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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漫不经心。
沈遥华直觉那长身玉立的白衣的男子就是洛经年,那黑衣女子……
沈遥华突然直了眼,那个,好像沈兰醒啊。
她眼神一变,洛经年突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急切的问道:“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他脸上有一种经不起否定的脆弱和狰狞,沈遥华莫明的看懂了,又莫明的不敢把答案说出来,只好点了点头,模棱两可的回道:“很熟悉。”
洛经年大喜道:“那是你啊!”
沈遥华呆了呆,忽然觉得眼前这男人是个疯子。
“你终于回来了!”
“我等了你百多年了!”
“你怎么过这么久才投胎转世?”
“你怎么变成这副丑样子?”
“……”
洛经年薄唇开合,炮仗似的说个不停。
“这世上除了我便只有你知道我的姓名,遥华,你终于回来了。”
洛经年长臂一伸将沈遥华抱了个满怀,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这一抱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恨不得把怀中人融进血肉之中。
沈遥华当然受不了那种力道,被勒的直翻白眼。
“放……放……”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吐出两个字,眨眼的功夫脸都憋青了,想着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是想弄死她。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意,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洛经年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等他感觉不对时,沈遥华已经晕死过去。
沈遥华就此被困在了韶光洞中,洛经年每日亲自下厨房做羹汤,做些味道鲜甜的花果羹,亲自喂她吃,又不知道从哪弄来许多黑袍,质料顺滑垂坠,穿在身上又轻若无物,清风一拂便缓缓绽放开来,十分飘逸。
沈遥华喜欢衣,喜欢食,也喜欢那张暖玉榻,唯独不喜欢那个人,说穿了,她越来越怕他越来越觉得疑惑了,画中人是沈兰醒这一念头也越来越动摇了。
虽然她很希望沈兰醒那个老妖婆早日去投胎转世,但洛经年口中那个等了几十年的肯定不是她,九个月前她们还见过面,这九个月中哪一日不受她‘关照’!
沈遥华觉得很忧郁,却又不敢忧郁,因为她一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洛经年就要杀人。
他杀那些陪她解决的小女孩,玉白修长的手掌掐在小女孩子粉嫩的细颈上,一用力,‘砰’的一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便化成烟尘。
“洛经年!”
沈遥华放声尖叫,惊的声都变了。
“你不喜欢?”
洛经年笑盈盈的望她,眼波潋滟,映得肤光赛玉。
“我喜欢你大爷,你这个混蛋!”
沈遥华声音又尖又利,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骂完了人她立刻回神,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她白着脸呆站了一阵,忽的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她死都不愿意跟这种喜怒无常的人在一起!
她自在那里千回百转,再回神时洛经年已经不见了,转首望去,他正懒洋洋倒在倾于水面之上的竹榻之上对着她笑,笑的得意洋洋,没心没肺。
他宽大的衣袖和袍摆共青丝一同垂于水面之上,临风照水,美的惊心动魄。
沈遥华没心情也不懂欣赏那种美,她几一样跑进了水榭之中,手指戳到洛经年脸前,白着脸叫道:“你为什么要杀人,你怎么那么恶毒,她还那么小,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杀她!”
最后一句她又忍不住尖叫,同时狠狠向洛经年那张白生生的脸上抓去。
洛经年没躲,但她抓了个空,从她脸上穿了过去。
“你不是人!”
她又忍不住尖叫,又将自己吓了一跳。
她本不是容易惊乍的人,从小在老神婆身边,鬼见了许多,老神婆又最讨厌一惊一乍的性子,所以很多时候,即便她面临很大的危险都不会尖叫。
但这会儿她太生气了,盖过了恐惧,又觉得前景黑暗,没有什么盼头了。
她气的要命,洛经年却温柔的将她的小手包裹于掌心之中,用一种怀念的,缱绻的语气说道:“你真是遥华转世,当年她也是这般骂我的,真好。”
“你滚!”沈遥华右手被握,左手连拍带打,将洛经年那只玉白的手拍的通红,但他就是不肯放开,还很开心很温柔的看着她,满眼的包容和宠溺。
沈遥华被那种眼神看得小脸发青,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她狠狠瞪着洛经年,眼神像只要噬人的小兽。
不过片刻后,她便瞪不下去了。
洛经年他……要哭了!
他眼里的水气一点一点的凝聚着,直到弥漫了满眼,但有一层晶莹挂在眼上,不断泛起涟漪,却始终不曾掉下来。
沈遥华这会儿相信他对那个女人十分的怀念了,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了。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杀人!杀的还是小孩子。
“她们不是人。”
洛经年缓缓的眨着眼睛,将眼中的晶莹慢慢的眨了回去,对着她露出一个近乎于凄楚的笑。
“她们是我幻化出来陪我的。”
“你长成后的风华我幻化不出,我却又记不清我们初见时你的模样了,。”
“我只记得你的眼。”
眼!沈遥华豁然开朗。怪不得她总觉得那些女孩子怪,原来她们都长着一模一样的大眼,特别是比常人要大上许多的漆黑瞳仁。
第053章 是你便好
“初见时,你就用这样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看着我,说不人不鬼不妖。”
洛经年以手撑腮,露着精致玉白的腕,有着灿若春花的颜。
沈遥华撇了撇嘴,表情是颇为不以为然的,她认为那个女人是沈兰醒,是怎么都不会顺眼的。
“你现在已经不太像你了,你比从前丑了许多。”
洛经年梦呓似的说着话,沈遥华听说自己丑,眉头刚皱起来,洛经年便深情款款的说道:“不过没关系,是你就好。你会陪着我吧?永远陪着我!”
洛经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与其说要答案,不如说是要一个承诺。
他眼中的情意与煞气,逼着沈遥华在死亡与点头之间选择了后者。
然后,洛经年突然紧紧抱住了她,久久未动。
荷莲在侧,清风依依,他心愿得偿,悠然成眠。
沈遥华深深叹息一声,十分突然的也睡着了。
她又梦到了那个被烈火焚身面目模糊的黑衣女子,只是这一次没有感同身受,还意外的看到了女子的眼睛。
一双极黑的,沉淀了世间悲欢喜乐的眸,静静的与她对视着。
随便她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女子说:终还是我连累了你,我就再帮你一把,至于是福是祸便全看你自身运数了。
在梦中,女子传授她巫术,她似乎耐性不佳,讲只讲一遍,做也只做一遍。
她声音清越动听,带着一般女子没有的干脆果决,她的动作也有着别人没有的利落和美妙。
沈遥华见多了老神婆跳巫舞,大开大合的舞步,举手投足都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甚至每一个抖肩甩腕,都带着沉重与肃穆。
但由这个不知名的女子跳出来,却带着一股淡泊高远的风韵,她只是一个曼妙的背影,将原本在沈遥华心中丑陋的巫舞跳出无限风华。
沈遥华时时看得痴了去,那女子从不教第二遍,也不考教她是否学得会。
沈遥华梦中劳心劳神,白日里拼命回想女子教授的咒语和术法,一日里有大半日痴痴呆呆的,其余时间便磕磕绊绊的念咒,歪歪扭扭跳舞,时常同手同脚,或者将自己绊倒摔到湖里。
她看起愈发的呆蠢了,洛经年看得满眼嫌弃,却还是成日盯着她瞧,面无表情眼神复杂。
沈遥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日里专心练术,将其他都抛在了脑后。
如此这般不知时日的过着,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
直到有人找上门来。
来的是巫女。
沈遥华躲在柱后,看着洛经年以浅言轻语调戏着样貌清冷的女巫,两人对峙了半个时辰,不管巫女用什么方式询问,洛经年都会将话题扯到风月之事上去。
样貌端庄气质清冷的巫女被气的脸时青时白,时而又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
两人对峙了一刻钟,巫女气极败坏而去,洛经年一张脸灿若春花般欢喜而回。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