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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对铃而言,是件很重要的事。
※※※
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在日落之前,我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远远地看到道观的门开着,几个小道士在里面走来走去,有个眼尖的,先一步看见了我,急忙跑着报信去了。
铃握住我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很快,师弟就接到消息,从观里出来了。
他今年也只有二十岁,看起来却很成熟稳重,穿着深蓝色的道袍,眼睛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欢喜。
“师姐,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铃把我的手握着紧紧的,有些疼,我不能动弹,只好站在原处,等他走过来。
他走到我面前,接过行李,望着旁边的铃。
“师姐,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的。她叫……”
我还没来得及介绍,旁边的铃就把话接了过去。
“你好,我是胡铃。”
铃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师弟没有去握她的手,只是微笑着,抱拳行了个礼。
铃愣了下,把手收回来,有些沉默。
我握住她的手,凉凉的。
这时原先在观里的几个弟子也都出来迎接了,一时簇拥着我,问长问短的,一同往观里去了。
我很久没有回来了,道观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多少变化,门还是那扇门,窗还是那扇窗,连我小时候差点跌进去的那口井也都保持着原样,井口的青石被绳子磨出一道道的沟痕,摸上去光滑得很。
行李被师弟拿去了客房,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铃走来走去的身影。
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有些激动,要么呆呆地看着院里来来往往的小道士,要么盯着师弟,在他跟前转来转去。
“铃姐……”
我朝她招招手,她很快就走了过来。
“铃姐,你有看出什么门道了么?”
“不会有错的。”她似乎很肯定。
“你确定吗?”
“就是他。”
“啊?”
我一直认为铃要找的人是苏扬,看到她这么肯定师弟,心里头不禁有些疑惑了。
按理说,转世投胎的话,变成男人倒也正常,只是我从小跟师弟一起长大,实在很难想像这家伙前世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长得跟苏扬一样的女人。
怎么想都觉得不习惯。
吃饭的时候,师弟特地过来同我们一起吃,席间我们偶尔聊几句天,多半是铃问,师弟答,我只是旁听,并不怎么说话。
即使只是稍微观察下,也能看出师弟对铃很客气,也很冷淡,回答问题时也往往很简短,含糊了事。起先我以为这是在年轻女性面前的拘谨所致,仔细琢磨之后,发现他是真的很冷淡。
我跟师弟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格什么样子,我自然是知道的。他待人接物虽然不热情,却也绝对不会对客人这么疏离,总不会是为了避嫌吧?
“你怎么都不说话的,难道几天没见,会害羞了?”
我故意逗他。
“没有,我只是有些心神不安。”
“哦?莫非是见了美女,才这么心神不安?”
“师姐……”
“小夏……”
两个人同时出声,铃在桌下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
“好啦,我知道啦……”
连个玩笑也开不得了。
半夜的时候,我问了铃一个问题。
“他根本不记得你了,对吧?”
铃默默点头,其实就算不问,我也早已心知肚明。
“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理解似的拍拍她,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适合久留下去。
“我要留在这里。”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留在这里。”
铃看着我,又缓缓地说了一遍。
“铃姐,这里可是道观啊,而且……而且……”
而且他根本不认识你,也想不起来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前世搭救你的那个人啊!
在一遍遍轮回中,记忆早已模糊,灵魂也不复当初,连躯壳都变得陌生起来。
即使是为了这样一个人,你也想要留下来吗?
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口。
如果这是铃的选择,我也没有干涉的权利。
只是,人妖注定殊途,更何况是处在敌对面的道士与狐妖呢?
没有人能保证这一次会不会还是悲剧。
铃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轻轻抱住我。
“小夏,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从我被封进铜铃里之后,我想了很多,最初我很怨,很恨,很不理解,渐渐的我就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妖,她是法师,她本来可以在最初就杀掉我,却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救了我,为我治伤,即使在最后,她也没有杀掉我,只是把我封进了铃里。我想,她应该还是在乎着我的吧?这样想一想,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铃的头发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我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来到这里的那刻起,我就决定陪在他身边了,不管以哪种形式,至少我想好好地看着他度过这一生,呐,小夏,人的一生这么短,这点时间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松开我,看我仍然有些闷闷不乐,便又笑了。
“其实啊,你看这里山清水秀的,是个上好的修行之地呢。我早早地来占了好地盘,以后修炼成九尾狐,回去看你,多拉风,对吧?”
“是啊,真的很拉风呢。”
我勉强笑了笑,只想赶快逃离铃的目光,便披上衣服。
“我出去走走。”
“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了,我去看下我爷爷。”
谢绝了铃的陪伴,我摸索着出了门,朝着记忆中爷爷的墓地走去。
山里没有路灯,只有一轮明月,我就着清冷的月光,寻到了爷爷墓前。坟墓周围十分洁净,看得出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山风很冷,我裹紧了衣服,寻了处平坦地方,往石碑上一靠,也不说话,就只是那样子发起呆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温和而沙哑的声音轻轻传到我耳朵里来。
“夏啊,莫坐这里,要着凉的。”
“爷爷!”
我几乎要哭起来了。
自从爷爷去世以后,我经常半夜三更跑来这里,希望能看到他,可惜无论怎样,他都没有出现过。
“夏啊,莫回头,赶快回房吧,要变天了。”
天似乎暗了下来,月亮也不见了,山风吹得更劲了。
我被看不见的力量驱使着,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道观门口,远远地就看到铃正在中间的院子里走来走去,看见我,一脸惊喜。
“小夏啊,你去哪里了?我正想出去找你呢。咦?你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
铃向我走了过来。
总觉得,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想要阻止她,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阻止她过来。
“别过来!”
“小夏?”
“你回去,别过来!”
※※※
一道耀眼的白光在我眼前闪过,耳朵里听到轰隆一声炸雷。
铃站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焦黑的大坑,她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小的兽,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我冲过去把它护在怀里,禁不住失声痛哭。
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因为我,铃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冰凉的雨水终于从天而降。
片刻之后,被我的哭声引来的师弟才把我从雨中拉出来,他甩了一块毛巾给我,又拿了另一块,细心地擦起怀中的狐狸来。
“你再傻傻地哭一会儿,它可就真没命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我只顾伤心了,根本就没仔细看它的死活。
“经过天劫,还能活下来,也真是命大。”师弟把狐狸轻轻放到床上,给它盖上被子,转身看我,神情有些严肃。
“师姐,它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朋友吧?”
我无法否认,因为这是事实。
师弟笑了。
“其实我也正奇怪呢,你为什么要带只狐妖回来,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而且看它的样子,似乎也不像会伤害你的样子,也就没管它了。只可惜,它还是没躲过天劫啊。”
“你早就发现了吧?”
他点点头。
“不赶尽杀绝吗?这是狐妖啊?”
“现在它只不过是普通的狐狸而已。”
“拜托你件事,好吗?”
我恳求地望着他,他仍然温和地笑着,有些略微的羞涩。
“师姐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拜托啊。”
“请收留这只狐狸吧!”
隔天,狐狸便恢复了生气,已经开始满院子跑着玩了。它的毛是赤红色的,跑得快了,便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观里的道士们都挺喜欢它,它也不怕人,尤其喜欢跟在师弟身后转来转去的。脖子里用红绳吊着个小铃铛,叮叮当当的,让观里变得热闹了不少。
你觉得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