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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洛老头在他朋友家过夜,偌大的酒馆只剩下梅蒂馨和爱丽丝两个人。清冷的夜风穿堂而过,带起几分幽幽的低语。
淡淡的月光蕴着某种似曾相识的气息,缓缓的在夜色之中晕开,仿佛某些泛着黄色的梦。
梅蒂馨伸手拿过酒瓶,小口小口的啜着。
辛辣而泛着苦味的酒,梅蒂馨其实到现在还不能适应。这股辛辣的气息直冲脑际,呛得她很难受。
快十年了,还是不习惯。
她又喝下一口,辛辣的味道呛得她眼眶通红。
现在,她没有用魔力来化解掉酒精,径直而纯粹的去接受着辛辣的气息。
她忍不住咳嗽起来。烈酒呛得她的喉咙有些抽搐,不自觉的开始咳嗽。
她没有停止,还在一口一口的喝着。
越喝身体越麻木,到最后几乎没有了知觉。唯一能让梅蒂馨感到自己还活着的,仅仅是自己背上传来的爱丽丝的那一点点温热。
微微摇头,梅蒂馨也睡了过去。
沉重的夜色,仿佛是漆黑的十字架,狠狠的压在梦上。
下半夜的时候,爱丽丝突然惊醒过来。
爱丽丝的确是惊醒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刚才做的噩梦,更多的是对于自己身处的现实。
长久以来,自己第一次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睡着了,这让爱丽丝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恐惧。她的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脊背也发凉。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爱丽丝还在茫然的伸手四处徒劳的抓着,却什么都抓不到,空中没有满满的丝线,周围也没有陷阱。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爱丽丝有种立即想逃回房间的冲动。
正当她要行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背上靠着梅蒂馨。
梅蒂馨睡着了,白天明明灿烂活泼的面孔在沉睡中却变得死气沉沉。要不是能听到依稀的呼吸声,这简直就像个人偶一样。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偶”,爱丽丝却莫名其妙的静下心来。
她虽然还在恐惧,也还在处在没有安全感的慌乱中,但是她已经开始能静下心,开始能睁开眼看着沉重的夜色。
“或许,因为我是个人偶师罢了。”
爱丽丝从口袋来拿出人偶,简单的放了几个陷阱,沉重的眼皮让她不得不继续靠着梅蒂馨,沉睡过去。
“呜。”
酒馆顶上的樫鸟,冷幽幽的哼了一声。
Wr。14 Forsake Trus()
清晨,酒馆的一道侧门“嘎吱”的响了一声,盖洛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虽然外面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但是门窗紧闭的酒馆里面却有些阴冷,盖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沙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起一伏,仔细一看,却是熟睡的爱丽丝。
“爱丽丝,爱丽丝,醒醒——”
盖洛轻轻摇了摇爱丽丝,试图把她弄醒一些。后者皱皱眉,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哈啊……盖洛先生,你回来了啊……”
爱丽丝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你回去房间再睡会好了,昨晚没睡好吧。”
爱丽丝的眼角有一圈淡淡的黑色,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看清楚。不过爱丽丝似乎并不在意。她把盖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外衣拿了下来,折好放在一边,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
“我一会就下来,您等我。”
“这个孩子……”
盖洛无奈的摇摇头,摇晃着身子去把酒馆的大门打开,刺眼却又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驱散了室内的阴寒。
爱丽丝房间内,洗漱完毕的她,对着镜子有些苦恼的揉着自己的黑眼圈。她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是待会招呼客人的时候,黑眼圈会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间接的也会给酒馆带来负面的影响,对于爱丽丝来说,她更在意这一点。
“唉,怎么莫名其妙的就上了她们的当了……”
爱丽丝使劲揉着眼角,但是黑眼圈仿佛涂上去的墨水,怎么都弄不掉。
虽然是一副苦恼的样子,但是爱丽丝心里面却涌动着一些久违的舒适感。
这样的玩闹,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才会发生的事了。
想了想,爱丽丝还是戴上一副眼镜,来稍微遮挡一下黑眼圈。
戴上眼镜的爱丽丝,意外的多了一些知书达理的感觉,冲淡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冷淡,以至于那些习惯于默默喝一杯然后就去上班或者上课的人们也开始和爱丽丝攀谈起来。
“爱丽丝小姐,今天也很漂亮啊~”
“谢谢~”
“爱丽丝小姐,听说您会魔法,是真的吗?”
“嗯,不过严格来说,我是一个人偶师。”
“人偶师啊……好像很神秘。”
“爱丽丝小姐是人偶师?”
结果,本来打算借着工作的机会稍微恢复一下精力的,没想到却更累了。
招呼完早班的客人之后,盖洛很体谅的放了爱丽丝半天假,打算自己来守店,算是表示对于自己昨天晚上偷偷跑出去的歉意。而爱丽丝足足在沙发上发了半个小时的呆,才算缓过劲来。
“呼……好累……”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爱丽丝觉得自己的黑眼圈一定又重了。她看了看守在吧台看报纸的盖洛,顺手拿起叠好放在一边的外衣,朝着盖洛打了个招呼:“盖洛先生,我出去一趟,下午会回来的。”
“哦。”盖洛呆呆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冷不丁的补了一句话:
“夜不归宿也可以哟~”
“哈?”爱丽丝荒唐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脸色微红的抄起沙发枕,精准的砸到盖洛脑袋上。
教训了盖洛之后,爱丽丝才气哼哼的出了门,心里面诅咒着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
其实,爱丽丝也没有别的事,她只是去还东西的。
她身上盖的那件外套,正是梅蒂馨昨晚穿着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爱丽丝觉得自己还是亲自送过去比较好。
对于梅蒂馨这个人,爱丽丝始终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别人想什么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爱丽丝总是对梅蒂馨起不了什么防备心,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去信任她,这种信任甚至让爱丽丝自己在惊醒的时候觉得后怕。
按理说,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她,不可能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但是偏偏就是梅蒂馨,爱丽丝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去信任她,选择去相信这个像人偶一般的女孩儿,这让爱丽丝很不解。
所以,也抱着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想法,爱丽丝朝着梅蒂馨的糖果店出发了。
走出酒馆所在的街的时候,爱丽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让她浑身一震。
酒馆对面的老旧孤房,姜黄色的墙壁仿佛要融化的蜡像一般粘稠,破碎的玻璃渣掉落在腐朽断裂的阳台,阳台伸出的尖上立着一只冠蓝色的樫鸟,正冷冰冰的盯着她。
这道冰冷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凝聚着某些极端的感情,内敛而震撼。
而爱丽丝却读懂了一些:jǐng告,不安,以及某些说不清的恐惧与背叛。
这让爱丽丝惊醒起来。
昨晚下半夜做的那个噩梦,历历在目。
梦中,爱丽丝在照镜子,而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突然惊叫一声,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抓住,然后倏地扯进深不见底的黑暗。
爱丽丝,变成了一个镜子里没有自己的人。
或者说,变成没有了镜子外面的自己,也未尝不可。
反正,到底是镜子里面还是镜子外面的爱丽丝是“爱丽丝”,谁都不知道。
这个诡异的梦让爱丽丝醒来之后还一阵莫名的发慌,本来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此时却被一只鸟的诡异眼神给重新唤醒了。
她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只鸟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幻觉。她只知道自己突然间有种莫名的世界崩溃的感觉,往事像cháo水一般涌来,瞬间淹没了她并不坚强的心脏。爱丽丝莫名的难受,心脏那里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扼住,几滴眼泪莫名夺眶而出。
不过,爱丽丝毕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不至于当场崩溃。她迅速拿下眼镜,使劲揉揉眼睛,逃也似的跑开了。
几乎是逃命一般的,爱丽丝一直低着头猛跑,直到跑进了梅蒂馨的店。
糖果店一如既往的精致,最外面的橱窗放着一款爱丽丝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