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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冬走上台阶，回头看看裴文宇：“现在学校里闹鬼的传闻传得厉害，你就不怕栾淇或者冯绍的鬼魂找到你么？”
裴文宇冷笑：“让他们来找吧，我巴不得能和他们当面对质，问个清楚呢！”说完他就回到了车上，扬长而去。
陆冬叹了口气，看着裴文宇远去的背影，心里却萌生了几个硕大的英文短语——nozuo，nodie。
虽然陆冬英语不太好，但这句短语很多人都是能看懂的。
陆冬回到寝室打电话给苏静怡，电话过了半天才接通，陆冬兴致勃勃地说了自己见到了裴文宇的事，苏静怡电话那边声音乱糟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陆冬不由得有些沮丧，他明明是想第一个和苏静怡分享他的收获的，却不想她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你干嘛呢？”他问。
“没什么，寝室一个女生过生日，我们在寝室里帮她庆祝。”
“那打扰了。”陆冬悻悻地说。
“等会儿。”苏静怡喊住了他：“小气鬼。”她的声音软软的，陆冬觉得自己的心轻轻地跳了一下。
果然陆冬发现背景的声音确实小了一些。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的意思是，裴文宇告诉你冯绍不可能做出什么招魂的事情？”
“对，他确实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以冯绍的性格别说招魂，封建迷信都会嗤之以鼻。
不过如果冯绍没有招魂，他又为什么会和当年贺兴彭一样，杀了自己的室友，并且跳楼自杀？这难道只是巧合？”
“说实话，我一开始就对这个很有疑虑。如果冯绍是在自己寝室里招魂，就算他真因为受了什么诅咒，或者是疯了，试图杀害自己的寝室的室友，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在404寝室完成这一切啊。”
“你的意思是？”
“我总感觉冯绍的死发生在404寝室有一种被故意安排的感觉，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将冯绍的杀人案和十年前贺兴彭的杀人案联系在一起。
一样的死法，还都是发生在四楼，人们难免不会寻找这其中的联系，尤其贺兴彭的杀人案在当年还是那么轰动，同学之间产生类似的谣传是极为正常的现象。”
“你的意思是，也许冯绍根本就没有杀人，他只是恰好出现在错误的位置？”
“我也说不清。”苏静怡顿了一下：“我只是有一种猜测。”
第79章 三种选择
“什么猜测？”陆冬听入了迷，他觉得苏静怡说的句句都很有道理。
“你想，当人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自己手里拿着凶器，而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在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下，忽然有人闯进了房间，并大声职责他是凶手，不用说冯绍，任何人在那种突发的状况下都会崩溃的，都一定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的，这完全是正常现象。”
陆冬暗想，若换了他自己，怕是早都要吓得尿裤子了吧。
“其实当时冯绍有三种选择，第一条就是杀出一条血路，这个对于冯绍来说很难，从裴文宇描述的冯绍的性格来看，他应该是一个谦谦君子，被逼到绝路也不会干出伤天害理之事的。
当然，谦谦君子约等于手无缚鸡之力，这倒不是说冯绍真的手无束鸡之力，只是那个情况，吓得手脚发软，也可以理解。”
“但当时他手里有凶器啊，他当时完全可以吓唬一下外面的学生，然后一鼓作气跑出寝室。”
“逃跑？哪那么容易啊，当时冲动的情况下是可以逃跑，但冯绍就是一个学生，没什么逃跑越狱经验，最多就是看过点美剧，美剧那些方法在应该也用不上几个。
早晚都会被抓到，或者自首，所以第二条就是投案。
但从当时情况看，冯绍投案也一定会死，因为他那种情况想翻案估计很难。”
“你说得对！”陆冬一下子来了精神：“听说当时404寝室的大门是从房间里锁着的，人们发现这起命案是因为发现了房间里流出的血迹，然后到楼下收发室找来备用钥匙打开的门。
放在名侦探柯南里，这可就是一起货真价实的密室杀人案，而且当大家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冯绍手里拿着钢管，钢管上还都是血，这基本就算人证物证确凿了，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所以也就剩第三条路了，自杀，这也符合他的性格，最终仗义地选择和自己的朋友同走阴阳路。”苏静怡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为冯绍惋惜。
“那这么说冯绍是被陷害的？”
“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有很多缺失的线索，所以我们根本无法把真相拼凑完整。”
“如果人不是冯绍杀的，又会是谁杀的？”陆冬迷惑不解地问。
“我怎么知道，但我猜最可能的就是当时的某个学生所为，毕竟是学生寝室，又是四楼，一个外来的人想完成这么一桩杀人罪行怕是很难。”
“那你觉得肯不可能是鬼干的？”
“就算是鬼干的，也总要有个理由吧，我爸妈经常说，人有人德，鬼有鬼约，并不是鬼就一定会乱杀无辜，吸人精气什么的，那是电影，不是现实，如果真的是鬼干的，说明这鬼也得是和这几个人有深仇大恨。”
陆冬不由得笑了起来，苏静怡说的这话，居然和王大爷说的几乎一样，看来随意杀人确实是会折了鬼寿的，但陆冬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问：“比如栾淇？她不就和冯绍有仇。”
“栾淇就算恨，也只会恨冯绍啊，和其他人哪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杀另外几个人，这还是说不通啊。”苏静怡的声音好像隐约有些不耐烦，似乎潜台词是，陆冬你还真是个大笨蛋，依然什么事都不过脑子。
“也许她确实和另外几个人有恨，只是没有被我们发现。”
“这倒也可能，但是鬼没有身体，没有形态，就算是栾淇杀了冯绍的几个室友，她又是怎么把尸体抬到404寝室的呢？还有冯绍是怎么进去的，房门又是怎么锁上的？”
苏静怡的一系列问题就好像连珠炮，问得陆冬一个踉跄，一时之间他脑子里塞了好多好多疑问。
这个时候他身边忽然暗了，他抬起头，已经到十点半了，寝室熄灯了。
“这些疑问我都思考过，但是都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我想，你那个笨脑袋就更难找到答案了，所以你还是别瞎想了，今天也挺晚了，你先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还有靳春雨的悼念仪式呢。”苏静怡不客气地教训陆冬。
陆冬不由得乐了起来，单凭今天他和靳春雨妈妈的正面冲突，基本可以保证靳春雨妈妈再见到他，一定会试图剥了他的皮。
“还是算了吧。”陆冬支支吾吾地跟苏静怡说了原因。
苏静怡叹了口气：“你小子就会惹火，那好吧，明天我去，结束之后我们再联系。”
“好。”陆冬简单地答应下来。
晚上陆冬躺在床上，满脑袋都是苏静怡问的问题，他闭上眼睛，脑子里试图模拟当时的场景，但无论怎么模拟，总是缺失了一块，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出来最终的画面。
算了，还是不想了。
陆冬索性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他发觉自己好像走进了404寝室，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根尖利的钢管。
钢管上都是血，那些殷红的血液顺着钢管的一头，滴答滴答，流淌到了他的脚上，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滩，就好像一朵绽放的花。
陆冬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全都是尸体，这些尸体他都认识，有苏静怡的，有王浩宇的，还有关兆瑞和宋之一的，甚至还有张拓和王延亭的。
他们都死了，他们身上都流着血，带着和陆冬手里的钢管吻合的伤口。
每一个人都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这时候陆冬身边响起了无数的声音：“杀人了，杀人了！快看，他杀人了！”
“我没杀人！”陆冬大喊！
“杀人了。杀人犯在那！”声音愈来愈响，从四面八方不停地传来。
陆冬脑子都要炸了，他要躲开这些声音，可那些声音像蚂蚁一样钻进他的耳朵，捂着耳朵一样清晰，怎么躲也躲不掉。
最后陆冬用钢管敲碎了玻璃窗户，他飞身跃了出去，跃进了那蓝色的天空，他在下坠，一直下坠，好像没有尽头。
最后他惊醒了，他躺在床上，周围一片静谧。
第80章 校长室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