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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冷笑:“算了吧,就这样吧,你别以为我走了会有别的记者来采访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的案子法院全权交给我们报社了,只要我们不报道,监狱不会让你见其他记者,你就守着秘密憋死吧。”
苏三刚才进来时候就用罗隐的关系和狱警套关系,果然那狱警点头说道:“就是这样。这里是监狱,只要我们不发话,哪个能看到你,你爱说不说。”
这下樊起才真的相信了,看看苏三,小声嘀咕道:“开个玩笑,年轻小姐怎么这点玩笑都计较呢。好吧,你想问什么?哦,你最好把我的事情好好写写,我主动承认的案子,自首,这是自首,要宽大的,不能判我死刑啊。”
(未完待续。)
第二章 雨夜遇害
十二年前的一个雨夜,纱厂女工许美娟下了夜班,和小姐妹们在厂门口挥手道别。
那天雨不是很大,有人后来回忆说她举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笑眯眯地和一个休班的姐妹约好第二天一起逛百货公司的。因为前天才发了工资,小姐妹们都想逛逛百货公司,就算不舍得买,看看也是好的,口袋里的钱给了她们些许底气。
许美娟顺着小巷往家里走,她家到纱厂的路并不远,只是要抄近路的话就得穿过三条小弄堂,其中一条住的人不多,晚上更是人迹稀少。
平时许美娟是不会走这条路的,她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还是有点害怕。可是今晚下雨,虽然雨不是特北大,但晚上加完班,耳朵里还不停回荡着咣当咣当机器的声音,头发上脸上还沾着棉花的细细绒毛,再加上这个春夜透着微微的寒,空气有些湿冷,这时候谁不想早点到家,喝着热乎乎的米汤,用热水洗个干干净净,再倒在软绵绵的棉被里好好睡一觉呢?
对温暖干燥和舒适的渴望让她战胜了内心的胆怯,她拐进了那条小巷。
这一切是苏三基于当时证人证言的合理想象。
她可以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在辛苦一天后是多么渴望在雨夜中早点回家。
可是那段小巷成为她人生的终点。
这天晚上,许美娟的母亲没有等到女儿回来。
许妈妈40来岁,丈夫早逝,儿子在海上跑船一年很少回来,和小女儿相依为命,女儿许美娟很能干,十五岁就进了纱厂做工,挣钱养家。
许妈妈热好了饭,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有些心烦意乱。
时间是八点多,还不算很晚,但因为下雨,路上行人稀少,许妈妈担心女儿一个人会害怕。
等到九点钟,还不见女儿回来,许妈妈决定出去寻找,也许能迎到女儿。
许家只有那一把油纸大伞,许美娟撑着的。许妈妈看看实在没有什么能挡雨的,狠狠心翻出个油纸包着的桃酥,拆下油纸顶在头上。油纸浸饱了桃酥的油脂,香气只往许妈妈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咽下口水。这包桃酥还是儿子带回来的,本打算是给儿子说亲时拎着去女方家体体面面的,但现在顾不得了,以后再花几个钱,去巷子口点心店买个纸盒子吧,那样更体面。
许妈妈想了想,又拿起一块桃酥,撕下块油纸包着,揣在大褂子里面的兜里。
她想女儿现在还没回来,一定饿坏了,给她吃一块吧。这囡囡最乖巧,十五岁就去纱厂做工,叫人心疼的。
许妈妈举着伞,顺着路走了很久不见女儿的影子。
路上几乎没有人,偶尔有黄包车踏踏踏踩着水跑过,许妈妈头上顶着油纸,还得躲在一边去,避免被车夫的沉重的脚步溅上泥水。
怎么不见人呢?
许妈妈心道不会是走了近路吧。
那条近路有条巷子当年遭过大火,后来没几户人家,夜间冷清的可怕。这傻囡,为了早点回家莫非真走了那条路?不得吓到她啊?
许妈妈这样想着,急忙往那条巷子跑去。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受到惊吓,许妈妈就顾不得泥水会飞溅一身。
她终于跑到那条巷子,周围很安静,只有雨声。
许妈妈浑身都已经湿透了,雨水裹着春寒,浇得她透心凉,她跌跌撞撞往前走着,嘴里喊着:“美娟啊,美娟。”
天很黑,她看不清前面的情况,走了几步,忽然碰到一个东西,许妈妈弯下腰,摸了一下,是一把油纸伞。
是我家的伞啊。许妈妈心道,又喊道:“美娟啊,美娟,你摔着了吗?”
许妈妈收起大伞,又要往前走,忽然绊了一跤,摔了下去。
就在这时,好好的忽然打起闪电来,哗的一下划破了黑漆漆的天空,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这么一闪又归于趁沉寂,就在这一闪的瞬间,许妈妈看的清楚,绊倒自己的正是女儿许美娟。她眼睛瞪的很大,双手在胸口像是要抓住什么。下身没有穿裤子,腿支开,亮光下只看到惨白的两条腿,触目惊心。
许妈妈啊地喊了一声,晃着女儿喊道:“美娟,你醒醒啊,美娟。”
女儿以这种诡异的姿势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许妈妈心里已然明白,只是她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抱着女儿大叫几声,又是摇晃又是呼喊,最后才忍住满心的悲痛,扶着墙起来,跑到巷子口凄厉地喊叫着:“杀人了啊,杀人了!”
这声音实在太过凄惨,合着闷闷的雷声,惊动了远处的巡警。
后来经过警方调查,许美娟的工友柳树生有作案嫌疑,柳树生被捕后承认了自己强奸杀人的罪行,一年多后被执行死刑,至今已经有十年了。
这一切就是苏三了解到的许美娟案,而现在坐在自己对面这个目光凶恶的男人在执行死刑前忽然宣布是自己杀了许美娟,那个柳树生纯粹是个背黑锅的。
“是我杀了她,当时下着雨,玩的不痛快,湿乎乎的,我把她按在地上,那把油纸伞撑开,我就在伞下,哈哈哈,虽然不够痛快,可也算值得回忆了,那么嫩的小姑娘,就是死的太快了,没玩够呢。”
樊起无耻地讲述着。
“真的是你杀的人?”
苏三加重了语气。
“是啊,我用膝盖顶着她胸口,双手用力一掐她就没气了。脖子细细软软的,稍微用点劲就断气。”
樊起丑陋的脸上显出意犹未尽的神情,还故意对苏三匝巴匝巴嘴。
苏三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恶心,继续说道:“我看过你的一些资料,许美娟出事的时候,你住在那条巷子的一个阁楼上,是不是你目睹了全部杀人过程,然后编造说是自己所为呢。”
樊起一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想活。你想活下去,哪怕只是几天。”
苏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只要你承认杀人,翻出一件不属于你的案子,搅混这潭水,你就能苟延残喘几年或者几天,你不想死,你是个懦夫,作恶多端,却在自己要被处死的那一刻胆怯了,你是个懦夫!渣滓!”
“不是,不是,不是!”
樊起勃然大怒,抬起胳膊用手铐哐哐哐敲打着桌子。
苏三冷笑:“你这么愤怒,是被我说中了心思吗?”
(未完待续。)
第三章 一定要翻案
樊起脸涨得通红,特别是那道从眼角划到嘴角的伤疤,红的发亮更见狰狞。
“贱人,信不信,要是没这破玩意,我掐死你。”
苏三点点头:“你除了暴力还会什么?没想过你的妻子儿女?哦,或许正是因为想到他们才在最后一刻害怕死了。翻出一个和自己的无关的案子想拖延时间,对不对?”
“哼。”
樊起哼了一声,他这人自制能力竟然是出奇的好,方才暴怒,现在马上就镇定下来。苏三认为,他忽然间的过激反应,极有可能是为了掩饰极度的心虚,所有报纸都在报道冤案,只有苏三注意到了,樊起在案发的时候曾经在那巷子住过。当初警察可是排查了巷子里的全部住户的,为什么当年没发现樊起的嫌疑?
苏三和樊起的谈话不欢而散。
现在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都是柳树生冤枉,天大的冤案。苏三从墓园出来,想起李小姐,想到唐正义,他们这些受害者已经永远无法说话,是的,柳树生十年前就被执行死刑了,也无法说话,可是经过樊起这么一闹,还是得到了全国人的关注,而许美娟呢,十八岁的许美娟只是这一场声势浩大翻案事件中的一个配角,只有苏三注意到警察局最初笔录中许妈妈提到一个点:一块桃酥。平时不舍得吃的桃酥,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