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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灵一袭白衣，身子就堵在出口，嘴角衔着贱兮兮的笑，时不时打个哈欠，显得懒散而又得意。对面的虫子原本对他龇牙咧嘴的威胁，这会儿的沉默，令器灵感到猫腻味十足。“我说你这条虫子，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扬言要咬死小爷吗？”
器灵扯着贱笑，一副“我很欠咬”的样子，毛虫瞪了器灵一眼，气鼓鼓的转身，用光滑圆润的后脑勺对着器灵。先前毛虫还总想着占器灵便宜，这会儿只觉得他笑得真贱，真是讨厌！
许久，毛虫忽然又开了口，“也许，我不该同意她去祭坛的……”
器灵眉梢轻挑，余光微微转向出口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
968。第968章 ：所谓历史，所谓真相【1】（）
大圣女在前面引路，季颜跟着她的脚步走入祭坛，光线蓦然黑暗，同时感觉到一股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季颜缩了缩身体镇定的往里走去，很快光线重新进入视野，她也终于第一个目睹了祭坛内部的面容——
一座巨大的空旷的空间！
中心有一座巨型石碑，上面刻满了金族的文字。季颜双眸环视四周，只见高大的墙壁上全部是精美的壁画，色彩斑斓夺目，可定睛一看，那红的是鲜血，白的是刀刃，扭曲的是人！
这画的竟是一道道酷刑！
季颜惊讶的张了张嘴，若不是祭坛给她的肃穆之意仍然强烈，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走进了修罗地狱。
“呵呵，很少有你这个年龄的女孩，第一次见到这些壁画，还能如此镇定。”大圣女的声音响在耳侧，季颜转眸就看见大圣女满眼趣味的盯着自己。
“这画的是什么？”季颜问道。
大圣女红唇弯了弯，道：“历史。”
“曾经的金族规矩森严，存在无数你可能想都想不到的束缚和禁忌，任何人只要触犯了这些，就会受到惩罚……”大圣女走到一处壁画的前面，抬手轻触，精致的脸上露出难以言状的复杂神情。
季颜随着她的方向看去，她手指所抚摸的壁画上，一个少女被捆在石柱上，她的脚下燃烧着熊熊烈火，四周是几十位身着白袍的老者，神情狰狞又带着强烈谴责，如同审判者一般高高在上。而火中的少女，神情疯狂，张着嘴仿若嘶吼着狠毒的咒语……
“她是……”季颜目光一怔，脑海中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大圣女又笑，重复道：“历史。”
季颜开口，“只是历史吗？”
大圣女视线扫来，却对季颜的问题避而不答，伸手指向了阶梯，问道：“祭坛有三层，一层在上，一层在下，不知，你是想往上走……还是往下走？”
她的询问声里，特意咬中“下”字，意味十足。
季颜目光看去，一条螺旋的楼梯沿着墙壁盘旋而上，仰望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漩涡尽头是一个散发着清冷光芒的入口，会让人在一瞬间误以为那就是所谓的天堂。
而往下的楼梯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是通往黑暗，看不到尽头。
季颜没有犹豫，选择的下方。
如果说往上代表通往天堂，那么往下，不正是走向地狱？
狱坛，正是季颜要去的地方。
大圣女挑挑眉，先行一步为季颜带路。
往下走了一段距离，空气越发冷了，在光线照不下来的位置，逐渐出现照明的耀石。耀石冰冷的白光落在墙壁上，季颜又看到了一排排壁画。
和之前看到的不同，阶梯上的壁画画的是一个个的栩栩如生的人！
每一幅画都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年龄十来岁的幼童，有芳华正茂的少男少女，也有年华过半的中年人，更多的是充满睿智的老者，他们有着不同的容貌，可却拥有相似的眼神——
宁静、深邃，仿佛沉淀了岁月，拥有无限的智慧。
969。第969章 ：所谓历史，所谓真相【2】（）
这种眼神，季颜曾经在毛虫脸上看到过，虽然只是瞬间出现，但她不会忘记……
季颜一个一个扫过，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脑中忽然蹦出一个猜想，可是不等她说出来，大圣女就开口了，“他们都是金蛊，曾经的金蛊，逝去的金蛊。千年审判，永恒的金蛊啊……”
果然如此！
季颜震惊的说不出话。
千年的审判，金蛊之魂的交替，每一次的传承都伴随着牺牲，金蛊虫王是永恒的，但它的灵魂不是永恒的，一千年就是一次传承，这是真的……
那么毛虫是不是也……
明白了，季颜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毛虫嬉皮笑脸下的惊慌，明白了它挣脱自身束缚的强烈愿望，明白了它为何会对祭坛莫名恐惧。它的命运和壁画上这些人一样，或许有一天它的画像也会出现在这里，这让它如何不慌？
一直走一直走，季颜不知道看了多少幅，画像太多不计其数，就像岁月一样，多难以数清。
可到底，壁画不是岁月，再多也是有限的，最后一幅出现在了底层。
画上面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金袍，目光宁静，拥有与之前所有壁画上的人相似的眼神，却气势上多了几分高贵，宛若高不可攀的天神。大圣女在这幅画前停了下来，仰头凝视，目光眷念似再也移不开一般。
这个男人的身份，季颜也不用多猜了，她却有些好奇他的名字，于是问道：“他叫什么？”
大圣女沉默了片刻，答道：“金玄一。”
季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了。
大圣女追忆了良久，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属于她的强势神情重新回到她精致的脸上，而她似乎也终于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老实说，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这让我非常意外。”
“然后呢？”季颜反问。
大圣女无所谓的摊摊手，“自然是省了我的口水。”
季颜语滞，大圣女接着道：“看了这么多壁画，你该明白曾经的金族是一个怎样的部落，呵呵，用人间地狱形容都不为过，先前你见到的壁画上的白袍老者，他们有一个称呼，叫做圣祖老人。真是可笑，一群只是活的长久的老顽固，有什么资格自称为圣祖？”
季颜看着大圣女，她说到圣祖老人时候，笑容充满了讽刺。
“金族所有的规矩都是他们定，谁都不能逾越，甚至金蛊虫王，在他们的规矩下，也没有自由。你一定不知道，千年前的金族，圣女只能和金族使者通婚，且终生不允许踏出金族；你也一定不知，任何对金蛊的爱慕都会被视作亵渎神灵，要被处以火刑。生命和自由，在他们的眼里连粪土都不如，你觉得，生活在这样的部落里，可不可悲？你觉得，那些自称圣祖的老人该不该死？”
“所以他们最后都死了，不是诅咒，是报复。”
听到季颜这样回答，大圣女凝视她的视线赫浮现一抹阴森的笑，“那么，你知道是谁报复的，对吗？”
970。第970章 ：欢迎来到地狱【1】（）
季颜盯着大圣女，肯定答案就在眼前。
大圣女双臂一挥，响亮的声音在地底回荡，“看看如今的金族，自由，开放，所有族人可以做除了危害金族的任何事，所有人，可以自由的追求爱情，再没人、任何规矩可以束缚金族人。你觉得，这样的报复做得对不对？”
季颜沉默，目光看着似疯癫又似冷静的大圣女，心中千思百绪。她或许有恨，可杀了那么多族人，她心中是否会萌发过悔过？恨与悔，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折磨着她的心神，动摇着她的信念，所以她便如此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提醒她，她做得对？
季颜想了想，开口道：“我的看法并不重要……”
大圣女闻之，发出哈哈一声大笑，“当然是不重要，即便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报复丧尽天良，可报复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下去，鲜血流的还不够……”
“可那些人已经死了！”季颜皱眉道。
“你确定吗？”大圣女脸上顿时凝出一抹高深莫测，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就像他们曾经将一个少女活活烧死，可是，他们确定吗？”
季颜心跳一顿，只感觉一股冷意窜起，令她浑身冰凉。季颜的视线不禁又往墙壁上扫了一眼，昏暗的光线掩映着金玄一栩栩如生的画像，他的面容是如此宁静淡然，他已经逝去，可他的死导致了金族持续千年的血与恨。
大圣女这时闭上了双眸，抬手轻轻触摸壁画，低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