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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我拿走了你的文件。”年长的女乘务员说道。
“好嘛,我就说是你!卑鄙的窃贼,我要把你们两个,还有那个什么擦鞋的小鬼头都告到法庭!你们等着坐一辈子牢吧!”
“请注意!我说的是‘我’拿走了你的文件,并没有牵涉到其他人!”年长的女乘务员激动地辩解道。
然而中年贵族已经听不入任何的劝解,只是一味在重复要把所有人都抓到监牢里。
无奈之下,她只好向夏尔说道:“监察员先生,我的同事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来,那个小男孩是我带来,她只以为是我家的某个亲戚。至于那个男孩,只是因为饿着肚子,被我利用罢了。”
说道这里她低下了头,用恳请地语气说道:“希望你能为我作证,我只承认了我自己有盗窃行为,不涉及到其他人。”
“可以。”夏尔爽快地答应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你不是个坏人。”
“谢谢。”年长的女乘务员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窗外,不再理会一旁吵闹的中年贵族夫妇。
“天亮了呢。”
经过一夜的行驶,车窗外已渐渐能看到房屋与田野。
远方连绵的群山之中,金红色的朝阳已从天际线上露出了脸,黎明柔弱的微光,从浓密的云层缝隙中穿过,透过车窗,照射到女乘务员已不再年轻的脸上。隐约间,夏尔像是在对方的眼角里,看到一丝晶莹的反光。
“监察员先生,你是个聪明人呢。”
“可惜你不知道,你在帮助的,是一群多么可怕的恶魔。”
……
处理完失窃案的事宜,已经是中午。
为了避免中年贵族真的实现把“整个列车的人都告上法庭”的壮举,夏尔还是带着几个当事人,来到监察院南克勒兹支部走了个过场,再由监察院将案件移交地方的警备队。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咄咄逼人的中年贵族在取回失物后,就匆匆离开,再有没有提起诉讼的事。
而女乘务员只是承认自己原本是想盗去钱包的,只是一时大意拿错了别的东西,最后被警备队以盗窃罪拘留。
夏尔本想做更进一步的了解,不过被监察院过来的接待人带走了。
负责接待夏尔的,是一位名为路德的一等监察员,约莫四十岁出头,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配着稍显过时的小络腮胡子,说话的时候,有着浓浓的南方口音。
“这种小事情就交给警备队吧。哈哈,不错不错,还没正式开始任务,就先破了一个案子。”
“您过奖了,只是运气好而已。”夏尔谦虚道。一等监察员在地方支部里,基本属于团队长级别的存在,个别出色的人甚至能担任支部的副职。
“话说回来,刚刚听你在做笔录的时候,有两个地方,我还是没有搞明白。”
“呃,您说。”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小男孩不是从中部枢纽上来的?还有,你怎么就肯定,那个真正的窃贼会自首?她完全可以推诿到另外两个人身上啊?”
第六章 故人()
“擦鞋的小男孩,其实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察觉有问题。”
“哦,怎么说?”路德跷有兴致地看着夏尔问道。
“那个年轻的女乘务员,说他是从中部枢纽上车的,但是这明显不可能,因为有以下几个疑点。”夏尔稍稍整理了下思路,然后认真分析道:“首先是那个男孩的双脚,可能因为买不起鞋子,所以缠着厚厚的旧布条。这里产生第一个疑点——那些布条,太干净了。”
“干净,不会吧,刚刚才见过那个小鬼,我记得是脏兮兮的啊。”
“嗯,但是相对于克勒兹这个时节的天气,还是太干净了。”
“天气?哦!”路德拍了拍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热月的南方诸省正值雨季,这一路走来,阴雨绵绵,地上湿滑泥泞,我们才穿着皮靴走一会,都尚且沾满了污水泥巴,更不用说那些旧布条。”
“嗯,确实如此。不过照这个说法,你该不会认为那孩子,是从王都就开始上车吧?这个时节,也只有北方的王都圈地区,才能天朗气清。”
“是的,我确实这么认为,而且还有别的证据。”夏尔肯定地说道。
“还有什么证据?”被勾起了好奇心的路德,迫不及待地问道。
“报价。”
“这又怎么说?”
“那个,因为家里有人经商,所以平时在查阅各地案宗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留意当地商品的市场价格。”夏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五个铜罗兰擦一次鞋,在王都是相当平民化的价格了,但是据我了解,在商业相对落后的克勒兹行省,还是太贵了一些。”
“这个数。”路德宽厚的手掌上竖起了三根手指,露出了常年练剑留下的茧子。“这还是有正规店面的鞋匠铺。如果是那些奔走在街头的小鬼,超过一个铜罗兰,都不会有人光顾。”
“嗯,案宗里记载的大概是这个水平”
“哈哈,监察员就应该熟悉各种层面的情报,这一点上你做得还不错。”路德鼓励地看着夏尔,“不过仅凭这一点的话,就能判断对方是来自王都?”
“当然不止,有另外两个细节可以作为旁证:一是这个孩子说的话带有明显的王都口音,甚至连叫卖惯用语都一样;另外就是他脸上和手脚上乌黑的脏污,应该是来自煤炭的粉尘。据我了解,这几年煤炭能源的平民化推广,暂时还只在王都圈流行,南方诸省的民众依然在使用原始的草木燃料,因此,一个合理的推论,便是这个孩子,很可能从王都圈里,就已经上了车,甚至一直待在了列车煤炭储存间,一个常人不会光顾的地方。”
“这点已经被证实了。不错嘛,能从一些小小的细节发现了这么多东西,那么第二个问题,那个真正的窃贼,你又是如何发现她并让她屈服的呢?”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真正的犯人。在发现那个孩子撒谎的时候,仅仅是认为他为了挣口饭吃而混上列车,看着挺可怜的,也就没有当场揭穿。直到发生后面的事情,才把一些线索串联起来。”
“无论怎么说,当时可疑的人都有三个,而很显然,在对方自首之前,你都没有获得能指证对方的真凭实据。”
“确实如此。在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如同初入监察院的时候那样,过于纠结于发掘证据,而被前辈们痛批为有‘侦探妄想症’的新丁。还好及时醒悟过来,于是用上了一些套取情报的手法。”
“威逼利诱放嘴炮,设局下套瞎忽悠。”
“呃,前辈您总结的实在是很……精辟。”夏尔汗颜道。
“哈哈。”路德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仅以套取情报为目的的话,即便一开始选择的对象错误,依然可能为后续的行动指明正确的方向。既然只有三个可疑的对象,那么从中选择一个正确概率最大的对象下手,就是理智的做法。假设这是一次单人的盗窃行动,那么年长一些的女乘务员,显然是嫌疑最大的那位,这点从各方证词和现场勘查情况便可知;假设是团伙作案,团伙之中,多多少少都会以一个人为核心,考虑到三个人的特征,年长干练的乘务员,年轻缺乏经验的乘务员,以及以擦鞋为生的贫穷小男孩,显然第一位更能指挥另外两个人;因此,如果要赌其中一位是犯人的话,无论参与的人数的多少,这一位,都是作为首次试探目标的不二人选。”
“哦呵?都用上性格特征分析的技巧了,看来你在这一年的实习中,很用功嘛。”
“只略懂些皮毛,还需要向前辈您多多请教。”
“嘿嘿,略懂能有这程度也不错了,真正的窃贼还不是被你逼着就范了。”
“您过誉了。我想着,一个敢于在贵族威胁之下护着后辈,富有责任心的人,大概不会忍心让一个可怜的小家伙替自己顶罪,值得冒一下险。呵呵,不过说白了,这还是在赌,如果对方真的矢口否认的话,我也没辙。”夏尔坦白地说道。
“啧啧,聪明,冷静,胆大心细,不愧是斯嘉丽的弟弟呢,兰卡斯特家族果然流传着优良的血统。”
“咦?前辈您认识家姐?”从一个首次见面的陌生前辈口中,听到斯嘉丽的名字,让夏尔无比惊讶。
“啊,老朋友了。”路德像是想起某些往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入神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