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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暖的手指刺激得冬儿浑身起了一层毛疙瘩,抬手便是一巴掌扫过去,扫开了他的手,同时也找回了身体的感知。
嗯?身上恢复力气了!
她霍然坐起,锦被下滑,露出身上的深蓝绣粉荷的肚兜,粉荷压着深蓝,明艳动人;深蓝衬着雪肤,耀眼夺目。
睿明郡王目光倏然转暗,长臂一伸,将冬儿抱在怀里,肌肤相亲。
冬儿百般挣扎不开,被他亲吻脖颈,低笑道:“本王伺候你更衣。”
……
两人下床,几个侍女进来伺候更衣,苏姑娘也在其中。
冬儿神色木然,一言不发,任凭她们摆弄。
睿明郡王先穿戴完毕,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众女伺候冬儿。
等坐到妆台前,苏姑娘上前,微笑道:“我为冬管事梳妆。”
冬儿没理她,对着镜子侧首——耳朵上一对猫儿眼的坠子不见了。
那是清哑送给她的。
她冷静地问:“我的耳坠子呢?”
苏姑娘听了发愣。
睿明郡王微笑道:“戴这个吧。”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珐琅盒子,打开,递给苏姑娘。
苏姑娘忙躬身接过来,取出一对红宝石耳坠,帮冬儿戴上。
她怕冬儿生气,对着镜内笑道:“很衬冬管事脸型呢。”
冬儿不语,任她戴上了,她暗自松了口气。
一时梳好了头,凤钗、发簪等都插上了——凤钗也是睿明郡王另外赏的——苏姑娘问镜中人:“冬管事还满意吗?”
冬儿不语,忽然伸手拔下自己的金簪,一手捉住苏姑娘的手,一面站起来,转过身,扬手就朝苏姑娘右眼狠狠扎下去。
金簪直没入半截。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天际,苏姑娘惊恐、痛苦地捂住眼睛,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顺着手腕流进她衣袖中。
众丫鬟一齐尖叫后退,看着冬儿如同看鬼魅。
睿明郡王霍然站起来,震惊地看着冬儿。
冬儿看也不看他,随手用帕子将金簪擦干净,对着镜子仔细插戴好,又整理一番衣领,左右照照,确定很整齐了,才转身。
睿明郡王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做完这些,忽然笑了,道:“可觉得出了气了?若不够,还有两个,一并拉来让你出气。”
冬儿抿了抿嘴,没理他。
睿明郡王叫道:“来人,带她下去诊治。”手一指苏姑娘。
立即有两个丫鬟上前,哆嗦着架住苏姑娘,走了出去。
冬儿出去时,桑儿和桃儿也匆忙从另一屋里出来,把她上下一打量,惊慌道:“冬管事,我们刚才不知怎么睡了……”
冬儿打断道:“知道了。回去吧。”
桑儿和桃儿惊疑不定。她们是方初挑上来贴身伺候并保护冬儿的,今日吃完饭,却不知怎么睡着了。这很不正常。两丫头和冬儿处久了,挺喜欢她,见冬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也便撂开了。
当下叫了其他人,簇拥着冬儿上车。在送别的人中间,少了苏姑娘,听说她喝醉了,还睡着呢。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雪。
冬儿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眼前浮现郭大全温和亲切的笑脸,和和气气地安慰她:
“冬儿,你虽是个女人家,但只要刚强,也是能做大事的。”
“我知道,你过得苦。可人这一辈子,哪能都顺风顺水的!”
“瞧这水,多有气势!它就一股子劲往下走,谁见过它往回流的?这人哪,也要往前看。往前看才有希望。”
冬儿脸上静静滚下一串泪。
漫天飞舞的雪花,前路茫茫……
方初是次年元宵节后来到奉州的。
正月二十那天,他带着张恒等人飞马奔驰而来,牛二子早得了信,和冬儿、黑风带着众男女管事一齐在官道旁相迎。
十几匹马到近前,最前面那人穿着宝蓝箭袖、黑狐毛领的藏青毛斗篷,目光沉凝,只一扫,就将道旁一群人全部笼罩。
牛二子抢步上前挽住缰绳,仰面笑道:“大爷可来了!我们都望眼欲穿呢。”
方初利落地翻身下马,一面冲着众人含笑点头,一面道:“你真盼望我来?只怕未必。我不来,就没人管你了。不正好!”
冬儿抿嘴笑道:“二子确实一天念叨几次大爷,说怎还不来。”
牛二子欢喜道:“冬儿姐姐最知道我,是真心盼着大爷来的。”
张恒走到他身边,照他脑袋拍了一巴掌,戏谑地问道:“你盼着大爷来,可有什么好的孝敬没有?”
牛二子忙道:“那自然有。”
众人都笑了起来,张恒又和黑风等人互相寒暄招呼,说笑一阵,才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方初往作坊大院行去。
方初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
舒雅纺织厂就是一个大庄子,所有女织工和干粗重活计的男子都住在庄子内。当日挑选女工时,便连其家中男人和子女也一并挑选,凡是愿意全家迁居来河东县的,小方氏给予搬迁和安家费。
方初这次来河东,准备好好打点经营舒雅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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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很关心冬儿,请拭目以待。我也喜欢当初那个信心满满为了四两月银走进郭家大院的小媳妇儿。(未完待续。)
第1198章 清哑的措施
商贾多在外行走,若是家业庞大,更是要在各地巡回盘查。全交给手下掌柜经营,那是绝对不行的。小方氏的买卖根基一直在湖州,最远也只有一个幽篁馆在京城,所以方初前些年不曾离开江南。如今小方氏在西北建立了混纺基业,若还像以前一样只在江南遥遥指挥,他恐怕误事。所以他想把作坊扶持经营稳定了,才带清哑母子回江南。以后,他每年来西北盘查一次也就是了。
既带着这目的来,他略吃了些东西,又小睡了半个时辰,起来便带着牛二子和冬儿往各处查看,并询问各环节管理情形。
这一看,就看到天黑。
方初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牛二子和冬儿将舒雅纺织厂打理得十分兴旺,管理严密,上下同心,秩序井然。
晚间设宴,牛二子早吩咐大厨房杀了一头猪、三只羊,一为方初接风洗尘,二为织工们加餐添菜,上下同欢。
宴后,各人散去,只有牛二子和冬儿被方初留下,在议事厅说话。
方初拿出一封信递给冬儿,道:“这是你大奶奶给你的。”
冬儿忙接过去,拆开看了,道:“大奶奶想得真周到。”
原来清哑在信中提出:要给舒雅纺织厂的产品制作独特的防伪标记。若是做军服,可在最后一道工序时,令人悄悄地将绣有入库日期和数量的小标签缝制进衣服内。别人纵然发现,若要防制也不容易,因为每一批衣服的入库日期和数量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十月八号这天入库三百套衣服,标号头三位数便为108,后面三位数则从001到300逐渐变化;再配上最后一道工序经手人的隐秘代号,则万无一失了。
方初问:“冬管事觉得可行吗?”
冬儿肯定道:“可行。”
方初道:“我的意思是:每一件衣裳或留下袖口,或留下裤脚不缝合,在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就说是为了缝制咱们的花纹标识。最后一道工序的人,只挑忠心、细心、嘴又紧的担任即可,手艺倒不必强求。横竖前面该做的都做好了,她们只要把袖口缝合、再缝上朵裁剪好的棉花就完事了。——重要的是将那防伪标记缝制进衣服内。不能缝在袖口和裤脚,要在不显眼的地方才好。”
冬儿想了想,道:“若是冬衣,可缝在腋下夹层内。若是单衣,就缝在包边角内。不管缝在什么地方,我们都命人记录存档。”
牛二子咂舌道:“这样费事?要多费许多的人工呢。”
方初道:“小心无大错。不要心疼这些花费。况且这个事并不要技艺精湛的织工来做,凡是会针黹的女工都能做,多费不了多少人工。”又对冬儿道:“具体人事和执行章程你来安排。弄好了拿给我瞧。”
冬儿站起来道:“是。”
方初又问了些其他事项,这一天的差事才算结束。
接下来,他便投入紧张地忙碌中,不是在庄子内处置日常事务,便是带着牛二子去河东县城内,拜访县令和地方乡绅。凡到一地经商,这些地方关系可大意不得。
很快进入三月,西北也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了。
为了借用水力,舒雅纺织厂建在水边。一条大河从坡上奔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