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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白夜开口说道。
见我一脸迷茫,他又解释了半天。
离别珠并不是一串珠子的名字,而是由一块千年梨木制作而成的两串珠子组成的。其实这两串珠子本身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万万不能分开。一旦两串珠子被分开,分别属于不同的人,那这两人就会比较倒霉了。
因为离开得久了,珠子离别的怨念会侵蚀到主人身上,时间长了,持有此珠的人就会死去,珠子会接着寻找到下一个主人,在与另一串珠子重逢之前,不停重复地释放着怨念。
直到某个主人能够替它完成心愿,寻找到另一串珠子,将两串珠子放在一起,这种局面才会结束。
也就是说,我被离别珠“幸运”地选中了。
如果我不去帮它找另一串珠子,那我就会死掉,更可恶的是,另一串珠子的主人也会死掉。
问题是,天下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一串小小的珠子呢?
“它也太霸道了吧?”
我抚着手腕,不想看见那些恶心的根须。
白夜笑了,又讲了个故事给我听。
据说很多年前,在大山里面,有一户人家,这家有两个孩子,兄弟俩从小同吃同睡同玩耍,相依为命,感情十分深厚,但是由于家里太穷,做爹的没办法,就想把年长的哥哥卖到财主家做长工,好歹也省下一张嘴,多一条活路。
一听说爹爹要把哥哥卖掉,弟弟当然不愿意,哭得不成样子。爹没办法,于是趁某天弟弟外出挑水时,把哥哥卖掉了。
哥哥很懂事,知道家里穷,二话没说就跟着财主走了,弟弟打水回来,发现哥哥不见了,就哭着追出去了。一直追了很久,才在山腰上追上了哥哥,山路险峻,弟弟又追人心切,结果不小心踩落了块石头,一下子摔死了。哥哥眼睁睁地看着弟弟为追自己而丧命,心中悲切,一时伤心,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的尸体随着山下的河水顺流而下,最后被一个和尚发现,把他们合葬到了寺院旁边,第二年,他们的坟上就长出了一棵梨树。
很多年过去了,梨树长成了参天大树。
有一个工匠偶尔路过这里,躺在树下睡了个觉,梦到了这两兄弟,醒来后就截一块木料,做了很多佛珠分赠路人。
接受佛珠的路人渐渐地都死了,死状甚异,人们才开始调查,后来有高人发现了这个原因,费了很大劲毁灭了大部分珠子,只有两串逃过一劫,留到了后世,还得了个雅致名字,叫离别珠。
当然,我手上戴的就是其中一串。
※※※
我还真够倒霉的,连这种万里挑一的事情都被能我碰到。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斜眼看着白夜。
“没有。”
白夜回答得很干脆。
我转头扑向遥。
“看在咱们这么久以来的情分上,逢年过节时你一定要给我烧点纸钱啊!记得烧座房子给我,我要别墅型的!哦,还得要个帅哥!”
“说什么傻话呢。”
他没有推开我,只是转向白夜。
“你不要吓她。”
“我可没有危言耸听,信不信由你。”白夜摊了摊手,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啪!
遥把书扔到了他脸上。
我独自跑到后院里坐着,这里是整座建筑里最安静的地方了。
我看着离别珠,它的根须似乎跟刚刚没什么不同,又似乎更扩散了一些,靠近皮肤的根部已经变成了隐隐的红色,用手一碰,就有痛感袭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要去找另一串珠子,又谈何容易呢?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听得另外一个悦耳的声音说道:“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呢?”
我抬起头来,看见墙头上坐着一个红衣少女,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姿容气质看起来很迷人。
“倘若你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很快就会死去,能不叹气吗?”
少女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
“可是你并没有生病。”
“反正都差不多,活不了多久了。”
我有些自暴自弃,干脆把戴着珠子的手腕举起来给她看。
她看了一下,倒又笑起来了。
我有些恼了。
“没什么好笑的吧?”
“你这个人,有时间在这里反驳我,还不如省省力气,去找另一串珠子呢?”
我看着她:“你也知道离别珠的事情吗?”
“我不单知道离别珠的事情,连另外一串珠子的下落也知道哦,想知道吗?”她坐在墙头上,两只小巧的脚晃来晃去,气定神闲地看着我。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么?”
我没有傻到以为别人会平白无故地帮我。
“待你找到另一串珠子,把两串一起给我,怎样?”
“成交。”
※※※
回到店里,白夜已经不在了,遥在厨房忙活着,似乎在准备做饭,我背着个小包,蹑手蹑脚地从门口悄悄溜了出去。
火车站永远是个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带着一张张冷漠的脸,行色匆匆。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我很容易就买到了去重庆的火车票。
几十个小时的旅途,旅伴的品质如何自然很重要。
我买的是卧铺,车厢是最后一节的,害我跑了半天,才找到检票口。
车厢里人不是很多,稀稀拉拉,上座率大约只有大半。对面下铺是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孩,皮肤很白,看得出来是擦了粉,眉毛修得细细的,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很是和气。
上铺的男生,看样子是他同学,外表倒是反差很大,是个高高壮壮的北方男孩,嗓门儿很洪亮,爱说爱笑。
白脸男生毫不掩饰对上铺男生的好感,刚上车就摆出了一大堆零食,对上铺男生关怀备至,十分殷勤。
我买的是上铺,下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画着黑眼线,涂着很鲜艳的口红,身材很丰满,胸口开得低低的,身上一股子呛人的香水味。
将这几个人都看过一遍后,火车也已经开了。
下铺女人一坐定,就开始跟对面的两个男生聊天,没多久,就打得火热起来。
列车行进时特有的节奏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我靠在铺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聊天调笑,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厢里已经关灯了,一片黑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外面偶尔滑过的灯光也看不见。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出来得匆忙,连手机也忘了带,心里不免有些懊悔。
不知道谁在听收音机,音量调得很低,里面一个女声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子。
“幽僻处可有人行,点苍苔白露泠泠。隔窗儿咳嗽了一声。”
※※※
完全没有了困意,我慢慢地从床上爬下来,打算在过道里的凳子上坐一会儿。掀开窗帘一角,果然天已经黑了,车行驶的这一带似乎是山区,黑乎乎的一片,连亮灯的人家都没见几户。
打开在车站买的水,抿了一口,滋润下干渴的口腔。旅途还很长。
我有些后悔睡得太早了,因为列车上的夜晚相当无聊,连风景都没得看。遥应该早就发现我不见了吧,虽然偷偷跑掉有些抱歉,不过如果告诉他,他一定会跟来,而我不想让他跟来。
这次出来,找到那串珠子当然好,找不到的话,死在外面倒也罢了,无论如何,死亡的场面不想被他目睹。
因为我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我应该被他遗忘掉。他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我白白浪费掉。
火车仍然在飞速前行,我站起身来,打算到车站连接处吹吹风,顺便看看有没有值班列车员,问问几点钟了。
乘务员室黑着灯,大约是去别的车厢巡逻去了。
车厢连接处很是空旷,一个男人靠在门边抽着烟,从门上的大块玻璃可以看到,火车现在仍然行驶在人烟稀少的山区里。
我站在门边,努力睁大眼睛朝外看,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天和地都是黑乎乎的一团混沌。眼角余光窥到男人手腕上似乎戴了块表,便向他搭话。
“大哥,请问现在几点钟了?”
男人认真地看了看手上的表,回答我。
“十一点三十三分,不,已经是三十四分了。”
我谢了他,就在车厢接头处到处转悠,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列车时刻表之类的东西,却发现这节车厢与下节车厢相连的地方是封闭的,门被锁住了,扭了两下不见动静,我只好放弃了。
男人看见我东摸西摸,就问:“你找什么?”
“我想找找看有没有时刻表,不知道下站该到哪里了。”
男人摇了摇头。
“要那东西没用,这车只停一个站的。”
“直接就到重庆了吗?”
“不,直接到丰都。”
丰都是没有火车站的。
我在火车站时已经问过售票员,丰都根本就不通火车,必须先去重庆或成都,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