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夫目光从银钱上移开,拍了拍文笑缘肩膀,“后生,你这钱老夫收不得,这是命啊,何等医术都不管用。”言讫,人就走开了。
文笑缘听了这话,心慌难受,只觉心悲不已,呆在当场。
宁舟清声道:“笑缘,容为师看看。”
“对对对,师尊乃道者,道法精深,怎也比凡俗医者高明。”文笑缘一拍额头,暗骂自己糊涂,这时候怎没想到师尊,他退开数个身位,眼含希翼的望着宁舟。
宁舟也不掐脉,功聚双目,凝神一看,不觉微一皱眉,良久之后,才道:“笑缘,你娘内气渐散,神魂飘摇。”
文笑缘一急,叫道:“可还有救?”
“大限已到,无救。”宁舟并不隐瞒,“为师可施法,为你娘暂时稳住神魂,不过命数有定,以你娘眼下情状,此法至多维系两日。”
“我不信。”文笑缘不可接受,忍不住喊道。
宁舟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文笑缘。
“师尊,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娘她……”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宁舟示意无妨,而后虚虚一点,渡了一丝法力过去。
得了这丝法力之助,文笑缘娘亲微哼一声,逐渐醒转过来,这时宁舟已经走开,容文笑缘与她娘叙话。
接下来五天中,宁舟在草堂中经历了七人生死。
在以往他见死人,都是一瞬间毙命,当场魂飞魄散,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感受。
在宁舟眼中,从生到死的过程,与凡俗之人不同。
活因气存而生,死因气失而灭,人死断气,这断气不是直接就断了,视人体魄意志不同,从生到死也不同。
有人身体强壮,意志坚强,一口气走的较慢,甚至还会发生回光返照的事情。
而有的人陷入迷糊,意志不坚,气如流水快速逝去,生者还没发现时,就成了死者。
不管是哪种,死后气断,神魂无以维系,在体内时可自然散去,而跳出体外者,又有不同。
宁舟目视过去,又看见一位新死的人,只见一条神魂飘出,这条神魂心智泯灭,不具备意识,存在是只是一股“力量”。
这力量极其微弱,旁边有人打了个喷嚏,一冲之下,这条神魂当场崩散,被天地游离之气一卷,消失殆尽。
凡人神魂离体,连一个喷嚏都不可承受,纤弱至斯。
宁舟这五天不吃不喝的静坐,早就引起了他人意,有人将此事,汇报给了济世草堂大东家叶枯荣。
“东家,堂里来了位怪客。”
叶枯荣拣选着药材,头也不抬道:“是何怪客?”
那人将宁舟形貌说了,又道:“此人不吃不喝,只闭目瞌睡,五天下来看不出丝毫异状,观去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哦。”叶枯荣微一沉思,抚须道:“此人怕是道者。”
那人一惊,“高来高去的天上客?”
叶枯荣也不回答,只道:“带我去看看。”
“是。”
少顷,叶枯荣步入后院,一眼就看见宁舟,稍一打量,只觉对方道风盎然,其质无华,淳淳芳逸,顿时精神一振,上前作揖道:“这位道长,在下叶枯荣有礼了。”
宁舟闻声一看,隐觉对方亦有修为在身,显然也是位道者,回礼道:“贫道宁舟,未请教道长有何贵干。”
叶枯荣苦笑,“幼年学过些许,只有微末技艺在身,担不得道长二字。”顿了顿,徐徐道:“在下添为此堂东家,闻听有异人五日不食不眠,心生好奇,故前来与道长攀谈,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叶枯荣既不以道人自居,宁舟也不勉强,“叶大夫言重了,这院庭本是你家产,贫道客居此处,未上门言说才是不该。”
叶枯荣连连摆手,客套之后,一观院中死气弥漫,轻一皱眉,“道长,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可否移驾品茗?”
宁舟看向文笑缘那处,见他娘还有些许活头,便伸手一指,“那位是我徒,有事劳烦贵堂报我。”
“区区小事,谈何劳烦。”叶枯荣当即吩咐下去,手下人不敢怠慢,一一听着,恭敬应是。
“道长,请。”叶枯荣一拉袖袍,伸手虚引着。
“请。”
片刻,转至客厅中。
厅中古色古香,有婢女奉上茶水,叶枯荣敬茶之后,放下杯盏,“叶某素好道法,只因天资所限,才止境于此,今日得见道长,深感有幸,叶某斗胆,想请教几点疑难,不知行否?”
宁舟淡笑,“叶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叶枯荣微楞,随后苦叹道:“道长法眼如炬,叶某这点小心思,让道长见笑了。”
宁舟不言,轻轻抚弄着杯盏。
叶枯荣见宁舟不说话,更觉尴尬,他也是炼过气的,虽无多少成就,可总算听过见过,知道炼气能人的厉害。
他有一儿子,受他熏陶,也仰慕道学,可惜苦于拜师无门,一直寻仙问道,却总无门路可进。
他身为父亲,自当要为儿子谋条出路,此时陡见宁舟,心里觉得大约是缘法到了。
只是不明宁舟具体有多少道行,不敢擅自托付,才想以请教之名,用修道疑难试探,看一看宁舟的成色。
未料想,试探还未开始,就已戛然而止。
叶枯荣嘴巴张了张,却是不敢再提自家思量,陪着小心与宁舟说着话,后见宁舟兴趣缺缺,不好多说,便借口有事暂先离开。
茶温时,文笑缘眼睛红肿的走入厅中,“师尊,我娘去了。”
“可还安详?”
“嗯。”文笑缘点了点头,“娘知道我拜了师,能长本事,她很高兴,是笑着离开的。”
宁舟不再多问,“走吧!”
雇了一辆大车,往城外一山村走去,文笑缘娘亲临终前,希望可葬在老家,与文笑缘父亲合葬一墓。
到了村中时,正值傍晚,家家都在忙碌饭食,也无人外出,村子不大,略显空廓。
村后有一座小山,山不高,也就十来丈许,长着许多野生老槐树,树林中零零落落的,有上百个新旧坟墓,最西边就是文笑缘父亲的坟墓。
道者直面生死,不做无谓之事,没有守灵这一说。
也不知文笑缘怀着什么心情,当天就把他娘亲葬了,添上最后一捧土后,他跪在坟前,身子不停的颤抖,哭声哽咽。
少时,山中下起淅沥沥的小雨,雾蒙蒙中,晚风来袭,吹动山花草木摇曳,残花飞落一地,慈竹当风空有影,春晖未报人断肠。
生死别离,宁舟纵然身为人师,也不好说些什么。
世间痛苦的事不少,失去亲人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一件,生者内心的煎熬和难过,外人无法体会。
再好听的话,在这时说了,也毫无用处,反还会使生者更感凄苦。
半个时辰之后,一羽翎毛飞往天波雨涧。
天波雨涧上空,常年有云/雨漂浮,雨水极多,涧中多峡谷。从东边山麓而入,就见两边堆石,低者百尺,高者千丈,高低错落间,长津激浪,垂下飞瀑无数,澎赑之音,惊川聒谷,漰湣疲赐楹樱坪频矗菩畚啊
见此雄壮之景,文笑缘心神为之被摄,一时惊在当场,把他心中愁苦冲散了些许。
到了这里,宁舟也有心一观雨涧景色,便压下翎篁飘迹浮于河上,翎毛弯弯,恰如一船,逆涛而行。
去了百丈远,眼前陡然开阔起来,这里山势呈圆,自周边下荡荡飞瀑,轰隆有声,落入圆潭中。
水潭向河口位,有一座天然拱崖,上书四个大字“天波雨涧”,笔势雄浑,铁钩银划,似要飞将出来一般。
宁舟用了印诀,启开雨涧阵门,过了拱崖,再行千丈,水势减缓,有迷蒙小雨在山中跳跃。
峡谷山壁下,河水清清,波光粼粼,水清且静,肉眼可见河底砂石鱼鳖,怪鱼老虾,崖上多树,青青绿绿,映得水面碧绿如洗,宛如一条翡翠玉带。
空中雨雾飘飘,山里红花绿树,望去只觉心旷神怡,翎毛缓缓漂行,荡开圈圈涟漪,如是一幅山水画卷,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宁舟感受着涧中灵机,往浓郁处而去,行了一程后,面前浮现一座高崖,他知洞府到了。
雨涧中,滴水观。
观中有尊抱华鼎,鼎边有个干净秀气的小道人,拿着火扇挥来挥去,似是控制不好火候,鼎中火气猛然一涨,抱华鼎一颤,而后一股恶臭飘散开来。
老树下,一老道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