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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比愧疚,就好像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这一幕我倒是没有料到,想象中我以为宋尧不会阻止柔昙,可是他却出乎意料地那么做了,这让我很是惊讶,不过惊讶之余我倒是安了一颗心,因为柔昙短时间不会再做傻事了。
此时的柔昙目光疑惑,有种若有若无的怄气,她的手腕被他按着,那里就不再继续向外渗血。她看着宋尧疼惜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劝慰他道:“阿尧,你不用担心姐姐,我没事的,不就是一碗血而已吗,我没问题的。”
宋尧逼视着柔昙的眼睛,似乎想把她看穿,柔昙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着,这一幕就好像是惊世画卷,连个人互相对视,感情是不言而喻的美好。
良久,宋尧心虚地开口:“姐姐,你真的不怕把血给我喝么?”
这话问的柔昙一愣,柔昙对着他浅浅一笑道:“不怕啊,一碗血没什么……”
宋尧忽然松开她的手腕蹲下将她抱住,柔昙的手腕没了支撑忽然就落了下来,结果落在他的背后,顿时他的白色中衣就爬上了模糊的血色。柔昙的表情顿在那里,这一个拥抱来的毫无缘由,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见耳边的宋尧开口喃喃低语:“姐姐,原谅我,我再也不让你受伤了,再也不会了……”
柔昙呆滞的表情忽然漫上来笑容,她的双手缓缓从他身后爬上来,将他的脖颈环起来,幸福地眯起眼睛,笑着说道:“姐姐也不会让你受伤的,只要是姐姐能做到的,姐姐就会心甘情愿为阿尧去做。”
这一幕如此温馨,让我都忍不住弯起了眼睛。我忽然觉得阿尧也并不是那么可恶,在最后的关头他还能迷途知返保护柔昙,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柔昙喜欢的人不是什么魔头,宋尧也当真将柔昙放在心里呵护,我忽然很欣慰。
宋尧这个人,其实也是配得上柔昙的。
我想着,心安理得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然而让我吃惊的是就这在这个时候我眼前的美好瞬间崩塌,我无法理解那时候我眼前出现的一系列反常规的事情,目之所及的画面忽然被人撕扯,那一刻真实和虚幻糅合在一处难分难解,好像每个物体都被人徒手拽开的,但是又不像是五马分尸那样的粗暴,因为每个物体都被拉伸拉长却不断开。我担心的是柔昙,可是她也不能幸免,柔昙和宋尧抱在一起的画面被撕扯地更厉害,我上前想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被拉扯的物象好像和我根本不在一个维度,我的位移根本起不了作用。到后来那些画面已经被拉扯地只剩下模糊的颜色了,甚至最后的最后颜色也被无情地撕开变成了一个一个不同颜色堆叠起来的小方块,这让我眼花缭乱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后来这些被拉扯地不堪入目的颜色又有向一起聚合的趋势,我已经眼冒金星所以忍不住闭起眼睛狠狠揉了揉,一边揉我还一边想:八成是阴差发现我跑到过去了,这是在施法将我召回去呢。想到不多时我便可以顺利投胎一颗悬着的心顿时安静落地。
那些小方格缓缓堆叠聚集,等到所有的方格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恍然发现我竟然凭空换了场景。不是麒麟谷也不是我死亡之地,面前屹立不倒的是一堵颓败的土墙。我简直头大,这又是什么鬼地方,难道不是叫我投胎么,我一个孤魂野鬼无依无靠却总是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难不成这是每个鬼魂在去地府之前都要经历的事情么?可是这也太诡异了。
我感到讶异,正四处瞎飘,穿过土墙的时候一眼就瞥到了土墙下面蹲着一个人。
第89章 时空错乱(下)()
由于是傍晚近夜,所以视线不是太怎么清晰,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可能闹肚子在方便。不过这种东西都是非礼勿视的,虽然我是一缕孤魂就算是偷看了也不会有舆论来谴责我让我身败名裂,但是我还是连想都没想迅速掉头准备走掉,然而就在我这个身形将转未转的时刻一道寒芒不由分说射到了我的眼睛里。
等一等,那个是?刀?不对不对,确切地来说那么短应该称作匕首。你见过上厕所还要拿匕首出来瞎晃得么?我是没见过。因为没见过所以我异常好奇,我想这定然不是一次简单的上厕所,而是一次有预谋有准备的上厕所。
不管怎样反正我改了主意,我想瞧瞧他拿个匕首出来到底是想干嘛,于是我迅速凑近瞧了一瞧,意外发现那个人不是在上厕所,因为他连裤子都没有脱,我看到他左手攥着匕首,低着头,身边还带着一只木碗。
这个木碗的款式很是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我想了一想,想出来之后我忽然不淡定了。
这个不是麒麟谷树洞屋里的木头碗嘛!
因为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瓷碗鲜有用木头碗的,所以我对这个木碗记忆犹新。我想这样的碗一般人应该不会用,有幸接触到这种碗的有柔昙,我,还有就是宋尧。
我严重怀疑这个蹲在地上低着头的男子就是宋尧,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立即钻到他的下方去看,这就是我作为一个鬼魂所拥有的优势,我可以将自己打压成一张纸的厚度然后贴着地皮过去,这样我就能看到这个深深低头的男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可能我今天注定要和血液来一次亲密接触,我刚刚来到他的身下还没看清楚他的脸那把匕首就忽然一转向我气焰嚣张地扎过来。我下意识地想躲,可是躲的动作做到一半我才想起来现在的我已经是“刀枪不入”,寻常武器伤我不得,正为这一场虚惊而暗自喘息那把匕首就毫不迟疑地刺入了自己的手臂。
我蓦地一惊,这下手也太狠了吧,这种人连自己都忍心下手最好还是不要招惹,趁早闪了吧,不过闪之前我得先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后我快速地向上瞥了一眼,想着看完之后就马上撤离,没想到只看了一眼那个人他就让我的思绪陷入一阵混乱。
真的是宋尧,可是宋尧不应该是在麒麟谷么?我从成为一缕孤魂开始经历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先是跑到过去看柔昙和宋尧忽视我无下限地秀恩爱,这还也罢了毕竟我从此了解到宋尧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但是接下来的世界崩塌该怎么解释,这简直是一个时间空间既混乱又没有秩序的奇怪地方,天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种鬼地方?
我正独自思索着这个蕴含着人生空间时间的复杂问题,却忽视了一旁专心致志自残的宋尧同志,我想人家自残肯定是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柔昙的事很羞愧,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出面阻拦的话肯定让他一颗拳拳自残之心得不到发泄,得不到发泄就会积攒起来最后抑郁成疾,如此则因小失大,还不如趁轻先自己发泄一下疗疗伤,而且就算是我真的想阻拦我倒是能做到算啊,他根本都瞧不见我。无奈我还是选择研究我的深刻且富有内涵的课题,结果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无意中瞅了宋尧一眼,讶异地发现他竟然不是在自残而是在放血。
又是放血,我就说我今天一定要和血来次紧密接触。然而看着他手臂上的血顺着胳膊流进木碗里我忽然想起刚才柔昙要放血给他喝,我愣在那里,两者在我脑中来回晃动。柔昙的血,宋尧的血,我想了想,隐隐觉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联,似乎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显而易见,这种关联就像一个人影在我脑袋里游荡,却隔着一层纱看不真切,朦朦胧胧的,叫我说我又说不出个一二三,一旦我要仔细追究大脑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怀疑是不是我的失眠引起了什么并发症导致大脑工作异常,否则我自己脑袋里的东西我怎么说不出来呢?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好像你在考试考的还是一道原题,你清清楚楚记得这道题老师讲过而且划了重点,但是不争气的你死活都想不出来这道题的解法,我恨不得用手伸到脑袋里将那东西抠出来瞧瞧。
我还没有来得及对脑袋下手,身旁的宋尧已经领先一步将血注满了木碗。他先是包扎了一下伤口,伤口是在大臂上,这让这一碗血接的很不容易。我开始嘲笑他的智商,要取血为什么不割小臂呢,割小臂多方便呀。想着,他已经将大臂死死勒住,完事之后他动作未停又从怀里取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白帕,手嘴并用将之束缚在手腕儿上。我瞧着有趣,不知道他这是何故,他将绑在手腕的白帕打理的很规整,一切完毕之后这才将那碗新鲜的血液端起来,刚想走却顿住了。我本来也想和他一起走好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