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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芬在后面怔怔地看着,忽然听到自己的灵魂发出一声阴冷的狞笑。以为因着勇的怯懦和自私,他们一样不会长久,暗暗地幸灾乐祸。
将车停在楼下,上去一遍遍地敲,没有人应。看手腕上的表还不到五点,芬心里奇怪君这么早会去哪里,也许是酒吧?
一间间找过来,没有君。芬感到不耐烦,索性停止寻找,在随意走入一间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坐下要酒来喝。先是软绵的红酒垫底,然后是服务生推荐的入口火辣的龙舌兰酒和苦艾酒掺和在一起,流到胃里像汽油一样燃烧着,让灵魂都耐不住如此的炎热而跑去凉快的地方躲藏。
看着自己喝酒的调酒师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圆团团的脸上有两只睁得不能再大的眸子,里面黑得一塌糊涂,黯淡得没有光彩,像洋娃娃的假眼睛。瘦小的身材被嫌肥大的白色衣裙罩着,唯一被突出的是高高耸起的乳,让芬觉得那个不真实。
女孩看芬的神情很特别,有说不清的暧昧在里面。芬糊涂很久才明白是因为穿着这条短到露出内裤的裙子,不禁恼恨自己荒唐的胡闹。
终于醉到什么也分辨不清,只记得女孩的身体依偎过来,有些凉的手灵巧地伸入内裤里面熟练地抚摸,让芬在达到寒冷又尴尬的高潮的同时恶心得忍不住从胃里汹涌上来的酒,吐得女孩子满身都是。女孩子却不厌烦,起身去换干净的衣服回来,将芬扶到旁边的沙发里,和别人一起将污物打扫干净,然后送芬回家。
芬清醒很多,告诉计程车司机君的地址后便一言不发。女孩不计较,只温柔地拉着芬僵硬地拒绝的手,试探着想再一次伸入芬的内裤里面,芬毫不客气地打落。女孩子像个被判决的死刑犯一样呆呆地瞪视着芬,尖锐的目光即使在光亮如此黯淡的车厢里也让芬觉得刺痛。女孩子终于哭出来,像支受热的蜡烛似的一点点柔软着倒向芬,俯身在她的怀里。
芬冷淡地不理会,始终扭着脸假装看着窗外那一片片正颠簸着退去向后的黑暗和被黑暗映衬得更加肮脏的光明,暗暗地盼着赶快下车。
然后感觉到下面有温热的潮湿正一点点透过内裤传过来,才明白女孩子的诡计。但不耐烦再反抗,只无所谓地忍受着,暗暗咬牙恨不能把自己那里撕下来塞入女孩子正贴在那里的嘴里才觉得过瘾,想不明白她为何能活到如此性欲化的低贱程度。
计程车终于停下来,让芬有被释放的解脱感。抬头见君的那扇窗里还亮着灯,心里立时觉得轻松。不理会车里女孩子的叫喊,大步向黑洞洞的楼门口跑,像逃离死亡一般急促得差一点跌倒,接下来的楼梯只好一瘸一拐艰难地爬。
芬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迷恋被君拥在怀里的感觉,没有欲望,没有接下来要如何的期待,只有被他紧紧地拥抱着才挤压出来的疲倦和委屈,像小时候被爸爸拥抱着,有平静的安全感。
好像说了很多话,都是平时没有人肯听的。但说过之后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明白如此之后要怎样和君面对。
芬清楚地知道自己想用君来填补勇离去后留下的那个缺损,可心里又抵抗着,以为如此和自己一贯坚持的道德标准驳逆得有些厉害,因为对君的不了解和不信任。不是肉体上的,芬在肉体上虽然有很高的道德标准一直在坚持,但只因为她不曾放纵过。她也曾想着要允许自己放纵,但是没有恰当的借口和机会;是精神上的,芬觉得自己和君之间好像离得千万里那么遥远,虽然此时两个人赤裸相对,触手可及,但毫无用处。
芬有一瞬间想和君如何,但立刻被直觉否定。她预感到那会是个说不清原因的错误,自己会因此受到伤害。再有自己今夜的欲望已经被那个女孩子糟蹋得不成样子,让自己不敢面对。遂作罢,一个人躺下用沉重的眼皮遮盖一切后伤心地喘气,希望用呼吸温暖此时弥漫在心底各个角落里的寒冷。
很成功,很快睡去,在渴望拥抱的悸动中做悲哀的梦,有很多只手拉扯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尤其是敏感的地方如乳房和下阴,被拉扯得好像要脱离自己而去似的,之后的疼痛那么清晰地在耳边喊着“救命”,让芬冒出满头的汗水惊醒,才发现又掉在床的下面。
慢慢爬起来,感觉脑袋胀得好像要爆开。退去的酒精遗留下沉重的疲倦在里面堵塞一切通路,让传导不再敏捷,就像被登陆的诺曼底海滩上遍布弹坑和尸体的战场,但自己是被打败那一方。
依旧那么肮脏的窗帘正被夜风吹拂得哗啦啦地响,没有规则地扇动着荡漾在四周的黑暗,让黑暗像涟漪一般波动到自己的眼前。君沉沉地睡着,五官在夜光中模糊成吓人的样子,让芬不敢再看。
就这样睁着眼睛回忆那个骇人的梦,让还没有消褪的寒冷继续侵蚀自己冰凉的意识。
芬明白那是自己曾经被扭曲和压抑的欲望对自己身体的拉扯,来源于自己不敢正视的那段孤独又自闭的幼小人生经历。芬吃惊的是自己一直都知道那个伤口的存在,并一直努力舔舐着从中流出的血污和脓水,希望能早一天痊愈。但直到今日疼痛依旧尖锐而清晰,不见一点衰弱。
芬以为这样的疼痛可能永远不会有消失那一天,因为已经被自己的记忆复制,并在未来的日子里将如今夜一般被反复播放,让自己在那么强烈的疼痛中被残忍地拉扯和折磨,没完没了。
芬呜咽着哭泣,把泪水埋在枕头里,直到脸下面的那一大片都被湿润也停不下来。
君仍在旁边打着轻微的鼾沉沉地睡着,根本感觉不到就在距离他只有半尺远的地方正有那么伤心的软弱在挣扎,让芬觉得气愤和绝望。
也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不存在必然的关怀和疼爱,更多的是漠不关心的冷淡和拒绝,因为各自独立和封闭的个性使然。就像一只只缩身在壳里躲避危险和伤害的乌龟,没有人想起来探出头去看别人如何。
悄悄起床时天色还有些朦胧不清。芬一个人静静地冲淋浴,想要洗掉昨日酒醉后剩下的疲倦和麻木,但没有用。
将桌子上的垃圾一点点收拾掉,换好干净的桌布,把堆在墙角的脏衣服一起打包拿去楼下刚刚开门的干洗店里。顺道买回早餐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并觉得若能一直为君做这样温馨的事情感觉一定很美好,想不出理由厌倦,虽然知道早晚一定会厌倦。
把自己收拾整齐,出门前站在房门口看君伸展着手脚仍旧睡着,丑陋的男性标志倔犟地坚硬在那里挺向一个倾斜的角度,让芬恍然与自己下体相吻合,心里有片刻不安的躁动。
很满足相互都这么认真地看过对方,芬在心里觉得平衡许多。
下楼后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昨夜醉掉的那家酒吧前,只好坐计程车去取。
看时间还早,开着车茫然地在街上转。想着自己和君之间未来能如何?没有什么头绪,好像答案还在孕育当中。也无法评价君,因为不了解。尤其厌倦他对一切都那么冷淡的态度,好像散尽了热量似的,对什么都没有激情,让自己提不起与他如何的兴致。
但还是觉得他可亲,不知为什么,觉得他的冷淡好像很有安全感,不会因为主动而伤害到自己。
芬正在胡思乱想,猛地听到后面尖锐的刹车声,然后感觉刚刚在红灯前面停下的自己被撞得向前冲出三、四米。下车去看,见车尾巴已经瘪进去一大块。懒得和肇事的司机争吵,将车泊到路边,和赶过来的交警说明情况后打电话给保险公司,然后走着去上班,因为写字楼已经近在咫尺。
第十六章 谁爱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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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敏的电话,又试着打过去,还是背景吵闹的寂静和在寂静里嘟嘟地响个不停的的空洞。我愤怒地挂断,并决定再也不拨这个号码。
被酒精灼烧过的胃因为空下来而生出撕扯的疼。虽然没有一点想吃东西的欲望,但没办法。吃速食面时我随手打开电视,看到新西兰正在地震,长镜头里几分钟都是在废墟下寻找可能存活下来的生命迹象的人们焦急的表情和疲惫的身影。然后是关于米兰时装周的报道,细长的T台上模特们迈着别扭的步子假装悠闲地走着,脸上是盲人们听见别人说自己穿的袜子不是一个颜色时的茫然和无所谓的表情。
我看不下去,转个台,是个看起来油腻的女孩子在介绍地方美食。她大口地吃,并伴随夸张的语言和表情,让胃里翻腾着速食面的我恶心。
关掉电视,觉得还是出去走走好些。
喜欢图书馆里那股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