟发抖的风郡王,嘲笑着道:“哈哈……怎么?被我说中心虚了是吗?可那又怎么样,你这个样子,注定一辈子都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窝囊郡王!”
最窝囊的郡王……
最无囊的郡王!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样,不停的在风郡王的耳边脑中徘徊着。鬼使神差的,他豁然站起了身来,朝着明珠大步走来。
明珠冷眼看着他,轻蔑地道:“想必这些话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该清楚的——回回进宫,皇上和太后怎么对你,难道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啪!”
明珠的话几乎一落音,就有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了起来,回荡在略为空荡的大厅之中。
……
丫鬟们无不是齐齐打了个冷战,个个都已经将头低到了地上去,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自己有一点点显眼的地方,就会受到莫大的牵连。
明珠被风郡王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表情有些浑噩。
“我窝囊?你说本王窝囊,那你又如何!”风郡王的脸色几近青白,额角的青筋也跟着突突的跳动着,厉声质问道:“你现在吃的住的用的,哪一点不是本王给你的!你以为你多么了不起吗,你不过就是青国送来的一件求和的礼物罢了!你当你是什么东西!本王平日里给你几分颜面,你还当本王怕了你这个一无是处的昔日公主吗?”
或许是自尊心在这一刻受到了重大的创伤,或许是这么久以来压制的不满借着酒意都悉数爆发了出来。风郡王此刻被激的全无了半分理智——
明珠终于从自己挨了一巴掌的震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