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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怀忱的符灯灭了,让他诧异万分。
经过最早那场大战后,沸烟波已没了什么了得人物,他知道戚怀忱身上有些家底,便是独自行走,也不至于死去。
可偏偏还是亡了,他怎也想不明白,半晌之后,便不再多想,出征本就有死伤,虽是他领头,有直接领导之责,但这事戚族也怪不到他头上。
见人都来齐了后,公子卿目光一扫,微微一咳嗽,下面的人纷纷敛神静气,不再说话。
公子卿稍稍点头,颇为满意,沉声道:“此次出征沸烟波,诸位师弟,辛苦了。”
“不敢!”
“功劳不论大小,诸位回宗后皆有赏赐。”公子卿说着,略一停顿,叹息道:“此次我领导不利,致使弟子死伤百余位,其罪大焉。”
有个弟子出声道:“师兄莫这样说,杀伐之事,本就有死伤,这是避免不了的。”
“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有责任,此点,诸位师弟不必隐瞒,宗门长老来问询时,如实告知即可。”
一语言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眼神幽幽,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诸人面面相觑,如实告知?不帮你说点好话?
这话无人相信,众人敢肯定,谁敢说坏话,势必被公子卿惦记上,有底气的还扛得住,没底气的,那可就惨了。
这次沸烟波之行,也算是无量的一次考评,考评分三部分,一为越长信与魏藏锋,根据战事过程,予以评价。
二为玉策候,公子卿这些人,自我评判。
其三则是,门中长老,亲自问诸位弟子,对公子卿这些人进行判断。
三部分合一,判定这个人,能不能被予委以大任,至于日后会不会加以培养,那是另一说,反正这个考评万一有了污点,严重的,甚至会影响竞夺道传的资格。
这也是宗门量材选拔的方法,竞夺道传,不是看谁能打,要是比这个,跟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
打将有的是,多能才是人才。
打,是考量实力,为最后一关
类似无量这样的大门派,英才永远不会缺少,在实力、资质之外,其他方面,也要严格把关。
毕竟这些人,指不定就有谁,将来有一天会登临顶峰,参与宗门决策,不得不慎重。
死伤一百多人,起先公子卿也很担心,后来得知,落闲云当出不出,优柔寡断,死伤比他还多,还有王朝棕杀性太烈,硬打硬拼,死伤最多时,他就放下心来了。
他这死伤不是最多,面上能好看不少,可也要看下面这些师弟,会不会讲他坏话。
没有考虑多久,纷纷道:“公师兄领导有方,相信长老们也会认同。”
公子卿淡淡一笑,一握牌符,“回宗。”
飞云悠悠,跨过万重山峦,到了无量山门,各弟子纷纷散去,他们有数日休息时间,而后等待善清阁传召,评价直接率领自己的人。
还丹峰景色依旧,云气淡婉,光岚雾霭缠绵于峰身,湖泊飞泉,在七座次峰上跳跃飞溅,溅起粒粒银珠,遍地呈现着清悠气息。
百草秀芳,千花争艳,万木含翠,万紫千红一片景,俊秀含情,似有无限的灵秀与活力,望着此景,宁舟这段日子稍微紧绷的精神,彻底舒缓了下来。
白小碗,纪小茶一左一右,率领还丹峰上下,立于玉台上,恭迎峰主回山。
宁舟望着这些,一笑,挥手道:“这么郑重作甚,都散了。”
纪小茶微微一福,带着诸人离去,各做各事,白小碗上前,行礼道:“老爷,小的有事禀报。”
白小碗神色不是很好,宁舟见了,说道:“何事?”
“梅真人,失位了。”白小碗忧心忡忡说着,梅竹清为宁舟背后依仗,也是还丹峰上下的靠山。
梅竹清在位时,往日还丹峰的人,在门中办事行走,门中没有人敢于小看,多有恭敬,少有得罪之处。
如今梅竹清去位,在白小碗看来,还丹峰的架子,坍塌了大半。
宁舟一怔,梅竹清寿命无多,失去汗青庭掌庭之位,是早晚之事,他此刻听到,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只是此事背后,关键在于梅竹清寿命的问题,令他有些伤感,沉默半晌,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师现在何处?”
“梅沁坞。”
银光一起,冲天而去。
梅沁坞。
宁舟来到此坞时,微微点头,“宗门还是有点人情味,没有薄待我师,”
梅竹清退位,又无进境机会,还可坐拥福地洞府,比之不少长老,都好上许多。
梅花盛开,立于云头上就可嗅到细细清香,花开千色,白的净洁,黄的高贵,红的似火,娇颜雍容,熔于一炉之中,尽显苍古清秀。
坞外阵门处,有两位童子站着,小声说着笑话,叽叽喳喳,一片欢愉,忽见一蓝衣道人,都是一讶,脆生生问道:“道长何来?”
梅花坞中的童儿仆婢,都是宗门新派给梅竹清的,并无人识得宁舟。
宁舟缓步上前,温声说道:“贫道宁舟,特来拜见我师,童儿可去禀报。”
有个童儿呀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宁道长啊,梅真人说了,你来可直接前去,无须通禀。”
边说边开了阵门,迎着宁舟入内。
宁舟微笑,拿出一些丹药随手赏了出去,两童儿一喜,高兴道:“谢宁道长关照。”
“速速引我前去!”
坞中有一小湖,空气里弥漫着氤氲气息,烟水迷蒙,清光潋滟,湖上有一船,轻轻摇着,圈圈涟漪荡漾。
宁舟立在湖边,望着船上那人,暗叹一声,一礼道:“师尊。”
梅竹清回过头看了一眼,招招手,玩笑道:“去沸烟波一趟,还真长进了,今儿个还规矩了许多,真是奇了,过来吧!”
踏水而行,步步生花,衣袂一摇,人便上了舟船,船上布置素雅,并无多少装饰,木桌矮凳,清茶一壶。
梅竹清手持钓竿,颇有兴致的样子,指了指那凳子,“坐吧。”
宁舟一撩衣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梅竹清渐显老态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钓竿一扯,一尾鱼被拽了上来,吧嗒一声,落在船上,梅竹清笑着,“这鱼可肥了,你我师徒今天有口福了。”
宁舟一笑,“师尊会做菜?”
梅竹清一瞪眼,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也不懂得孝敬老人家,要我做,你真不怕天打雷劈。”
在这里,宁舟无有束缚,心神轻松,嘿然乐道:“我见师尊钓鱼多次,本拟师尊手艺高超来着。”
他将那鱼拿起来,喷了一口清气,被风一送,从这鱼嘴中灌入,那鱼如气泡般膨胀起来,鱼身裂出无数细纹,脏腑杂碎一一从裂纹中飞出,外面鳞片也片片脱落。
眨眼间,整治好一尾鱼,宁舟对岸上喊着,“小童儿,拿些炊具过来。”
小童嘻嘻一笑,“好咧!”
“说起手艺,你府上那白小碗,倒是有些本事,我是比不上的。”梅竹清把杆子一甩,鱼钩又坠入水中。
“改日我把他派来,伺候师尊。”宁舟连忙说了。
梅竹清笑着摇摇头,“那可不成,我可不能夺徒儿所好。”
“我改日下山游历,也用不上白小碗……。”话说一半,宁舟就怔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梅竹清瞧了宁舟一眼,便明了宁舟的心思了,无所谓道:“道业修行为重,我还不是没死吗,早晚也看的见。”
此时虽未生离死别,却也有淡淡的哀愁。
人世间痛苦的事不少,人人经历虽不同,但无论何人,痛苦的事总有一件是相同的,那便是望着亲近的人,生命流逝,走在自己前头。
这时小童已将炊具送了上来,宁舟接过摆弄着,不用法力,慢慢的洗锅弄灶,半晌后,将干净的大锅放在火灶上,咣铛一声大响,锵锵如铁,掷地有声,一如宁舟的语声,“我一定会拿下道传。”
“有志气。”梅竹清一伸大拇指,继而道:“我对你有期许,这期许也是压力,你莫太执着,压力太大,会把你压垮的,坏了本心道性就不好了,凡事尽力就可,莫太勉强自己。”
宁舟笑了笑,没有吱声,舀水生火,片刻,锅中泛起泡泡,升起诱人的香味。
“香是香,就不知道味道怎样。”梅竹清拿起汤勺,在锅中舀了一勺子,放在嘴中品了品,而后拿勺子一敲锅,发出当当脆响,“还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