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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哑叫道:“爹!”
郭守业笑笑,“嗳!”
他也没问大头菜来干什么。
清哑把他上下一打量,见他穿着自己为他做的立领暗福纹新绸长衫,腰间系着自己为他打的同色丝绦,显得很精神,就是头发梳得不大整齐,便有心为他重梳,重新再包装。
因道:“爹,这头发我帮你再梳梳。”
郭守业愣了下,不自在地咳嗽一声,道:“梳什么!不好么?”
清哑道:“嗯。我帮爹换个发型。”
郭老汉听得一愣一愣的,本着信任闺女的心理,乖乖应道:“换换也好。嗯,爹早就想换了。”
郭大贵听了呵呵笑起来,换来他爹一记白眼。
父子三个说着话就回屋去了,清哑拿来梳子帮爹梳头。
梳完,拿了面靶镜给他照着瞧。
郭老汉举着靶镜左照右照,觉得闺女梳的“发型”就是好看——其实还是挽了个发髻,插了根簪子而已,可他就觉得不同。
吴氏见了笑道:“照什么?清哑梳得能不好!回头梳习惯了,天天早上要闺女帮你梳头,那还不烦死了。”
清哑忙道:“不烦。往后我天天帮爹梳头。”
郭守业顿时嘴咧开老大。
少时吃了饭,众人又赶往锦园。
织锦大会开始,还有一个人也在暗中关注郭家,那就是江明辉。
昨天一早开始他就坐立不安,不时差竹根去外面打听消息。
等听见说清哑又在织锦大会上拔了头筹,并且郭家派人满大街教人织布纺纱,他又喜又悲,呆坐不语,以至于谢吟风好久没在他跟前露面了,他也全不在意。
呆坐半响,叹了口气,依然去绘制图稿。
从此,郭清哑跟他是一点关系没有了。
听见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再说方初,昨日匆匆赶去谢家,谢明理道女儿已经没事了。
他笑道:“你还不知道她性子,最是自尊要强的。今日输给了郭清哑,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加上大热的天气,她便有些头晕。我见她不对,急忙带她回来了。刚才请大夫瞧了,又吃了一丸药,我又劝了她两句,已经好了。这全是她以往历练多,这时候才显出功底来。若是别个人,还不知怎样一蹶不振呢!”
方初见他笑得爽朗轻快,不由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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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死结(三更求粉红)
待亲去房里看了谢吟月,果真无事,才略放下心来。
只是,他觉得她眼中好似多了一层迷雾。
他便嘱咐她好好调养,再就是鼓励她别将一时的成败得失放在心上,凡这些世家,谁不是经历大风浪过来的!
谢明理在旁接道:“正是这话!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天才,但夭折最多的也是天才。世道艰辛,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谢吟月看着父亲眼光亮了。
谢明理对她微微点头。
方初听这话别有意味,心中一沉。
谢吟月柔声对他道:“是我没出息,害得你担心。这样也好,给我一个教训,尝尝失败的滋味。不论什么人,太一番风顺了总不是好事。往后你还要多教我才是。上次我要是听你的,也不会有今天了。”
方初:“……”
谢明理温声责道:“你这孩子,说起来和一初同为少东,各自掌管家业,然到底是女儿家,怎比得上男子的心胸和眼界气魄!你把一初的话当耳旁风,活该你吃亏!这也是你,别人他怎肯苦心相劝!”
说着转向方初,又道:“往后你觉得她做的不对就要说她。”
方初勉强笑着,嘴动了动:“……”
心里却道:“我觉得你不对!”
只是这话万万不能说出来。
倒不是他不敢说,而是说出来根本没用。
就像上次劝谢吟月一样,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听了他的劝只会以为他向着郭家,从而更坚定要把郭家打压得永世不能翻身。抱着这种念头,若是赢了还好;若输了便无法承受。可不要吐血!
他便对谢明理不满起来,不满他如此教女儿。
又痛心谢吟月放不开心怀,那件事郭清哑已经释怀了,她心上却打了死结,常此下去,如何是个了局?他又该如何自处?
谢吟月见他强笑不言,心里也是一沉。
谢天护忽然问方初:“方大哥。你们下午在官厅商量什么?”
谢明理和谢吟月就看着方初。
方初也没犹豫,将专利的事说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夏织造早发给锦绣堂所有商贾讨论了。
谢家父女听后沉吟。又和方初讨论一回。
日暮时分,方初谢绝了谢家留饭,说父亲肯定担心吟月身体,他要回去告之一声才好。遂告辞离去。
谢吟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少了些什么。
——以前,每次他走得可没这么利落!
方初回到家,方则也刚回来,正在园中一间敞厅内和方瀚海夫妇眉飞色舞地说郭家教纺纱织布的事,妹妹方纹也在一旁,气氛很欢悦。
正说着,就见方初来了,忙起身问道:“大哥回来了?月姐姐怎么样?可要紧?”
方初先见过父母。才坐下将谢吟月的情形说了。
听见没事,大家才放心。因谈起两家这场纷争,十分感叹。
严氏故意问方则,郭清哑其人其事。
方则神情很兴奋,说起下午的事滔滔不绝。
方初不知为何,心里很不安。
方瀚海看出他有心思,饭后打发了方则和方纹,独留下方初,“怎么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谢家有什么不妥?”
严氏听了急忙看向儿子,“吟月不好?”
方初也确实为谢吟月烦恼,却不打算在父母面前说。
因此他摇头,问道:“父亲可是想与郭家联姻?”
方瀚海点头道:“正是。为父瞧那郭清哑甚好,正是佳媳。这事也是你先提出来的。怎么,你又不想了?”
方初艰涩道:“是儿子想岔了。病急乱投医,原想着通过这招化解郭家和谢家恩怨,后来发现恐怕不行。”
方瀚海不以为然道:“不管成不成,去提亲又不损失什么。一家养女百家求,咱们上门求亲,也是给郭家增加脸面。总比他闺女无人问津的好。以为父推测,近日肯定有许多人上郭家提亲。”
方初道:“我是怕二弟……唉,郭清哑不会看上他的。我怕二弟到时求而不得,反凭添一段伤心事。再说,现在郭姑娘也不是无人问津了。”
严氏皱眉道:“你说她瞧不上你弟弟?”
方初忙道:“不是的娘。郭清哑不同一般女子,又经历两次退亲,心中对人产生戒备,轻易不会再许亲的。”
严氏道:“这就不该了!任她有天高的才华,身为女子总要嫁人的。不趁着这机会择一良婿,难道要孤老终身?她父母若真为她着想,就不该由着她性子来。”
方初道:“她父母不会强她的。这都是上次退亲闹的。”
严氏更不服了,道:“就因为这样,才更要找个好夫婿。最好比江家那个强,才能出了这口气。一辈子不嫁,岂不更让江家耻笑!”
方初无奈道:“话虽如此,只恐一般男儿打动不了她。”
严氏提高声音道:“难道你弟弟还比不上那江明辉?”
方初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道:“是我,是我闯的祸。郭清哑对我有成见,是不会考虑跟方家结亲的。”
此言一出,倒叫严氏无话可说了。
方瀚海叹道:“你呀,一向行事稳妥,这次太莽撞了!”
严氏听了不高兴道:“这怎么能怪初儿——”见方瀚海瞪她,急忙又道——“好,我承认咱儿子有错,不该没弄清内情就乱帮谢家。可那也不全是他的错,那两人都拜过堂了,便是他一个字不说,谢家也不会退让,郭家一样会跟江家退亲。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怪谢明义夫妇。一对混账父母!还有谢二姑娘,真看不出来竟是那种人!人家都说定亲了,她还死活要嫁,简直不可思议!就是她害得谢家,还连累我儿子被人骂。”
方瀚海道:“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因对方初道:“不管怎样,都要去试一试。”
他是指上郭家提亲的事。
严氏忙道:“明天我也去,看看那郭清哑什么样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