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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眼中露出精光,道:“你想得很周到!咱们什么样人家?对郭家要讲大义,对谢家要讲情义。情义是私情,大义是公义,不能为了私情弃公义。这时候急巴巴地成亲,那是公然为谢家撑腰,叫郭家怎么想?不是我方家沽名钓誉,实在是谢家这次犯了大错。怎么说通*奸*杀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名,岂可纵容!月儿还害得郭姑娘坐了那么久的牢。就算不是有心的,也是咱们理亏,难道不该放低身段?我这是当她是我未来儿媳,才这样说;若是无情的,那天就退亲了!”
方纹屏息静听,大气不敢出。
方初轻声道:“儿子以后会好好教导她。”
严氏点头,又道:“谢家丢脸,我方家不也一样丢脸!然脸面是别人给的,同样也是自己挣来的。己身不正,脸面护也护不住;己身正,越是低头越显坦荡。谢吟风丢了谢家脸,吟月若是重振谢家,那脸面才是她挣回来的!”
方初和方纹看着母亲,满眼钦佩。
他母子又说了会话,方初才告辞出来。
回到自己院中,他命人唤了方奎来,吩咐道:“去告诉马婆子,等上了公堂,有什么就说什么,一字不许隐瞒!”
方奎道:“是。”
不过,他眼里有隐忧。
方初知道他担心什么,并不改口。
“总要帮她彻底了结此事!”
他脑海里浮现那安静的身影,神情很坚定。
方奎见他不再多说,只得走了。
郭家,这日傍晚,郭五大爷接了一个蓝色锦袱,是个小叫花子送来,说是给郭姑娘的。问他是谁让送的,他说不知道。
郭家还没家大业大到分房,且清哑又是郭守业两口子心头肉,他们庄稼汉只知护着闺女,哪管什么尊重**之类的,所以这包袱没有直接送给清哑,而是先送到吴氏跟前。
吴氏毫不犹豫地打开查看,里面有许多珍贵药材,用盒子装着,其中一个盒子里还有一封信。
吴氏不认识字,正好郭大全回来了,便递给他。
郭大全仗着认得几个字,把信拆开了。
“好像是……什么二爷的。”他连蒙带猜,也不明所以,“叫小妹来看吧。这信是写给她的。”
吴氏忙让阮氏去后院叫人。
等清哑来了,见信被拆了,也没怎样。
在这儿,她还真没什么**要保密。
她看了信,很老实地告诉娘和大哥,是鲍二少爷叫人送来的,说是有重要事情告诉她,关于之前凶杀案的,约她在田湖相见。
“不能去!”吴氏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即跳了起来。
“他真敢想!”郭大全笑容也淡了。
清哑看着他们,敏感有什么事她不知道。
这时郭守业也回来了,吴氏急忙将这事告诉他。
郭守业脸色也沉了下来,对清哑道:“别去!”
吴氏拉清哑坐下,道:“他是个男子,你不能去见他。”
郭大全道:“娘,跟小妹说实话,她又不是不懂。瞒着她还不好。小妹——”他转向清哑道——“这鲍长史在你坐牢的时候,来咱们家对爹说,有法子救你。又说非亲非故的,没个名分,他不好出头,要是两家结了亲,这事就好办了。你听听,这是趁火打劫呢!他有什么好法子咱不晓得,他那心思爹和娘都明白的很……”
郭守业打断儿子的话,道:“对!我当时就装糊涂,说我闺女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说,不敢连累鲍大人。他笑说不要紧,等你细想几天再定,就是别太晚了,不然等郭姑娘砍了头可就装不回去了。把你娘给气病了……”
吴氏接道:“那会儿我正打算去牢里看你,我怕去了叫你瞧出来担心,后来严姑娘来了,我就让严姑娘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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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谢谢投票的朋友,不加更也肯支持,这让作者有点心虚……(未完待续。。)
第278章 下场
清哑见她胸脯剧烈起伏,忙道:“娘,别气。气坏了不值得。”
郭大全也道:“娘,当官的全这样,没一个好的。别说当官的,就是那些做买卖的,别看整天对咱们笑,也没几个好的。只看他们怎么对谢家的就知道了。要是咱们还在乡下种地呢,整天就鸡呀、鸭呀、牛呀,吵的都是这些事。如今不同了,要总像这样生气,早气死了。叫我说,他想他的,咱们照常。他还敢来抢人不成!”
郭守业冷笑道:“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每经历一次争斗,底气便足一分,气势便强一分。
经过这次的官司,他对商场官场一些道道更了解了,也更狠了。
清哑觉得爹不像商人,倒像草莽头子,还是不要命的那种。
她便道:“爹,让大哥去跟他说吧。有些事不能硬来。”
一面对郭大全笑一笑,使了个眼色。
郭大全便笑道:“鲍长史心思我知道,想结亲是一桩,还想让郭家成为他家的挣钱买卖。这可真是做白日梦了!夏织造还没敢想呢,他倒来趁火打劫。”
郭守业眼里便射出戾气。
清哑忙道:“爹你别生气。就当看戏,看多了,就有经验了。爹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郭守业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闺女最近总这样,总是哄他们开心。
她这是担心他莽撞出事,变着法儿劝他呢!
也是。他一把年纪了,别叫孩子担心才是。
他便认真想了想,道:“爹想吃上回那个大鱼锅子。”
那道菜是用大鱼头和鱼尾炖的汤底。搁些酸笋调味,再将嫩豆腐和经过霜冻的嫩菜心放进去滚熟,豆腐嫩滑,菜心鲜甜,酸汤开胃,老汉很喜欢吃。
清哑赶忙道:“我去做。”
说着就走出去了。
什么信啊礼品啊统统不管,反正有人收拾。
等她走后。吴氏瞅着郭守业道:“瞧你,还挑起嘴来了。要是今儿没买鱼呢?又害闺女费心。”
郭守业笑道:“我早上看见杨安平家的买了。”
他两口子说话,郭大全却将那信点火烧了。“这药材娘收着吧。我去见鲍二少爷。”
田湖南湖面,鲍二少爷坐小船正望着岸边。
今日他没穿鲜明的衣衫,里面是银灰色束腰箭袖,外罩黑色对襟大褂。敞着衣襟。衣衫飘飘。眼神却很冷,如同浪子剑客。
他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小厮摇船。
等了许久,郭清哑连个影子也不见,却见郭大全匆匆走来了。
他眉峰一拧,想想也是意料中的事。
遂命小子将船摇向岸边。
“郭大爷来了。”他随口道。
“劳鲍二爷久等了。”郭大全客气地抱拳道。
“没什么。上来吧。”鲍二少招呼。
郭大全本想说两句就走的,听见这样,只好上船。
上船后,鲍二少对小厮使了个眼色。船便离岸,向湖心划去。
“怎么。郭姑娘不愿来?”
鲍二少问,目光却犀利地盯住郭大全。
他怀疑,是郭大全或者郭守业阻挠清哑前来会他。
郭大全叹道:“她哪里能来呢!从牢里出来这些天,一直都没出过门。二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坐牢的时候,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我们家那会儿只顾操心救命,就算听见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后来案子破了,我们出来了,还是有人说闲话。唉,我小妹是不会轻易见人的,躲人还来不及呢。二爷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随着他述说,鲍二少爷脸色阴沉下来。
此中情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今日他约清哑来见,正是想告诉她一件事,想让她开心。
“周县令身边有个幕僚,叫做聂无的,跟谢家大有干连。”
鲍二少爷也没遮掩,径直告诉郭大全。
“真是这样?怪不得。可平白的我们也不能指控他们勾结呀。”
郭大全先是做欢喜状,然跟着又发愁,觉得知道也白搭。
“行了,在我面前郭大爷就别装了!”鲍二少爷才不信他没主意。
郭大全摇头,说他真要有那通天的本事,也不会在牢里待那么久了。他自己就算了,他小妹坐牢是闹着玩的吗?
一句话顿时让鲍二少没了声音。
他静了半响,才道:“周少爷纳了冯佩珊。”
没头没脑的话,叫郭大全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周少爷,自然是周县令之子。
他怎么会纳了冯佩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