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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起相机,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开始。”他命令道。我按动快门,放下相机等着,当我抽出照片时,他站到我身边,那根本不是一张萨瓦马奇的照片!照片上有一座房子,看不太清楚,是一座老式的两层楼的木屋,斜顶,没有前廊,楼上的门冲着外面开着,靠墙的一架梯子直通楼上那位置古怪的门。
“我们再来一张,”他说,“那张不太好。我能弄一张比那个更有意思的。”
“等等,”我叫起来,“这怎么不是你本人的照片?”
其实,我想我知道其中原因的。几年前,我读到过有关这种事情的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关于对尼克·库帕克,那个通灵摄影师的研究。这个看起来似乎是同一类事情。
“我不知道,”他坦白说,“只是我能做到。”
“外表挺怪的房子,这是在哪儿?”
“密歇根州的卡鲁美特,我在这栋房子里长大。它看起来那副样子是因为那里的雪很大,有的冬天你得从二楼的门进出房子。”
“老天!你知不知道照片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我还没有学会怎么掌握。”他又坐下来,“我通常得到一些我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可大多数都是一座房子或一艘船,仅此而已。其实,从前这种事我只干过十一二次。我是在去年偶然发现这种能力的,那时有一个人正打算给我照相而我毫不知情,我当时正在读一本杂志,结果他得到了一张灯塔的照片。”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好了。”
他闭上眼睛,我将镜头对准他,他叫“开始”,我就按下快门。我们一起看照片。这一次很清楚,几乎一点也不模糊。照片上是一座粉刷过的方形大房子,它令我想起我看过的有关法国农舍的照片,可它的背景却是光秃秃的,看上去似乎是面对悬崖的平原。作为一个对生态地理学极其感兴趣的生态学家,我敢打赌那是南非的一所非洲人的农庄。于是我告诉了他。
他耸耸肩:“也许吧。”
我们又再拍了两张然后就停下来。我指给他客人睡的房间。可是我的大脑仍很活跃。到明天下午两点以前我都没有课,而且上午也可以不去办公室,尽管我不太喜欢那样做。我想我知道在哪儿能给杰克找份工作。在他睡下之后,我给赫伯·波兹挂了电话。
其实我并不很熟识波兹,同时我也不想结交他。我们都是教职员工俱乐部的会员,他是教师中的政治家——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大家公认他擅长在别人背后捅刀子,才32岁就爬到心理学系正教授的位子,而且还是一个似乎总能得到研究经费拨款的家伙。
据说他对超自然的灵学现象极感兴趣。
现在是晚上11点15分,我肯定吵醒他了,他的声音并不很友好,所以我立刻报上名字,直接谈及此事。
“我想我手头有些可以给你带来名声的东西。还记得尼伯斯加大学关于通灵摄影的研究吗?对,是尼克·库帕克。
“嘿,我家里就有个人能做同样的事情。我用我的相机拍了四张,得到两座房子,一座教堂,还有一艘好像是商业捕鱼船……不,我今天才碰见他,看上去是个挺不错的人,不大爱说话。他需要一份工作。我知道,或者说我听说,你有些研究经费。这似乎是个极好的要求拨款进行研究的机会,如果你能安排好的话。”
当我挂上电话时,我们已经约好第二天上午11点会面。
11点07分我们走进教育系大楼,心理学系就在这栋楼里。我本希望能按时到达的,可是何氏男装店10点种才开门营业,而我又必须为杰克买一些既体面又不很贵的服装——裤子、衬衫、鞋子、毛衣、外套……说实话,以我的收入而言,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的便宜的东西,只不过比其它地方稍微便宜一点罢了。
会面的时间并不很长,波兹承认他手头有一笔800美元用于探索性研究的科研经费,来对某人进行研究。光把杰克列在支付名单上是不够的,他同意给他10美元补贴作为买香烟之类的零花。在杰克为他服务的期间,杰克必须住在我家,而波兹会每周付我30美元作为杰克的房租和餐费。此外每次进行研究时将另付10美元,让我们二人平分。
我还得必须负责接送杰克参加在当地进行的研究课程,因为研究实验将在位于镇子另一端的波兹的家里进行,就在当晚7点30分开始。
波兹的信誉一向很糟,所以我不得不写下合同并由三人共同签字,然后再复印备案。我很奇怪我要求写合同一事并没有惹波兹生气,他表现得亲切友好、兴高采烈。我对自己说他本就该是那个样子。他正在进行一项非常有前途的研究课题,杂志上将会有采访他的文章,他本人将会飞黄腾达,还会被邀请到各地讲学——所有的这一切只需要很少的一点费用,更何况这费用一分钱也不用他自个儿掏腰包。
而我呢,则成为一个不要钱的厨子加司机,不过这件事一定会很有意思的。我们匆匆赶回家,我胡乱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留下杰克一人在家,自己赶去科学系101教室上周四下午的课。我突然想到当我去上班时把一个陌生人独自留在家里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可奇怪的是我对此并不是很担心。
那天我抽时间给玛吉打了一个电话,我必须把这一切跟别人说一下,而她则是和我最亲近的知己。她说她会5点30分到我家见杰克,并为我们做晚饭。她说话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高兴,反而显得有点假。接着我又打电话回家,杰克的声音冷静而严肃,他正在读丘吉尔的传记呢。我告诉他说玛吉将会上我家准备晚饭,而且还可能比我先到家。
当我打开车库门时,她才刚刚驾车赶到,我们二人一起走进房子,竟然意外地发现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杰克从冰箱和橱柜里找到不少东西,他做了炸猪排、米饭、甜土豆、玉米面包,他是用我给他的5美元到附近的商店买的玉米粉。当我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立刻把他介绍给玛吉。
“哈依瓦依塔,萨瓦马奇先生。”她微笑着问道。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哈依瓦依塔,拉宁小姐。”他回答说,“米塔库路?”
她大笑起来:“我已经用光了我所知道的所有芬兰语了!泰里刚一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在想,‘嘿,那听上去就像是家乡的姓氏。’我出生在杜鲁斯。”
“那么说你是在那里学会说‘哈依瓦依塔’的?”
“没错。我妈妈是芬兰…美国混血儿,我父亲不是。所以在家里我没有学到多少芬兰语,大多是从邻居那里学到的。”她转向我,“真是一顿美餐,”她冲着餐桌做个手势,“如果由我来做饭的话,我们就只有吃热狗和豆子的份儿了。”
我心里比她更清楚这一点。吃过晚饭,当杰克坚持要去洗碟子时,我认为这次会面安排的确比我当初想像的还要好。我还想我带杰克去波兹那里之后,我还可以赶回来和玛吉单独呆上一两个小时。
可事情并非像想像中安排的那样,玛吉也想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这对波兹来说正合他意,他最喜欢在观众前表演。他也有一部宝丽来相机,很新,还有不少胶片。头两张照片是“白片”——没有图像,也没有杰克的人像,看上去好像是冲着闪光灯拍的,很是刺眼。第三张是黑片——就像完全没有被曝光似的。我和波兹对此早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了,因为在那本论文著作里就提到库帕克也曾经得到很多的白片和黑片。
波兹若有所思地看着杰克,然后脸上带着狡狯的笑容,走到酒柜旁倒了满满一杯烈性威士忌。“愿不愿意喝点酒,杰克?”他问道。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嘿,你这个老滑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他的所作所为激怒了我——我替杰克感到了羞辱——不知是因为威士忌还是其它原因,下一张照片得到的图像是泰姬陵,非常清晰。杰克像喝水一样把酒一口喝干。
再下一张我们得到的是不知建在何处的一座希尔顿饭店。波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肘轻轻捅了我一下,指给我看照片上的某一处。在他的指尖之下,希尔顿饭店的名字竟然被拼错了!
“杰克,”波兹问,“你是怎么拼希尔顿饭店的?”
杰克冷静的眼睛看着波兹。“H…I…L…T…E…N。”他一个一个字母地拼了出来。
真见鬼!我心中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8点30分我们离开时,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