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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许多人瞧见,有人认出宁舟来,心里均是暗暗纳闷,这宁舟时隔这么久没有露面,现在被人拿住,似是犯了什么错事。
想当年宁舟也是小有盛名,不少人都有所耳闻,见他如此,纷纷跟来观看。
宁舟被符印所镇,一身法力根本无法动用,被鹤童子拿在手中,丝毫反抗不得,鹤童子看有许多人跟在后面,自己仿佛被众人所关注,顿时心情莫名的好,伸出手指抵在宁舟脸上,道:“诸位可认得此人?”
有人站出来道:“却是认得,当年见过数回,此人乃还丹峰主宁舟,位列真传,不知这位道兄在哪府门下修道,怎敢擒了他?莫非他犯了什么错事。”
鹤童子:“正要叫你知晓,此子灭绝人性,所行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不解,宁舟究竟做了什么,于是更加好奇。
有人因宁舟的一些事迹,心里也有所赞佩,闻言微微皱眉,诧异道:“道兄怎会这样说,你可有凭证?又是哪位仙师座下弟子?出此恶言,须得承担后果啊!”
鹤童子大笑,“此乃我家越小爷指证,哪里有半点假。”稍稍一顿,道:“至于我么,区区不才,在景福玉微洞天杜真人门下,听候差遣。”
“原来是杜真人门下。”不少人肃然起敬,那杜风微乃门中六真之一,还与宗主平辈,积威甚重,门中诸多弟子,无不敬仰万分。
那人一听,愣了一愣,暗道对方来头不小,也不敢有所造次,“道兄可否告知,这宁舟犯了何事,道兄又拿他去何处?”
鹤童子哼了声,“此人所做之事,则不便告知尔等,不过去处倒可说与你听。”把手遥指公开庭,大声道:“就在那公开庭,斩了此人脑袋。”
一语既落,八方轰然,内圈传外圈,一层传一层,一传十,十传百,不过须臾,围拢上来的数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霎时间,脸色不定,交头接耳,交谈声阔,讨论的不休。
就这工夫,鹤童子带着宁舟已经去远了,其他人一见,耐不住好奇,纷纷跟了上去。
还有不久就要开始道传竞夺,无量弟子许多都归来,又有百余个下宗的宾客,这么些人平时里,来来去去,访友论道,很是热闹,不消多时,这些人中就有人,注意到鹤童子一行,见其声势壮大,有几百人在一起,凑上去一看,未过多久,也加入了进去。
就这样,到了公开庭时,已经有了两三万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弄得公开庭护法也莫名紧张起来,以为有人闹事,赶紧派人去通知掌庭,又高声喝道:“公开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来此,尔等竟敢聚众冲撞本庭?”
鹤童子排众而出,施施然道:“我乃杜上真门下鹤童子,特带罪人前来,交由贵庭处断。”
护法吁了口气,原是这样,瞧了瞧宁舟,“即是这样,你带此人随我进庭,其他人不得靠近半步。”
那些不能进去看的修士,无不是大为遗憾。
公开庭。
宁舟站在庭中,抬头看去匾额下挂的量规尺,正矩剑,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居然被捆到公开庭,不过他目前还并不是太担心,那匡雄脾气太躁,根本不容他就说清楚,就差人拿他到此。
但杜风微真人必将是目光如炬,凭他道行修为,一眼之下,就能看出越长信的不对,再略施手法,恢复了越长信神智记忆,相信不难拨乱反正,恢复清誉。
宁舟这事整的闹哄哄的,本与众多同门游赏致性的顾兴堂,也收到消息,匆匆返回,看向堂下的宁舟,他心里也是纳闷,“这宁舟之前还去景福玉微洞天,怎一转眼,就被杜真人门下拿来此地,莫非他冲撞了杜真人?”
想到此,却是心中摇头,宁舟该不会这样不智,就算如此,杜真人何等人物,就算要施以惩戒,也不会闹到明面上来,暗中惩处也就是了。
鹤童子看了看,道:“盛真人怎还没来?”
盛叔振乃公开庭掌庭,一般小事,从不坐堂出面,顾兴堂当然不能这样说,只道:“你可先把事情说来听听。”
鹤童子看两位副庭主都在,也知盛叔振轻易不理会小辈弟子,也不多言,就道:“顾道兄,孙道兄,你二人应知道,昔年王朝棕、项青鼎、宁舟等人与我家小老爷越长信,因宗门所遣,外出行事,后来便失踪不见。”
孙靖宇道:“不错,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他看了鹤童子一眼,感觉今天这事,对宁舟而言,恐怕有点悬,毕竟鹤童子出自杜真人门下,心中暗忖,此事恐怕有杜真人授意。
鹤童子道:“两位道兄有所不知的是,他们四人,失陷一奇界之内,那界中灵机杂乱,我辈不能炼化取用,而身上丹药外物虽也有些,可也支撑不了多久,此后一段日子,宁舟与王朝棕、项青鼎二人,因此事生出不快,好在有我家小老爷越长信调和,倒也没有出甚事情,后来又有一次,他们出了争执,这回宁舟负气而走,想必就是这次让他怀恨在心,暗修玄功,有一日突然归来,与他们一起行事,而此时他却隐藏实力,诸人都以为他只是所携外丹而已,都不知道他已成丹境,趁小老爷离开时,突施辣手,彰显真正修为,原是成了妙丹,王、项因不曾防备,被宁舟所害。”
言讫,一指宁舟,哼道:“此贼不知的是,在他动手时,小老爷就回来了,只是之前与人有所拼斗,损耗甚大,怕不敌宁舟,故而装作不知,准备找寻机会再做计较,但之后与其他派门争斗,小老爷费尽气力,虽重创强敌,却也有了伤疲,闭关数年,对宁舟是有心无力。此贼却不知小老爷,尽知他的丑事,还想卖好巴结,于界破之时,带了小老爷回来,终于事发。”
堂中诸人,听得既惊且骇,没想到那小界环境如此之差,为了修行所需,日夜提防其他人,还要与人争斗,而根红苗正,大有前途的宁舟,也因一念之差,杀死同门,解决怨隙。
孙靖宇与顾兴堂二人,暗暗心惊,却也佩服宁舟,在那般境况下还能成丹,不由道:“宁舟,你所成丹品,在妙真微哪层?”
“侥幸妙一。”
四字一出,场面立时一静,鸦雀无声,堂上堂下,各自对视惊骇,良久之后,孙靖宇才打破这寂静,道:“不愧是高才。”
无人认为宁舟在这一点上说谎,因为丹品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万万没有假的。
宁舟有此能耐,孙靖宇也是佩服,尽管鹤童子来历不小,却也想为宁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心生赞佩,由此惜才,打算给个机会,由他自辩,“宁舟,你可有什么话说。”
宁舟道:“鹤童子乃一派胡言,王朝棕、项青鼎死于何时,死于何人之手我皆不知,也非我所为,至于越师兄有此番话语交代,是因那界中有叫做牵丝惑戾的异气,能乱人心神,惑人神智,越师兄是被此气所惑,导致记忆有所偏差。”
说到这,只见那鹤童子连连冷笑,宁舟浑不理会,续道:“其实我也知这一番话,诸位可能有所疑惑,实则要解开迷惑,极其简单,只要有天象真人为越师兄施法救治,他自然会恢复过来,而且牵丝惑戾一事,观元宗寇心准道友,也知道的清楚,你们可去信一封,求证此事。”
鹤童子道:“你这贼子,大谬绝伦,竟到此时还敢嘴硬,哼,我且问你,为何独独你知道牵丝惑戾,莫非你比所有人都见识更广?你说是小老爷受了影响,我看是你被乱了神智,毕竟你修为低于小老爷,若小老爷都不能抵御,你又凭什么抵抗?至于那寇心准,必然是与你同流合污之辈,为你作证,也不是什么稀奇。”
宁舟道:“不信也罢,待杜真人施法后,自见分晓。”
顾兴堂眉头一皱,“宁舟,鹤童子所说,也不无道理,或许就是你乱了心神,杀了王、项、错了记忆,唉,也是,你错了记忆,怎知道你错了记忆,因此,你反驳鹤童子我也能理解,不过,你犯下的错事,却不可谅解。”
这话有点绕,换句话说,精神病不知道自己是精神病,所以在他眼中,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假的。
在顾兴堂眼中,宁舟记忆有误,却不知道自己记忆错了。
其实听到这里,孙靖宇也无法肯定,宁舟所说的是真的,更无法判断鹤童子说的是假的,于是便道:“既然宁舟信誓旦旦,说天象真人可解此事,不妨等杜真人那边出了结果,再说不迟。”
鹤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