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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是被帝妃的开放性话题给震慑到,再然后就是这俩货诡异的姿势,以及配上皇贵妃那张让人不忍直视的脸。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皇贵妃拦下去!”
陈槐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是:护驾。
皇帝出手重,舍不得伤着皇贵妃,就让他们这帮子人上来,成一磕着碰着了还能找后帐,吃不了兜着走。
“快,拦住皇贵妃。”陈槐乍乍呼呼地上前,和老油条耿进忠看似手忙脚乱地忙活,其实站的最远,连皇贵妃的头发丝儿都挨不着。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全留给了身后跟进来的那帮小太监。
沈如意被七手八脚地架开,眼瞅着皇帝转身离开,越走越远,忍不住道:
“陛下,我求你……就信我这一回吧。”
皇帝褚黄色的身影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出门渐行渐远。
直到皇帝起驾的声音远远传来,架住沈如意的几个太监才松开了手,跪地上求饶。为首的正是耿进忠,眼神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他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皇帝始终在沈万年的身上作文章,就好像是道绕不过去的坎似的。半点儿实质性的东西没谈到,皇帝一听沈万年的名字就跟让人踩了尾巴似的,立马炸毛,她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不过,皇帝的反应倒也让她安下心来。
起码没直接下令把她弄死不是?
这是不是代表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还是一时间信息来的太突然,皇帝还没回过神,先被愤怒控制,一切最终结果,还要等皇帝平息下来怒火另行定夺?
沈如意头脑一片混乱,挥挥手把宫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耿进忠一个人。
耿进忠暗叫一声不好,颤巍巍地把坐在地上的沈如意扶起来。
“你留意着长乐宫,如果有沈万年的任何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耿进忠嘴角抽搐,真恨不得自小是个多愁多病的身子,哪怕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让人卖进宫来,好歹这时候他也能身娇体弱地倒地抽搐吐白沫,躲过这一劫。
他也是够了,帝妃这俩货一个比一个能作,沈万年就是他俩之间不定时的炸弹,以往他只当自己憋心里死个明白也就够了。
今日一看皇帝那脸,陈槐那脸,分明都知道的门儿清,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现在不过是皇贵妃挺不过烙铁,这才挑明了。
……问题是,值得吗?
“娘娘……”他真想说,你还是歇歇吧。
他家皇帝年轻英俊,人高马大,相貌堂堂,富有天下,又是一门儿心思地对她好,这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沈如意皱眉,“我自有分寸,你就听我吩咐行事就罢了。”
耿进忠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神仙娘娘你可长点儿心吧,咱们皇上已经够迁就你了,小人进宫这么多年就没见咱皇上向谁低头,就您这么——”他想说一枝红杏欲出墙,后来还是觉得为皇帝抱不平也顶不过他自己的小命重要,到底还是放弃了。
“您不管沈万年的事儿还好些,您这一插手指不定皇帝一气之下,反倒给他惹了灾。”
沈如意暗暗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呢。
可凡事她只怕万一,如果她心存侥幸,把希望全都压在皇帝阳光积极的明君一面,万一偏赶上皇帝的阴暗面爆发,她赌的起,沈万年的小命赌不起啊。
她本就是小家小户的女儿,家里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矛盾。
进了宫就是后宫之主皇后,更不曾参与那些争宠斗狠。她没那么多诡谲的心思,也没有算计筹谋人心的手段,她能做的不过是和皇帝摊开底牌,让皇帝作最终的选择。(未完待续。。)
180 决裂
皇贵妃作的一手好死!
陈槐彻底服了,明明鬼精鬼灵的那么一个主儿,心眼子放肚子里都快装不下了,他就不信皇贵妃看不出来皇帝对沈万年的各种忌惮。
哪怕她不像他时常跟在皇帝身边,皇帝一撅屁股要拉什么屎他都门儿清,派在沈万年身边儿的暗卫也是经他一手调遣,可是帝妃这俩货日常腻腻歪歪,好时恨不得跟个连体婴似的黏在一处,几次皇帝发飙,或者皇帝作妖,或者——
现在看来,总是皇帝伤人自伤,搞不好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啊。
唯一的两次都是和沈万年相关,皇贵妃不可能不知道,偏偏这回又提起沈万年。
当然,他是有格调的太监总管,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听墙根儿的。这一回他就是笃定俩作货肯定爆出惊天大秘密才躲的三丈远,谁知道还真应了他的话,只是若早知道要闹到这种程度,他还不如偷偷听听,也好琢磨如何避开这一劫——
陈槐眼巴巴瞅着西暖阁里锤裂的百年黄花梨木的桌案,碎一地成八瓣的同款椅子,以及砸下来明显受了严重擦伤的铜狮镇纸,更加让皇帝撒满地的奏折……
他就是一阵心疼啊。
“你是也觉得皇贵妃太过份了?!”萧衍怒火越烧越旺,脸都快青绿,转不回原色儿了。
陈槐一惊,这都哪儿跟哪儿?
明明他只是觉得皇帝太过份了,惹皇帝生气的明明是皇贵妃。可皇帝呢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气炸了肺都没敢对皇贵妃说一句重话,偏偏拿满屋子死物撒气。
以前还知道气上来。去校场踢踢木桩子解气。
现在不知道是脾气越发大了,还是手脚越来越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西暖阁这些东西划拉划拉够中等人家过上十年八年的了,他就这么眼皮都不眨一下全给造祸了。
内务府不知和他反应多少回了,长乐宫物件支出太频繁,偏皇帝用的还个顶个儿都是一等好货。
皇帝那双欠手。从长乐宫走一遭再抬出去的物事连拾掇之后,上点儿台面儿的宫里都不敢放里放,浪费了一批又一批的好东西。皇帝心不疼,他们疼啊,每到月底年底报帐的时候,他们头发都哗啦哗啦地掉。就怕被太后皇后给揪住小辫子。借此打击异己。
陈槐原本打算看着皇帝最近心情不太好,待心情好些再和皇帝提一提要不要把西暖阁的东西换成便宜些的,摔了砸了的也不心疼。
如今这一看,且有得等呢。
现在皇帝倒反过来问皇贵妃是不是过分?
特么,太过份了啊!
让皇帝气在这熊德性,砸了多少好东西,浪费了多少钱?
陈槐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谁都知道皇帝拿皇贵妃当眼珠子那么疼。他自己自虐都舍不得虐皇贵妃,他敢说句皇贵妃不好的话……嫌上次入宫没切净。想再挨一刀吗?
“……那个,小人不知根底,不敢枉加评论。”
话音未落就听皇帝一记冷哼,哼的他后背都凉了。
“她说她是沈如意——死朕床上,吓的朕——那个昭阳宫的沈如意。”萧衍怒极反笑。“意思是和沈万年是兄妹,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估计是听到御史言官在弹劾沈万年,她担心朕会借刀杀人,趁这机会把沈万年给弄死,所以憋到现在,弄出来个什么兄妹关系,来替他保架护航。”
陈槐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特么,他就是纯粹说说,说说啊!
把问题推出去,不想搅帝妃俩作货的战场,真心不是想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堂堂一个大晋皇帝,难道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吗?!
什么兄妹,什么沈如意,什么沈万年——他不想知道啊,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好么!?
皇帝还嫌他知道的秘密不够多,死的不够快吗?
……问题是,这么曲折离奇古怪诡谲的事皇帝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是他智商出了问题,还是皇帝的重点放的不对,为什么他听不出来?
“她也真敢说啊!”萧衍咬牙切齿,自从认识了这么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他这心情上下起伏,情绪左右摇摆,简直快被她弄成了个牵线木偶。
以前他还只是从她身上体验到了心疼,现在——特么,他心肝脾肺肾全疼!
“你相信吗,她吓的都快缩成一只鹌鹑了,还替沈万年讲话?!”
陈槐算是冰上看出一角,皇帝这是根本眼睛只盯着‘沈万年’这个人身上,对于那位曾经的沈皇后的身份,皇帝是不知道干脆还没有想到真假的问题,还是从根本上已经否决了这个可能,皇贵妃就是为了沈万年撒的一个弥天大谎。
“陛下,”他迟疑地问出