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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牲?这词你知道吗?”
嘎巴拉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我的父母一心想逃离那样的环境,甚至还要我一辈子都不要去找他们,谁会想到,几百年后,我自己成为这样的东西,做成这样的骨头碗,做法器,这也算是人牲的一种吧?”
“人生是什么?人生有什么出奇的?咦,苏小姐你脸色怎么变了?”
小翠喋喋不休,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三轻轻拍了那个藤箱一下:“你啊真没文化。是人牲不是人生,是用人来做祭品。”
是的,人牲这种形式,追溯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人牲就是用人做牺牲。是指把人像牛、羊、狗一样当祭品,杀死后用来供祭祖先和神灵又称“人祭”。据说夏王朝时,人牲就开始流行,不仅祭祀仪式要用人牲,而且宫室奠基时也要用人牲。商代是我国使用人牲最为盛行的朝代。
苏三大学是国文系的,熟读历史文献。
她记得很清楚,在《春秋左传》中就有关于人牲的记载。
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用之,杀以祭山。讲的是楚国的军队灭了蔡国,将蔡国国君的世子俘虏回来,用作人牲,杀了他给山做祭祀。
“看这个用字,像不像尸体被剖开的样子?”苏三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用字。
“是,像。”林小姐点点头。
旺堆和丹巴不认得汉字,但是俩人歪着头,看苏三画出的那个字,的确是像一个人被从中间剖开的样子。旺堆指着地上说:“很像,这还有肋骨呢。”
他指的是用字中间的两横。
“对,那时就将这样的献祭形式叫做用,这是一个专门的动词。同样还有这样一个字叫做卯,这是最常见的祭祀形式。”
苏三接着用树枝写了一个卯字。
她指着这个字问:“这个字像什么?”
罗隐看了一下卯字,想到之前的那个用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掏空了?”
“对,用是做祭祀的动作,卯则是祭品的形态,用这样的祭品献祭就叫做卯祭。卯是将人或者牲畜掏空了内脏,对半剖开悬挂起来。剩下的内脏、鲜血、头颅就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加工比方说用鼎煮烂、架在火上烤、或者风干成腊肉等等。”
林小姐已经要崩溃了,她捂着自己的胃艰难地说:“天啊,这些都是食物加工的方法,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是人啊!”
苏三淡淡地说:“不错,就是将人牲做成食物,因为他们是献给神灵的饮食。当然,和我们现在祭祀差不多,祭祀完神灵后,大家可以分享这些祭品。”
旺堆和丹巴面面相觑:“太可怕了,吃牛羊猪不好吗,为什么要吃人?”
苏三讲起古代典籍中所记载的人牲。
“周文王当年被商纣王抓走,最后不得不忍痛吃掉了儿子伯邑考的肉,商王认为他这样做足以表示对商的忠诚。”
罗隐则问:“这是《史记》上的故事,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吗?”
旺堆一听周文王,商纣王立马手舞足蹈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在成都的茶馆听过《封神演义》。”
“我相信司马迁的记载都是真实的,还记得林教授吧,林淑凝的父亲?”
罗隐点点头。
林淑凝是苏三当年的大学同学,和她有过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后来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苏三说到这些往事,想到当年内心中忍不住升起许多感慨。
“殷墟的发掘,哦,就是过去商朝都城旧址的发掘,是从民国十七年开始的,林教授曾经参加过一段时间的挖掘,他给我和淑凝讲过挖掘中的一些事情,我还在他的书房中看过一些资料。当时在商王大墓中发现了大量的人牲,说明商人用活人做殉葬,他们还将人的头颅在鼎中煮熟做献祭,甚至将人从中间剖开掏出内脏做成腊肉干一样吊着,林教授当年说,可以想象,商王做献祭,用的时候,将很多战俘都这样做成了卯挂在商王的祖庙之前,这将是多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大家围坐在篝火边,听到苏三讲述这些,一阵风吹来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一直沉默的汉斯说:“这是反人类的。”
罗隐哼了一声:“你和我们老祖宗说反人类?那可是几千年前!”
“从这点来看,商纣王用伯邑考做肉酱给周文王吃,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也不止一次。有个鬼候的小首领就被他做成了肉干分给大家一起吃。”
所有人都震惊于古代可怕的献祭文化,却听苏三话锋一转:“我刚了解过了,所谓的神族也有这样可怕的风俗。他们会用人牲献祭。我怀疑达瓦就是被做成了祭品。那串心脏没有被人吃过的痕迹,不像是用来吃的。而是奉献给山神的。”
丹巴闻言叫嚷道:“佛爷啊,那我弟弟阿诺会不会……天啊……”
“有这个可能,但也许阿诺还活着。因为做为祭品当然是越强壮越好。阿诺是个孩子,身形单薄,也许杀死达瓦的人主要的目标只是达瓦,阿诺是和达瓦在一起才会被抓去的。”
丹巴站起来,拍着自己胸脯道:“我足够强壮,他们要用什么抓我好了,只要能放了阿诺。”
汉斯则皱着眉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纯正的雅利安人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你们也说了,那是几千年前祖先会做的事情。那时还处于荒蛮时代可以理解,现在可是文明社会。”
罗隐冷冷地说:“哼,文明的日耳曼人做的也不算多好,汉斯,你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消失的神族(六十三)
“啊,小公主。你看他啊,欺负我。”
汉斯嘴一撇看向苏三。
苏三无奈,只能象征性地拍拍汉斯的肩膀:“乖啦,你是长辈。”
汉斯被苏三这句话哄得极为开心,对啊,我是长辈啊。他是中国通,深知按照中国传统要是结婚的话,男方要向女方家人提亲的。哼,到时候,做为长辈,我要一并都讨回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汉斯得意地瞟了罗隐一眼,心道:小子,老夫先让你一次,以后再讨回来,等你将来过我这关时哭都没地方哭呢。
夜色已深,林小姐将熬好的酥油茶分给大家。
汉斯取出一个饭盒,说他和教授用这一个盒子就可以了。
林小姐将茶倒进饭盒,苏三走过来说,我给他送过去吧。
教授爬在毡子上,看到苏三进来,脸上露出笑容。
“喝点热茶吧,会舒服一些。”
教授连连点头。
“我听到你刚才的分析了,真高兴,我的小susan长大了,分析的头头是道。”
苏三不知该怎么和他交流,毕竟他们之间横着十多年的时光和误会,有些事情真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明白。
教授喝着酥油茶,激动地连声说好喝、
苏三有点尴尬,解释道:“那个不是我煮的,是林小姐煮的。”
“好、好。”教授还是说好。
苏三鼻子有点发酸,她摸了一下眼角说:“谢谢你。”
教授一愣:“谢什么?”
“你身体不好,还爬出来找我,我……谢谢你惦记着我。”
教授伸出枯瘦的手,摸摸她的头说:“傻孩子,我是爸爸啊,只是爸爸这身体,不能帮助你,反倒会拖累你,是我对不起你,把你扔下十多年,让你一个人孤独地长大,现在又叫你担心……”教授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两个人此刻才有了一种父女的感觉。
从误会解除开始两个人都小心翼翼互相试探着,像是客气的陌生人,努力寻找着交流的方式。
教授艰难爬出帐篷的一幕让苏三心里百味杂陈,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索性安静地靠在教授毡子边,教授急忙说:“我,臭。”
他的腿部已经溃烂的只剩下骨头和经络了,有很重的腐臭气味。
说着他伸手去拉苏三。
苏三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就是一层皮包着骨头,瘦的可怜,苏三紧紧地握住教授的手,轻轻啜泣着。
教授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苏三的头发,目光中满是慈爱。
罗隐和汉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帐篷里的一幕。
汉斯忽然伸手拉了罗隐一下,俩人走到远处。汉斯对着罗隐胸口一拳说:“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国家和民族。”
“你的组织,曾经属于纳粹。”
罗隐冷静地说。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