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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略一思索，盯着殷明道，“足下之言，可颇为玄妙，老朽如何信得？”
殷明淡淡一笑，摇头道，“老先生不必信我。”
“今日晚辈只是想为坐下弟子无端被袭杀讨个公道。”
“倘若老先生觉得晚辈的话在理，那边请作壁上观。”
“倘若老先生觉得晚辈是在恃强凌弱，大可以亲自下场，晚辈奉陪。”
话到这里，殷明已然摆明了态度。
你爱信便信，不信拉倒。
大不了就是一战！
老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殷明之言，可是他又心动不已。
比起死，活着当然更吸引人。
他当然也不会怕死，只是他还不想死。
可是殷明而言的态度却很坚决，一定要让晁皇道歉。
晁皇可是一国之君，代表着整个黄国。
一旦他向殷明低头，那无异于整个黄国臣服于殷明。
这对晁皇的道心而言，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而且世人会如何说黄国？
黄国以后还如何在八国之中立足？
“老朽听闻足下才高八斗，今日老朽想请教足下一个问题。”
老者看向殷明，继续传出低沉的声音。
殷明若无其事的抬手，“请。”
“足下文道祖师之名响彻千元，年纪轻轻便已然登峰造极。”
“为何还要传道？难道足下要做第二个武祖？”
老者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殷明。
武祖盖世，古皇朝威震四海，妖魔败退。
殷明在这种年轻便已然达到这种成就，而他还要传道于八国，这怎么看都像是武族第二。
老者质疑的不是殷明的能力，而是他的目的。
倘若他是为了一统八国而传道，那他便是目的不纯。
传道传道，道藏于心，而不外宣。
受道之人须得心甘情愿，无法强迫。
为了一统八国而传道，那与强买强卖有何区别？
而且他还是利用别人受道来达到一统八国这个目的，简直就是利欲熏心。
杨子铭在心中暗道，这个老者当真有些能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尖锐的问题。
他质疑殷明的目的，也就是质疑殷明传道的动机。
一旦殷明传道的动机不纯，那即便今日晁皇向他臣服又如何？天下百姓难道会相信一个动机不纯之人所传之道？
换句话说，这老者问这个问题，等同于在提醒警告殷明，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受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黄国人。
天下可还有七国，就算殷明能强迫黄国受道，那其他七国可不见得。
也就是说，殷明打的武族第二这个盘算，根本无法实现。
晁皇面露喜色，好整以暇的看着殷明，心道今日你说得天花乱坠，只怕世人也不会再相信你。
这就是一个诛心之题。
无论殷明怎么回答，似乎都无法取信于天下。
因为他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世人心中多半会像老者那般去考虑。
你如此年轻就有这般修为，还想传道天下，难道不是为了一统八国？
第541章 一统八国（）
而今殷明文道祖师的名声已经传遍整个千元大陆。
就连鬼煞环带外的妖魔都知道他的大名。
由此可见殷明在大陆上的影响。
似他这般影响，继续传道于天下，几乎是个人都会猜测他是不是要成为武祖第二，一统八国。
当然，碍于殷明现如今的名声，他们不会放在明面上来说。
可是他们不在明面上说，并不代表他们不在暗中来议论。
这也就是为何殷明传道于八国却进展缓慢的原因。
一方面掌权者为了手中的权力，自然不会让文道在百姓之中大肆流传。
另外一方面，现如今各个国家的百姓都有了归属感，一旦他们心中认定殷明传道乃是为看一统八国，那他们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受道。
黄国的底蕴把这种私底下的猜测彻底捅破，其实也就是为了警告殷明，过慧易夭。
而殷明此刻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答，明显是在狡辩。
不答，那就是落人口实。
反正怎么说都无法摆脱自己身上想要一统八国的这个印象。
换句话说，老者将这个猜测捅破，也就等同于将所有人的心声都说了出来。
杨子铭感到十分棘手，可是他急思对策却未能想到任何一个周全的回答，只能干着急。
倒是白彦，此刻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只警惕的望着那老者。
对于他而言，这种算计人心的事自然是有殷明来负责。
尽管他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么尖锐，但他也相信殷明绝对能够回答得滴水不漏。
老者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好似在试探，又好似在质疑。
原本浑浊的目光在此刻变得清亮起来，灼灼有神。
可是，让老者万万没想到的是，殷明几乎想都没想便开口道，“正是。”
正是？
正是什么？
正是想成为武祖第二？！
一统八国？！
天呐，他怎么承认了？！
老者与晁皇几乎瞬间失神，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殷明居然会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而且还是如此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见任何愧疚。
明明是你欺瞒百姓在先，怎么回答的语气感觉像是百姓欺骗你一样？
你不会真的想一统八国的啊喂？！
就连杨子铭都是狠狠一怔，他哪里想得到殷明的初衷居然是为了一统八国？！
这完全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好吗？
“呵呵。。。足下倒是坦诚得很呐。”
老者的声音忽然变得阴阳怪气，十足的嘲讽。
殷明自一开始派遣弟子前去传道，口号是教人向善，正如甘乐一般，他始终相信自己的道乃是教人向善。
可是而今，殷明却亲自道出自己的目的。
哪里是为了教人向善，明明是为了一统八国！
这完全可以说是动机不纯！
如此“欺瞒哄骗”百姓，试问何来坦诚之言？
甘乐看着殷明的目光忽然变得迷惑起来。
他一直都相信殷明之道乃是人间正道，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他忽的有一种受人欺骗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很渺小，还无法取缔甘乐心中的誓愿。
他的脑袋里忽的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殷明到底是什么目的，他自己的道，一定要毫不犹豫，无怨无悔的坚持下去。
这时，殷明看着老者淡淡道，“一开始派遣弟子传道，我心中所想的确不是为了一统八国。”
“如果是，我不用派遣他们去传道。”
这句话很耐人寻味，什么叫可以不用派遣他们去传道？
杨子铭闻言先是微微皱眉，而后瞬间便露出恍然之色。
殷明在天国一游，仅凭他自己的文道便有无数弟子追随。
他何用让弟子去传道，只要他大手一挥，天下间难道还少了信徒？
可是他没有。
他选择让自己坐下的弟子，朋友去传道。
说白了，他们传的乃是他们的道，并不是殷明的道。
殷明自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所有弟子都信奉他自己独有的道。
“可是经过元南一役，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人族艰难，光靠传道已然无济于事。”
“人族要想真正复兴，那八国就必须一统！”
话到这里，殷明眼中忽的露出坚定之色。
这件事他从未与他人说过。
因为他觉得这种担忧对旁人而言是无法承受的。
元南一役，天魔已然出现，虽然只是分身。
但也由此可见鬼煞环带对天魔的限制越来越小。
一旦鬼煞环带彻底失效，八国面临的将不再是零星妖魔的骚扰与侵袭。
而是整个妖魔两族的共同进攻。
一旦出现那种情况，八国各自为战，如何挡得了？
一旦挡不了，人族灭亡之日也就不远了。
这种担忧对于常人而言可谓是天方夜谭。
可是对于亲身经历过元南之战的殷明而言，这种担忧绝对是必须要考量的。
他亲自与两尊魔头交手，甚至与天魔交手，魔族何等厉害，他会不知？
正是因为魔族的力量太过庞大，而人族八国又是一盘散沙。
一旦鬼煞环带无法起到限制天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