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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候清闲,宁舟坐于府中,打磨自身诸般法门,琢摸着改日下山行走,寻找丹境机缘。
至于一甲大功,他眼下尚不急切,功行为要,其余为辅,待修为上去了,何时赚功都可。
整日为功劳忙碌,易耽搁修为进步,便是功够,也不可入甲子道传之争,无疑是得不偿失,。
收了哼哈二气,宁舟起身踱步,往外间而去。
峰顶湖上,烟雨迷蒙,凄寒微凉,水榭遮帘被风吹的微微摇摆,细雨如丝,斜斜飘落进来。
屋中架着一尊铜炉,肚腹圆滚,刻有铭文,铜铸四角为兽形,炉中烧着炭火。
还丹峰上人,或多或少,都有修为在身,即便是隆冬寒月,雪霜盖顶,也不至于生火取暖。这铜炉上架着一块玉石板,明亮透彻,即便被火燎,也无烟熏痕迹。
炉边有几位彩衣少女,还有一位少年,在收拾鲜鱼儿,摆弄食料,放在玉石板上炙烤。
白小碗得意道:“这是东海的弄法,你们没尝过吧!”他也不嫌烫,撮嘴一吸,那石板的的鲜鱼儿,便自动入了他的嘴中,再嚼了几嚼,张嘴一吐,竟是将完整的鱼骨吐了出来。
少女凑过来,撇眉道:“小碗哥吃东西跟小黑似的。”少女略有狡黠,眼珠一动,话中似有下套。
白小碗嘻嘻一笑,道:“小黑我知道,是你哥嘛。”
“你哥才是小黑。”少女一怔,一跺脚,羞恼道。
白小碗眼睛一斜,将鱼眼吐了出来,“看,这是啥。”
“咦,恶心死了。”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提裙摆,跑到边上与小姐们玩去了。
宁舟恰好路过听到,微觉莞尔,走入水榭中,打趣儿道:“你们倒是会偷闲,趁我行功,都躲在这弄吃食。”
“参见老爷!”
诸人一惊,纷纷行礼,恭敬侍立一旁,宁舟微微摆手,面向湖光水色,席地而坐,地是绿竹间隔铺就,下方水光可见,鱼行虾游,妙趣天成。
白小碗忙抹了把嘴,起身道:“老爷怎来了?”
宁舟一笑,“怎地,我来不得?”
白小碗笑道:“求之不得,来,老爷,我帮你烧条鱼尝尝。”他时常服侍在侧,故也不太惧怕宁舟,此间又无外人,俱是还丹峰中人士,轻松一些也无妨。
对于下面这些仆婢们,宁舟也不太拿规矩管制,只要不犯错事,平日在山中时也较闲散,毕竟是修道人士,性/情任天然,他不是地主老财,没那么多森严苛刻。
片刻,白小碗将烹制好,香气四溢的鱼儿,递向宁舟。
“味道不错。”宁舟品着这条鱼,轻赞了一句。
室内炉火旺盛,将外来寒气,纷纷驱除,处于此间,身心俱暖,仆婢们在一旁说些悄悄话,白小碗时不时逗弄一下少女。
宁舟含着笑意,享受着这份闲适,眼望帘外细雨,心神舒泰,连带内息都活泼了许多,渐成周天之势,静坐三日后,雨水愈发大了,渐成瓢泼。
炉火依旧,白小碗靠着一旁打盹,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目,忽而眼神一凝,紧紧的看着宁舟,眼中略有欣喜。
宁舟盘膝在竹地上,顶上隐有烟气,细细一缕,结成团棉不散,起伏,沉降,似是在酝酿什么。
倏尔陡起一阵狂风,这狂风一卷,白小碗立生站立不住之感,如清风一叶飘出水榭外,再一恍神,系帘丝线被风吹开,哗啦啦,齐齐散落下来,将四方开阔的水榭,遮挡住了,使人难见内中风景。
水榭中似有一股无形气劲,将周边风雨撑起,扩成球状。
雨线清流作穹庐,笼盖包涵舍下人。
宁舟处于半醒未醒中,感受着气机变化,随着修为的提升,参微希夷契,也发生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变数,似融合,又像脱胎换骨,朦胧间无法细辨。
宁舟边体悟着自身之变,边斧正参微希夷契,这番突破,并未挣开参微希夷契的框架,反使参微希夷契愈发完整。
倏尔,他头上烟气一开,如被人生生撕裂一般,从中跳出一个神魂,巴掌大小,幻影流光,影影绰绰,光洁溜溜,不着片缕,神魂四下一望,小手一挥,以法力幻化出一身蓝衣道袍,随后盘膝坐下,立于云头。
这是箓境周天境,神魂显于外,与肉身法力互换,洗净一身污气,吞吸清气,一张口开始吞吸。
还丹峰为福地,清气充盈,念魔甚多,这一吸,周遭许多浑噩的念魔,就被纳入神魂中,轻轻一炼,一身法力归于躯壳,往复数次,这才罢了,返回驱壳中去了。
宁舟在还丹峰修行五年,后来又有迂音洞半载光阴,本就积蓄足够,奈何机缘未到,才一直停滞不动,今日借这场风雨,静坐湖边水榭,于浩淼中感悟细微。
天地气机变化,宏大笼罩乾坤,细小散于微尘,难以辨查,一闪一烁,虽则莹辉渺渺,但若凝聚,以星火照亮星河,一样璀璨夺目。
睁开眼目,水帘皎盈如珠,滴答滴答落下,叮咚有声,宁舟以指拍膝,应合节拍,忽而扬声笑道:“白大厨,鱼呢!”
水榭外,白小碗心里一松,一猫腰掀开竹帘进来,笑道:“老爷莫急,待小碗为你烹制。”
从湖中抓了几位鱼,白小碗细心烹调起来,不多时,香气蔓延浮开。
纪小茶得知消息后,又送来一壶美酒,鱼酒相配,妙不可言。
笑纳一尾鱼后,宁舟道:“翌日/我便下山,寻找丹境机缘,这还丹峰,你姐弟二人给我看好了。”
纪小茶与白小碗对视一眼,齐齐笑道:“老爷恐是走不得了。”
“为何?”宁舟手中的清脆竹箸不停,夹起一片鲜鱼。
纪小茶道:“神僵道向我派求援,萧道长已是应允,五日后便要派弟子,前往戟门关,破鬼相府。”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书,“这有书帖一封,为悬奇仙渺发来。”
宁舟将书帖展开一看,书上有言,命他五天后准时到奕星池,听从公子卿之命,他眼神微动,随后微微一笑,“破鬼相府该耽误不到多少工夫,此役之后,再做远行。”
五天后,奕星池。
这一天奕星池许多弟子,男男女女,不下于三千人,望去满满当当,灵光飞腾,罡烟四溢,人烟往来,将奕星池映衬如仙池盛景。
池中一角,戚怀忱拉住屈少彬,“屈师兄,我已探得消息,这回宁舟是在公子卿师兄麾下,与你我同列。”
屈少彬警惕道:“那又如何,上回已是说好,两不相欠,况且我只是欠春霖表弟的人情,可没有欠你的。”
戚怀忱也不着恼,淡淡道:“屈师兄,你需记住,不管你如何作想,你曾对宁舟出手是事实。”
屈少彬脸色一冷,“你威胁我?”
戚怀忱一手背负,信心十足,“威胁也罢,合谋也好,此次你需再听我一回,你放心,为我办事,亏不了你。”
戚怀忱本已打消了对付宁舟的念头,可他近来功行突飞猛进,达成箓境三重,只差一步,便可踏入丹境行列,他便动了心思,想要一争道传。
在此期间,除却自身努力之外,还需剪除对手,在他看来,宁舟成就元清罡烟,将来如成丹境,或会为他劲敌,故心思浮动,想要将宁舟抹除。
更关键的是,他与宁舟同在公子卿麾下,可谓是近在咫尺,如若剪除对手,肯定要先拿离自己最近的下手。
可他也不想想,竞夺道传之人,不单单只有宁舟一个,剪除下去,真可遂愿么?说到底,还是上回事败,心有不甘罢了。
屈少彬冷笑,“你疯了,三千同门在此,你敢杀宁舟?不怕触犯门规,被人打杀么。”
戚怀忱嘴角一撇,略带讥嘲,“你真当咱们兴师动众,出动三千人,是为了什么鬼相府?我告诉你,这鬼相府只是头餐,重头戏在后头,届时人员分散,必有机会。”
屈少彬哼声道:“戚师兄,你对我说这些,我同样可拿来威胁你。”
戚怀忱压低嗓音,呵呵直笑,“好啊,你只管威胁啊,你不过是个破落寒门,也敢对我这般放肆。”说到这语声骤然一冷,牙花子中似有冰渣子迸出,“你得记住了,这件事你做,有好处,不做,哼哼。”
戚怀忱摆明了拿身份压人,巨室之族,虽不入顶峰行列,但拿捏一个寒门,还是轻而易举的。
屈少彬毫不怀疑,他如敢不从,以戚怀忱的为人,必会报复。
他脸上变幻,眼底一片阴冷,半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