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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跟喜庆的柳府相比，实在是过于荒凉了。
“是你来了。”有人跟来，柳梦卿一点也不意外。
“既然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去见见表哥呢？难道大舅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尴尬了？”季颜开口即讽刺。
十几年前抛弃妻子加入噬，残害自己的亲妹妹，害的季天中毒，害的他们骨肉分离数十载，收买魔兽攻击怀宁学院，偷灵源，攻击蝶谷……重重罪状列下来，她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但是他的身份加上他几次意图不明的暗示让她下不了手。
“你可以杀了我，这对你而言并不困难。”柳梦卿兜帽深处的灰色眼睛深深的看着她，摧毁噬的两个重要据点，坏掉圣主预谋了十几年的灵源计划，他的侄女还真是有本事。
如果，真的是他的侄女的话。
“做起来确实并不困难。”柳梦卿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她的心里估计会别扭好一阵子，岂不便宜他了？
柳梦卿淡淡一笑，“即使你并非我的亲侄女，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多余的心软有时候是要不得的。”
季颜黑眸闪了闪，这个道理她岂会不懂。经历了鬼仆的事情之后，她再不会对任何敌人生出心软来。不过，他的第一句让她生出些许不明，“为何你断定我不是你的亲侄女？”
“如果我说，十年前是我下毒让她成为一个完全的废物的呢？你又不是废物，怎么可能是她？”柳梦卿语气带着笑意，季颜手指紧握，一双圆润的眼睛此刻死死瞪着柳梦卿，原主不能修炼的事情，还真是他做的！
连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都下得去毒手，他还是不是人！
“怎么，还不动手么？”柳梦卿负手而立，完全的一副“你来杀我我就让你杀”的坦然。
季颜看着他，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你以为我不敢么，可我就要让你活着，让你一直生不如死下去！”
柳梦卿突然笑了，只是笑声格外苍白。
圣主怀疑内部出现内鬼，组织内部不日将会举行一次全面清洗，这次，他怕是躲不过了。
“你这个傻孩子，给你报仇的机会了，为什么要放弃呢？”柳梦卿赫然叹声，“不管怎样，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数，有些事情是要交代一下了。”
“什么？”季颜心里当下掀起一丝不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灵源计划失败，圣主已经返回上界寻找新的灵物替代……”柳梦卿一开口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跌倒下去。
“不要说！”季颜一惊，提步飞快的冲了过去，柳梦卿头上的兜帽自动划下，七窍都冒着鲜红的血液。
柳梦卿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语速加快，在和死神争取时间，“这片大陆很快会有新的队伍前来组织势力，可惜地点我没有查到……”
“不要说，大舅，不要说……”季颜也是急了，掏出丹药就往他嘴里塞
第405章 ：当年真相【2】（）
柳梦卿配合着她吞下，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没用的，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越往上界，噬的据点越是隐蔽危险，如果你偶然发现了千万不要独闯；还有…还有三界，预计只有十年左右的太平……”
声音越来越低，可是他可是心里仍然有很多事情想要透露，季颜眼睛红了，即使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却从心底里把自己当成了柳家的一份子。
她一直不肯承认的是，不管他犯下怎么的过错，她都把他当成大舅舅来看。
季天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脚步怔怔的立在原地。
大哥还是最终选择这样做了么！
“特别，一定要小心…小心……”后面的内容似乎加了什么禁制，柳梦卿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抬起手掌颤颤巍巍的在空气中画了一条横线，第二笔还没来得及，手掌一软砰然落地。
灰色雾气从他体内渗出，柳梦卿此刻回天乏术。
“对不起，谢谢。”季颜跪倒在他身侧，心里各种情绪翻腾，眼睛酸涩的厉害。
“孩子不用内疚，大哥死得其所。”季天走过来陪在季颜身边，季颜很意外季天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怎么会认识柳梦卿？还叫他大哥？难道就凭柳梦卿和柳未名相似的一张脸？
“你知道什么？”季颜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他知道什么，可是感觉他就是知道什么。
季天叹口气，“大概三十年前，大哥感觉暗中似有一股邪恶的势力，不停地从各个地方渗入柳家，孙锦绣的****让他将视线盯准了苏家，一番调查后发现了幕后组织、也就是噬近百年来不停地屠杀普罗大陆的多系魔修，而且他们还将焦点放在了芙儿这里，试图覆灭柳家。不久大嫂因病去世，大哥悲痛万分，但是一想到柳家将要面临的危机，才不得不振作起来，装疯卖傻跑出家园，然后改头换面加入那个组织，目的只是为了暗中保护柳家人的安全。”
季颜内心异常震撼，他说的是真的么？
季天接着说道：“之后芙儿意外流落到东大陆，祸水东引，柳家慢慢淡出噬的视线，大哥这才跟来了东大陆，并在我和芙儿成亲之后以季家五长老的身份住进季家。这期间他不停地给芙儿暗示，可巧的是这些暗示只是被我看懂了，我这才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及芙儿面临的危险。”
“那后来的中毒……”季颜声音一滞，看着季天微痛的神情，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毒，是你自己吞下的，是么？”
季天点头，“大哥在组织里担任的是铲除多系的任务，拖的太久上面给的压力越大，芙儿若是不死，就会有其他灰袍人来接替他的任务，他也会被组织抹去。几番商量之后，我和他一起想了一个下毒未遂的计谋。后来十年他为了寻找解药四处奔波，小颜出事之后，他一直都很内疚。”
季颜此刻脑中全部都是原主儿时的记忆，五长老经常闭关，有时候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原来是借机帮季天寻找解药去了
第406章 ：当年真相【3】（）
原主也是在此期间被家族的其他孩子轮番欺负，她有怨过却从来不肯打小报告，因为五长老每次出关都会陪着她，给她讲季天和柳梦芙的故事……
季颜重生后以为那是虚情假意，现在才知道，那是柳梦卿对侄女的一片真心。
这时，她才彻底明白了，柳梦卿下毒让她不能修炼，完全是在变相的保护她。
父母不在身边，他时常分身乏术，所以才狠心废了原主的天赋，避免她被噬盯上。毕竟，一个亲情薄凉的季家根本保护不了她。
不然最后也不会让原主落到被欺凌致死的地步。
季天眼眶通红，“大哥一直把你当成亲侄女在疼爱，我说出这些真相是不想你继续误会他。”
“我懂的，柳梦卿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季颜调出水元素为他轻轻洗去脸上的血迹，成熟俊美的容颜看似安详，可那一双峰眉微微蹙起，明显是带着遗憾而去。
这份遗憾，应该是对他亲侄女死去的愧疚吧。
季颜微微叹口气，可惜他永远也不知道，他的侄女还有复活的可能了。
季天看到水元素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嘴巴蠕动却一个字也没说，身体颓废的坐在地上。
“你的女儿没有死。”季颜赫然出声。
季天一愣，季颜却并不打算多说，“五年，给我五年时间，我会把她带回你们的身边。”
“小颜……”季天看着她，声音无比颤抖，季颜费力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很抱歉我用了她的名字，季颜这个名字，我真的很喜欢……”
“傻孩子！”季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没有告诉她，他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维系亲情的，不止血脉，还有真心。
许久之后，两人恢复了平静，季天提议将柳梦卿火葬，他会将他的骨灰神不知鬼不觉的葬入柳家祖坟。
季颜明白，与其告诉柳家人这个惨痛的真相，不如就让他们一直活在柳梦卿总有一天会回家的希望之中。
虽然残忍，可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伯父，请把这个交给柳未名。”季颜从怀中取出锦盒，小巧的锦盒拿在手里犹如一座山一般的沉重，“就说是我送的吧。”
季天迟疑的接下，“现在就要走么？”
季颜点点头，若是回柳家告别，怕是要多增添许多伤感，她现在心中的难过指数，简直比她两辈子经历的加起来还要高。
要是回去看到一大屋子人哭泣不舍，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