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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变,恩既会变。
田贲如今执掌一府,手握权柄,如是想护住敌视他的府众,那宁舟只能拂袖而去,什么客卿长老,一锤子砸碎,不要也罢。
田贲恩怨分明,未有多想,当即拍板道:“道友尽可指认出这些人来,田某一概驱除本府,再不收用。”
宁舟神情一缓,笑道:“不必如此,如是这般行事,府中其他人不明究竟,还以为我祸乱宣真府,蛊惑道友行此事,对道友大为不利。”
田贲心里也是一松,如果宁舟真指望恩情,就想迫他,他念着恩义,也会办下这事,但事后就只能对宁舟敬而远之了。
宣真府新立,人心方定,经不起大动作,一概驱除,影响太恶劣,宁舟这样做了,就是只为自己考虑,丝毫没有‘客卿长老’的觉悟。
这样的人,结交何用?
田贲试探着道:“依道友之见,该当何为?”
“请原谅我,先说句不客气的话。”宁舟并不回答,徐徐道:“宣真府上下,俱是散修聚拥而成,人很杂,心也很杂。他们投靠道友,无非是仰仗道友神武,能在莽山占下一地,可容他们更好修行。实际上,他们对道友,实无多少敬畏,真遇上大事,抛弃宣真府,甚至背叛,想也不难,此言然否?”
田贲脸上有些不好看,毕竟直指要害,最是戳痛人心,不过他也知道,宁舟说这话,不是为了取笑宣真府,于是脸色稍霁道:“道友所言不差,请继续详说。”
“世上并无权柄,只因有了人,才有了权柄,权柄要深入人心,首先便要使人服从。”宁舟道:“我添为客卿,自是宣真府上人士,按理,府中没道理加害于我,如果加害,那便是视宣真府如无物,亦视道友及支道友为笑话,此举一旦成行,法统何在?宣真府立身根本何在?不杀之,难推法统。”
田贲明白了,宁舟这是要他,立上规矩,他不由一怔,之前还从未想过这事。
他厮混许久,走的是散修路子,闲散惯了,还真没想到,立个规矩。
并且,他深深知道,散修无忌,行事任意妄为,自由来去,要是立上规矩约束,恐怕会使人心里不舒服,人心离散。
宁舟见他神色,笑道:“道友请看,六玄四灵,哪派没有规矩?”
田贲猛然一震,醍醐灌顶般的醒了过来,哈哈大笑,声声穿云纵天,数声笑罢,收敛了下来,“听君一席话,解我多日之惑,不错,这规矩是要有,否则人人随意行事,胡作非为,早晚酿出祸事来。”
散修最自由,无人来管,自由是个好东西,可太自由了,就是善者被欺,恶者张狂,凌压霸道,彻底乱了套,你杀我,我杀你,不怕追究,一点顾忌也没有,这怎了得。
这是道法世界,法力强大者,动辄翻山倒海,杀伤万余,要是人人如此,乾坤崩坏,只在旦夕。
对外人管不了,但对内,必须约束,不然立身根本不存,等同无根浮萍,灾祸一来,立刻粉碎。
不过掌约束之权的人,以此为利器,加害同修,也是不好,这其中如何把握,就看掌权者了。
次日,田贲和支秉谦二人,草创了一篇典章府规颁布下去。
一张法网,就此展开。
一间屋中,聚着十来个道者,这些人是见了宁舟在战场时的威风,自忖凭己之力,不可相敌,心照不宣的聚在一起,秘密图事。
一位长髯老道,名为王鹤,叹息道:“诸位,这府规大伙怎么看?”
诸人面面相觑,人人心知,王鹤说的不是府规这事。
有位中年道者,见氛围压抑,忍不住道:“海蟾宫丹境道人遗藏,想想看,得有多少,怕个什么,咱们小心些,灭了宁舟,夺其宝物,你知我知,还有谁人知晓?”
有胆小者道:“这宁舟来历不小,乃无量门下,万一……。”
“没有万一。”中年道者一脸通红,嚷道:“管他是无量,还是哪家门生,其师门还能掐算经过,运转未来不成?密而杀之,点水不漏,无人会知晓的。”
诸人频频点头,这**太大,杀吧,杀了就发财了。
王鹤微微颔首,看向一位年轻道者,“田威,你是田府主侄儿,修为又是咱们这最高的,你来说句话吧!”
田威听此,自矜一笑,有些飘飘然,“诸位放心,我叔父最是疼我,就算事发,叔父也会压下来,况且,咱们十几人攻杀一人,轻而易举,不会让他跑脱,更不会走漏风声。”
此话一出,群修心中大定,纷纷心里火热,想要干一票。
散修和土匪差不多,这不是他们的第一票,却是最后一票。
约定后散场,王鹤小心翼翼的,去拜见两位府主。
田贲与支秉谦,一左一右坐于殿上,目光投下,前者说道:“如何?”
王鹤垂手低头,“他们都约定好了,只等宁长老一出府,便截杀之。”
“好,很好。”田贲脸色铁青,愤怒填满心头,“都不识字吗?府规是怎样说的?好胆色,哼。”
王鹤不敢吱声,额头冷汗直冒,暗暗庆幸,瞧府主这架势,是动了真格了,还好自家没有失去理智,若不然,就算成功了,也得提心吊胆。
他已老矣,没有年轻人的冲进了,还是喜欢安稳一些,而且,借着此事,也是一项功劳。
“威儿怎么说?”田贲收敛怒意,端起茶杯问道。
“田道友他赞成了,还说……”老道动了动嘴皮子,偷眼看去,见田贲无动于衷,心里猛然一寒,赶紧续道:“还说有府主庇佑,就算事发也没事。”
“咔!”茶杯在田贲手中成了齑粉,瓷灰如线落下,他转首一笑,“支兄,听听,这就是侥幸之心啊!”
支秉谦叹息道:“田威毕竟年少……”
“支兄莫要求情。”田贲神色淡淡,“我田家子孙,不止这一个。”
老道心里一突,更是惧然,同时也心悦诚服,有这样的府主,何愁将来不兴。
第288章 :权柄()
宣真府如今渐渐步入正轨,诸般事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宁舟在府中走着,见得一片兴兴向荣之象。
他知道,这表面上看来是不错,实际上是虚的,底子薄弱,散修聚党,禁阵,炼丹,炼器等等方面的道者,皆无完备,不具备持久发展的能力,与真正有底蕴的势力相斗,必败无疑。
不过在莽山中也够用了,莽山极乱,每年都有不少散修入山,充斥其中,而凤山府,青剑湖也多有吸收。
这些散修,以往亦匪亦良,打家劫舍的事,多了去了,来了这里,岂不冲击这两家根本。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莽山没有一家可以压服其余势力,草莽并起,龙蛇起陆,不得不使劲扩充自身实力。
这样的势力,根子上很散,只因生存的压力,不得不结营为党,依附丹境道者,求一个稍微优渥的修炼保障。
一旦丹境道者死亡,又无丹境道者可以接续,立刻分崩离析,**云散。
这是诸修,对凤山府,青剑湖归属感还不够,现今宣真府,也是走的这条路,没有多少凝聚力。
随着时日发展,或可有些成就,而今看来,乌合之众。
散修生存艰难,能合成一府,就算他们有志向了,可再进一步,府与府合,除非武力压服,不然万万难成。
这里面就有两个问题,一是恩怨纠葛的问题,譬如田贲和孙伯长,其二则是权柄问题,道者修道,追慕长生,本不该贪恋权柄,可要是大权旁落,被人欺压,还如何修道?
故此,在宁舟看来,宣真府进步余地不大,除非荡平凤山府和青剑湖。
一路穿行,抵达一处垒石假山,占有数亩,遍植草木,层林翠绿。间或有泉水流过,池水两三处,浅浅一层,不及三尺,可见清澈见底,水纹荡漾。
外间有两位修士站着,望见宁舟过来,心下一凛,纷纷恭敬道:“宁长老。”
表面恭敬,实则内里不满,想想也是,宁舟箓境道行,杀敌十余数,宣真府新立,更无资历可言,就担当长老之位,虽是虚的,不掌权柄,可也让人不舒服。
在他们看来,宁舟能坐上长老,也就是靠着无量真传这四个字,实际上也是如此。
宁舟对他们心意也是了然,懒得计较,宣真府终究只是借力之所,只要能借力便罢,管他们想什么。
说实在的,这长老位子他还不放在心上,之所以接受了,也是看见田贲礼重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