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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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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修道人,自然知道人死之后,一切**云散,没什么在天之灵,便是这人转世再活,也活不到现今岁月,两世身都得消亡。

    可因照壁留字,实在怪异,又遇方才怪事,不禁心里犯嘀咕,说上一声,不过是求个慰藉罢了。

    言讫,道袍一振,身形跨步入内,亭中摆设也是简单,一琴一盒,一炉一壶一盏杯,炉火早熄,壶水已干,却无风尘。

    那道人约莫甲子之龄,可看出年轻时必是俊朗人物,玉立飞扬,神采清矍,脸上隐隐有一丝青气,双目睁着,双手按在琴弦上,微微侧首,似在聆听音律,而目中精神内蕴,似在缅怀年少时惬意激越,壮志豪情。

    观人观意,这道人一动不动,意境跃然而出,流露出一种,说不尽的卓然风采。

    这人盘膝在古琴后方,衣襟毫无岁月的风尘,一身装束裹身多年,不见点滴改易。

    “风骨如神,仪态似仙,不愧神仙园之名,可惜。”王朝棕喟然一叹,他看出这只是表面的,实则这里全部人和物,灵韵失去,现如今只是凡物,已风化亦或腐朽,能保持如新的样子,在于这里其它灵机蕴养。

    不过也不多,仅仅残留些许,想必是道人生前有所布置,到今时今日,却几近消耗殆尽。

    王朝棕还记得一念生死四字,可在这里,看不出任何凶险,不觉奇怪,转目四下打量,这里东西不多,一眼就可扫遍,顿时把目光投到那盒子当中。

    要说有何不知的,就只剩此盒。

    伸手取了过来,默然少许,终还是下决心打开,盖因这等奇人遗留,要说不引人好奇,是不可能的。

    吧嗒一声,掀开盒子,内中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绢布。

    稍一抚弄,绢布材质上好,似是新布,诧异之下,看向那盒子,仔细分辨,却是认出这做盒木材,取自“渊隐木”。

    据典籍所载,渊隐木无枝无叶,仅有主干一根,生于地脉灵机郁结所在,蓄天地灵气而长,生长极慢,数千年火候的,其内中灵气饱满,常被修士截去,随身携带取用修炼,万载火候的,几乎等同小渊穴,故名渊隐,洞天修士也可用上许多年,至于年数更长的,那便不多提了,妙用无穷。

    始帝在时,为道法国度之时,史称列国,为上古最后一段时期,这等神木,在列国之前甚多,据传那时的修士都是散修,崇尚自由,没有派别,餐风饮露,尝玉液琼浆,赏百代绝艺,生活极为惬意,争执极少,翱翔天地,放/浪江湖,朝游北海,宿暮苍梧,活脱脱的逍遥快活,神仙日子。

    可这种生活,是建立在那时宝材极多,物华天宝,膏腴之地,修士们富得流油,不用争不用夺,俯仰之间,拾取宝材,不愁修炼外物。

    换而言之,这种情况是,在不损别人的利益下,个人私‘欲’可得到极大满足,由此,才能和平共处。

    是故,典籍描述中,列国之前道风和睦,少有争端,在这般环境下,也就不需要拉帮结伙,立派坐拥一方了。

    天地万物,有始有终,终有入不敷出时,类似渊隐木这样的宝物,许多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纵然有,也被各大派门珍藏,视作秘宝,轻易间不会拿出,对现今的人而言,实在太珍惜了。

    见此渊隐木做成的盒子,王朝棕便明白,这里一切为何还有灵机残留了,想必其它地处,也有这样的东西,保持着这里的清净,维持许久之前的旧观。

    展开绢布一看,却是一篇功法,可惜看不清楚,他还不服气,凝神细观,就见那蝇头小字,有细碎剑光闪耀,刺的他眼目一疼,鼻窍有血迹流出,当即不敢再看,知道这是大能遗法,非修剑功者,不得传承。

    略过上面一截,直往下看,最后一段却是寻常写出。

    “叹世态炎凉,人心生变,神力难挽,剑锋难量,真如浮梦一晃,众友离心,我不忍见,风游十州,死眠此间,却失快哉,仅留残卷一篇。后来人如非剑修,观视既罢,莫毁此处一尘,莫拿此间一埃,退去便可无劫,剑修者,可习初篇,如有缘法,可得真卷。”

    从这段话当中可看出,这道人见往日旧友,生出争执,他不想目睹,游道十州之地,在生命将终时,布下此界,命终在此。

    而后一段,王朝棕明白了何谓一念生死,想必这里另有布置,谁打扰了这道人肉身清净,必然遭劫。

    索性他没这个坏人躯壳的癖好,故一笑置之,只可惜功诀有障碍,不可观视,其它东西也不能带走,叹了声,在亭中踱步,寻找这道人身份的痕迹。

    少顷之后,他心中一动,来到古琴身边,低头一看,在琴身侧边,上面刻着七个蚊蝇小字,“北宗剑子颜寄北。”

    见这七字,王朝棕立时明了,此人来历。

    这时怀中刻心牌却来颤动,他拿了出来,稍作观视,再度收取袖中,退出亭外,身后幔帐一落,重新遮上,掩去种种过往。

    数个时辰后,遁光行至一座残断峭崖上,目光望见两人,叫他遁光一滞,脸色微变,一息间定下神来,垂气而降,先是看向宁舟,脸上堆笑,“不承想居然还能再见宁师弟,着实幸事一桩。”言罢,躬身请罪道:“当时事,望宁师弟见谅。”

    意切情真,看不出丝毫虚假,宁舟心叹,能混迹至今的人物,果然都不简单,举步上前,道袍迤逦,俯身伸手架住王朝棕,“王师兄言重了,这事前后,宁舟心知。王师兄的难处,我亦了然,旧事勿须再提。”

    项青鼎在旁看的微微颔首,不管这两人此刻流露,是真是假,只要在这碑界内,维持住这份恭谦互敬,旁人就不能看去笑话。

    他亦是上去,把住双人手腕,欣然道:“过往俱是云烟,你二人别再叙了。”

    宁舟淡笑,“不错,云烟往事,说它何来。”

    王朝棕哈哈大笑,“宁师弟这胸襟,我是服了。”言罢,又是一叹,“当时我……”

    宁舟微微摆手,“王师兄又来了。”

    “罢罢罢,就依师弟你了。”王朝棕笑了声,“对了,还没问师弟你,是如何到得这处。”

    宁舟口中所讲,自是对项青鼎说的那般,王朝棕一一听罢后,唏嘘不已,“师弟天运加身,否极泰来,苍天有眼啊!”

    正在这时,天中传来一声笑语,“王师兄发此感慨,遇上何等喜事了?”

    下方三人闻声一看,只见一一道微风漫来,期间有金屑闪烁,细细缕缕,点点晶莹,望去直感,直劲中透着绵柔,缓平中暗藏锋芒,平平铺开,散如琴弦微张,似能拉扯风云,切断山河。

    这般迹象,正是三书四卷中的素极玉金卷的气象,项青鼎提声笑道:“越师兄来的正是时候,眼下确实有件喜事。”

    “喔?”越长信应了声,缓缓飘来,“这我倒要细听了。”

    少顷,一缕金烟绵绕,越长信步将出来,宁舟首见此人,只观他头系一字青纱,脑后飘丝如纤,额前眉心印紫光,脚蹬一对踏风履,迎风大袖一展,落落似仙。

    越长信落定之后,看王朝棕要说话,先是笑着一摆手,看了眼宁舟,侧看两人,“这件喜事,想必是应在这位道友身上吧!”

    项青鼎以手扶额,失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道友。”

    这下越长信倒是奇了,上下扫量宁舟,叹道:“我却眼拙,瞧不出这位来路。”

    宁舟拱手一笑,“师弟宁舟,于还丹峰修行,见过越师兄。”

    越长信一怔,歉然道:“这可真是笑话,自家师弟我也没能瞧出,实是罪过。“

    宁舟道:“本门弟子甚多,师兄身居道传,平日理事,想也无闲,不能认全,也是常理之中。”

    越长信顺坡而下,“稍后我有一物给你,至于何物,届时便知。”不再说这事,“你们两位,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朝棕出列,道:“这事怪我,那……”

    宁舟之事,越长信之前不曾细听他人说过,也未深就,只以为是一次平常的门生丧生事情,这下听完之后,心下一动,这里面许有猫腻,不过这时候不便提起,更不能提起,只当不知,也懒得深猜,“宁师弟无恙,确实是喜事一桩。”

    言讫,眼望八方,“不过这会儿,我等头上,却顶着愁事一件。”

    项青鼎道:“越师兄是说,这碑界困人?”

    “不错。”越长信道:“本拟破阵后,随意进出,哪想到会遇此怪事,这碑界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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